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一行人已經(jīng)走了三個月了,音訊全無。天磊也帶著飛舞回了銀月國,洛星整天跟其善關(guān)在房中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整個皇宮沒有一點(diǎn)人氣,像座死城一樣。宇昂更是無聊的直打呵欠,不停的用手擦拭著眼角犯困的淚水。
“真不明白那些人在想什么,為了國主之位整天打打殺殺。這種日子本王看也不見得有什么好,還比不上本王在軍營的生活逍遙自在了。”
“廉王真是這么想。”
歐桑從后面突然冒出一句話,嚇得宇昂差點(diǎn)都坐到椅子下面去了。伸手拍了拍腦口,斜眸埋怨的瞪著他。
“你是鬼呀,走路都是用飄的嗎?一點(diǎn)人氣也沒有……嚇?biāo)牢伊恕!?/p>
完全無視宇昂不爽的嘴臉,歐桑找了個位子坐下。
“是廉王這些日子過的太安逸了,所以才放松了防備。最近也真是奇怪了,妖族就前一段時間在邊境出沒了下,這么久了一直都沒有動靜了。”
“這還不好呀,你非得天天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你才高興是吧?”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廉王不覺得現(xiàn)在平靜的有些不正常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呀?”
“老臣沒什么意思,老臣只是猜想妖族肯定有個大陰謀在醞釀,所以才會突然銷聲匿跡的。”
宇昂覺得歐桑的話很有道理,最近幾個月平靜的太不尋常了。
“我說歐桑,想不到你年紀(jì)一大把了,還是這么心思縝密,你說皇兄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一點(diǎn)消息也沒呀?”
“以老臣的推算,國主必定是日夜趕路的,三個月的時間才剛好走到兩國交界之處。這段時間走的都是大路,所以不會有什么危險,接下來才真的是危機(jī)重重了。”
正在兩人談話間,一名侍衛(wèi)匆匆來報。
“稟報廉王,銀月國公主銀裳在天牢失蹤了。”
淡藍(lán)色的眸子滿是怒氣,語氣也帶幾分嚴(yán)厲。
“失蹤?你們都是飯桶嗎?這么大個人怎么會失蹤了,是不是有人趁你們不備把她劫走了。”
“回廉王真的是失蹤,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上午的時間就不見了。天牢守衛(wèi)重重,如果有人進(jìn)去再帶個人出來,屬下等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就奇怪了,銀月國的公主在我們天牢失蹤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歐桑捋著他銀白的胡須臉色擔(dān)擾,宇昂也是一臉的沉重。
“是呀,銀月國主走的時候還特別交代一定要看好公主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會影響兩國和平的。”
“糟了,廉王你說公主有沒有可能是妖族擄走的?”
宇昂低頭沉思了一會歐桑的話,臉上的擔(dān)擾之色反到?jīng)]有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廉王此話是何意呀?”
“雪妃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被妖族的人綁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公主跟妖族勾結(jié)。她故意把雪妃的紫檀珠弄斷,才讓妖族有機(jī)可趁的。”
“紫檀珠?那不是歷代國主之物嗎?為什么會在雪妃手中?”
宇昂瞄了眼站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的侍衛(wèi),吩咐道:“公主的事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還有,等下派人快馬去銀月國傳信,就說銀月國公主在天牢被妖族的人救走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侍衛(wèi)轉(zhuǎn)身退下以后,宇昂把身體往歐桑旁邊挪了挪,講話的神情也是小心翼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游歷其間,皇兄跟洛星用《異象》里的咒語把雪妃從異世招了回來。皇兄對她好的那真是叫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呀。后來更是怕她被邪魔所傷,所以把紫檀珠送給了她。你說皇兄對她是不是很特別,我想呀,如果不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皇兄一定會封她為國后的。”
“原來是這樣呀,這個雪妃真的有這本事,國主對她為何會這么好?這些年國主不是一直對女人都不上心嗎?何故這次這么不同尋常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次從門口經(jīng)過隱隱約約聽到皇兄跟洛星的談話,好像雪妃就是皇兄被我母后擄走照顧了他十多年的人。”
銀白色的頭發(fā)隨著腦袋的晃動左右搖擺,歐桑玩虐的眼里也帶著幾分敬意。
“原來是這樣呀,這么說雪妃還是我們宇國的大恩人了。”
“不管她是不是救皇兄的那個人,就憑她來到宇國這段間能讓皇兄那么開心,她也是大功一件呀。”
“現(xiàn)在先不談雪妃了,老臣還是先去國師那里請國師幫忙卜上一卦,預(yù)測一下國主此次是否能平安歸來,老臣先告退了。”
歐桑剛想轉(zhuǎn)身,宇昂一下從石凳蹦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他前面。
“本王也要去看看,這么多天了,洛星跟其善一直關(guān)在房間里到底在做什么,歐桑快點(diǎn)……太慢本王可不等你哦。”
洛星別院……
“洛星,你還記得我們這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嗎?”
“當(dāng)然記得,那是在五年前吧,洛星陪同國主出使銀月國我們才相識的。”
“是呀,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五年就過去了。”
“聽說你還沒有成親……是因?yàn)槟氵€沒有忘記她嗎?”
白皙的手指剛伸出來準(zhǔn)備接過洛星遞過的茶杯,在聽洛星這句話的時候僵在了半空中。
“如何能忘記?”
