月光下,那一團黑色的影子越來越近,一直行到趙顯的門前,然后木門就吱吱扭扭的打開了。
一個健壯的人影投在門前,那人正是蒙古小將軍吉剌。
笑軒手指微動人已如閃電一般過去,他要殺了他。
蒙古小將猝不及防,整個人偏移重心,向門外閃去,他猛然拍向腰間,那腰上的焰火便如一朵透著寒光的流星剎那間竄上天空。
笑軒知道這個蒙古人是在發信號求救,所以自己的動作要快一些。
他輕按手指,體內真氣飛速運轉,只一瞬間,周圍的強大氣場,逼的吉剌步步后退,而笑軒卻猛然伸出手掌。
吉剌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襲來,他腳下不穩居然隨著他的氣力被直直的吸入他的掌心。
吉剌感覺自己停下的時候,發現那黑衣人已經握著自己的喉嚨,黑色的面罩下,他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可是那黑色面罩后面的一雙眼睛卻似乎包含著無數的利劍。
吉剌只覺的自己的全身從頭冷到腳,他想莫非他今天就會死在他的手上。
那握著喉嚨的手掌越來越緊,吉剌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阿彌陀佛,難道你要在我的面前殺人嗎?”一個清逸的聲音慢慢的響起,笑軒握住吉剌喉嚨的手猛地一松。
吉剌乘勢往后一躲。
笑軒回過頭,他凌厲的聲音喝道:“趙顯,你跟我走。”
趙顯卻又合上手掌,繼續念他的佛經。
笑軒剛想再說話,屋外卻忽然有人沖進來說道:“主人,不好了,元兵來了。”
笑軒上前拉住趙顯,他道:“跟我走。”
趙顯依然不肯睜開雙目,他道:“昺弟,你難道要為兄血濺當場,才肯罷休嗎?”
笑軒的手猛地頓住。
屋外的人又道:“主人,看樣子元兵的人來了不少,我們的人少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笑軒抿住雙唇,過了一會兒方才揮手說道:“撤!”
“是。”那人領命出去吩咐了。
笑軒邁開步子往外走,卻又忽然停住,他對趙顯道:“我不會放棄的。”
笑軒走了,趙顯撥弄佛珠的手卻停下了,他在心中說道:“昺弟呀昺弟,我不和你走,只不過是因為不想忽必烈知道你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勢力,只不過是不想他過早的來針對你,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趙顯微微的嘆了口氣,不想那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吉剌,卻忽然點亮了蠟燭。
屋內忽然明亮起來,趙顯看到吉剌狼狽不堪的樣子,可是他眼中的那抹隱忍卻讓趙顯不自覺的冒出一身冷汗,他想今日他阻值了趙昺殺掉吉剌,會不會也為趙昺樹下一個大敵。
吉剌右手撫胸慢慢的躬下身,對趙顯行了一禮,他淡淡的說道:“適才多謝瀛國公相救,吉剌一定會好好保護您的。”
趙顯微微的笑笑,繼續念他的佛經,可是心卻再也不如剛才那般靜了。
天天漸漸亮了,吉剌守在趙顯的屋內一夜都不曾離開,他想幸虧自己有祖傳的避毒玉玨,要不昨天他可能也會在睡夢中結束掉自己的性命。
可是真正讓他吃驚的卻是那降龍邦邦主的武功居然那么高,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
吉剌忽然想到那日在上都城外,那臉色蒼白的黑衣人,那么寵溺的抱著歌兒,歌兒對他的神情也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想到此處,吉剌忽然使勁的握握拳,他心中暗道,好吧,我們的較量從現在開始。
昨天的元兵似乎來勢洶涌,可是奇怪的卻是沒有一隊人馬進入到現在的驛館。吉剌的手下也只剩下寥寥幾人,他們也只不過因為昨日晚上僥幸出門去才逃過那場迷煙的浩劫。真想不到昨日人聲鼎沸的驛館,現在卻成了死寂的院落。
“將軍。”一個蒙人將士忽然站在門口,將吉剌的思緒拉回現實。
吉剌道:“少布,援兵還是沒到嗎?”
叫少布的蒙人將士微微的搖搖頭,他道:“將軍,他們似乎在驛館周圍布了陣法,所以援兵才遲遲找不到我們。因為他們布了陣法,我們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飛鴿傳書呢?”吉剌的心思一動。
“將軍,放出去的信鴿還沒飛出院落就被他們射殺了。”叫少布的小將說的有些絕望。
吉剌跌坐在椅子上,難道他們是想把他們困死在這里嗎?
“將軍”又一個蒙古小將面色狂喜的跑進屋內。
吉剌有些陰沉的目光望去,那小將方才收斂了一下說道:“將軍,原來后院有條密道通往外面,只是……”小將沒有說下去。
“只是什么?”吉剌冷冷的問道。
“只是密道似乎很久沒有用過了,所以不知道通往哪里。”
吉剌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走了幾圈,然后他鄭重的說道:“收拾東西,我們從密道出去。”
少布和那蒙古小將領命下去了,吉剌回過身對著趙顯說道:“瀛國公,恐怕要委屈您和我們走一次密道了。”
趙顯敲著木魚的手猛的頓住,他心中暗想,剛才沒有隨著昺弟離開,是不是自己錯了呢?
“瀛國公?”吉剌的聲音再次華麗的響起。
趙顯雙手合什,他道:“容在下收拾一下吧!”
吉剌笑笑道:“瀛國公請便,吉剌先行告退,一會兒再來相迎。”說完吉剌有些得意的走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