那雙本就不算太大的眼睛此時變的沉靜清冷,洛星故意不去看他的神情,把茶擺在了他面前。
“既然不能忘記,那就只能像雪妃說的做到不忘不想。”
“不忘不想?何意?”
抬頭對上那雙過于清冷的黑眸,如星辰的眸子每次在提到雪妃名字的時候,都會變得異常閃亮。
“曾經(jīng)有一個婦人跟你一樣,失去了自己心中所愛。自那以后終年臥病在床,雪妃便是這么跟她講的。現(xiàn)在那婦人的病基本已經(jīng)好了,活得到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意思。”
“雪妃是怎么跟她講的。”
“雪妃說不忘是不能忘,那些讓我們痛苦的事情往往是最美好的事情,當(dāng)所有美好被摧毀時才讓會讓我們痛苦絕望。不想是不敢想,既使它再美好也已經(jīng)過去了,如果我們一直抱著不放只會苦了自己。她還說佛經(jīng)有云: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細(xì)細(xì)品味著最后一句話,低眉斂下眼里不意人察覺的苦楚。
“雪妃看的可真是通透明白呀,很多時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從雪妃說的這幾句話我相信她肯定也是過來之人。但每個人遇到的事不一樣,遇事后處理的方法也是不一樣的。雪妃說的這些道理我豈會不懂,就是因?yàn)樘耍圆鸥床黄啤!?/p>
“你就打算這樣一輩子嗎?你可別忘了我們每個國師都有生下繼承人的使命。”
“我當(dāng)然知道,時候到了我一定會這么做的,只是現(xiàn)在你要我去找一個女人跟她談情說愛,恕我無能為力。”
“其善,紫紗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會難過的,難道你想讓她死了都不安心嗎?”
“我就是要她不安心。”
聽到洛星提起那個埋藏在心底,無時無刻出現(xiàn)在他腦海的名字,其善一向超強(qiáng)的意制力終于瓦解了。白凈的臉寵因?yàn)樘^激動漲的通紅,細(xì)小的眼睛也泛著紅光。衣袖下的雙拳緊握,身體的每塊膚肉隨著他高漲的怒氣越發(fā)蓬勃。
“她是個騙子,天底下最大的騙子。說什么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卻又那么輕意的為了救別人而犧牲了自己。在逞強(qiáng)當(dāng)英雄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我,她沒有……沒有……我算什么,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其善,別這樣,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紫紗她有多愛你。雖然我認(rèn)識紫紗的時間不久,可是我知道她是一個善良勇敢的女子,如果同樣的情況擺在你眼前,你也會為了救人而犧牲自己的。”
洛星的一席話讓其善慢慢平靜,衣袖下的雙拳也漸漸松開。赤眸里的紅霧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痛苦、無奈迅速占滿整個眼球。
“別在說了……求求你別在說了……你這樣說我只會更加的難過,愛一個人太痛苦了。多少個夜里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影子就出現(xiàn)了,腦海里、心里,每一個角落,無時無刻、隨時隨地,像鬼魅一樣纏在我不放。所以我就跟自己說,如果愛只會讓我痛苦,那就恨吧……雖然同樣也會讓我痛苦,卻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其善是我失言了,本不該再提這些事情,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洛星你又說錯了什么話,惹得其善國師不悅。本王還以為你們兩在研究敗敵之計了。”
屋內(nèi)不同尋常的氣氛讓剛踏進(jìn)門的宇昂充滿疑惑,歐桑緊隨宇昂后面進(jìn)來。其善看到兩人有些尷尬的撇開了頭,洛星邊請宇昂跟歐桑坐下邊解釋道:“我沒有說什么,只是我們有些意見不和罷了,不是什么大事。”
宇昂知道這只是洛星推塞之辭,卻也不打算追問,目前他最關(guān)心的只有宇軒的情況。
“洛星,這次我跟歐桑來是為了皇兄的事,你說皇兄都走了這么久了,為什么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了。本王想請洛星幫皇兄卜支卦,問下禍福。”
“洛星可能要讓廉王失望了。”
“此話怎講?”
“自從妖族那日來犯,卜卦便已經(jīng)失去了靈性,連我們巫族的先知術(shù)都失去了法力。本來我以為只有我是這樣的,沒想到其善也是這種情況,現(xiàn)在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未知的,只能看老天的旨意和個人的造化了。”
“怎么會這樣?”
宇昂陷入了沉思“這種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那現(xiàn)在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國主祈福,其它的只能靠國主自己了。我跟其善閉關(guān)多日一直都在修練《異象》里的咒書,只希望國主平安歸來之時能大成。”
歐桑在旁邊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正準(zhǔn)備往外走,卻被宇昂拉住了衣角。
“歐桑你做什么?”
“老臣要去找國主,萬一國主有什么不測,老臣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先國主呀。”
慢慢松開握住衣角的手指,宇昂拉他坐回原位后,耐心開導(dǎo):“你也不要著急,陳忠跟靈兒都是你最得意的弟子,難道連他們你也不相信了?再說了就算現(xiàn)在你追去,也未必找的到他們。不如留在皇宮看看,有什么是你能幫上忙的。雖然我們不能替皇兄去冒險,但我們可以幫他打理好宇國,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呀。”
低頭思考了半晌宇昂的話,歐桑也只能無力的妥協(xié)了。早知國主走后會讓人天天這么提心吊膽,當(dāng)初說什么也要跟著去的,如今一切都晚了。
“廉王說的極是,老臣就聽廉王的,只是希望國主能平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