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姐。”戚老太拄著拐杖小跑過來,面色不怎么好。
“怎么了?”
戚老太看了簡語纖一眼,簡語纖面上笑著,心里松了一口氣,“有急事你們談吧,我先去那邊看看。”她看得懂別人的眼色,也感謝戚老太的突然出現(xiàn),月錦到如今都不知道這宅子的主人,怕是人家故意瞞著,若是以后讓杜聿知道是她透露了天機,那她也別想在上海呆下去了。
待簡語纖離開,戚老太拉著月錦起身,“墨小姐,我們主子的父親一會兒要回桐園,他若是看到你在這里,定要罪責少爺,還請您暫時避避。”
“罪責,您不是總說你家主子脾性怪,難道害怕他爹問罪于他。”月錦一想,杜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任何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這么一合計似乎又不是他。
“你有所不知,這園子是為了我家老夫人修的,老夫人去世后,老爺便下了命令不讓其他女人住在桐園,少爺因著和尹少爺?shù)年P系才敢讓你住在這里,所以……請你看在尹少爺?shù)姆萆希灰獮殡y我家少爺。”
難怪,那日百樂門前,那人說桐園從來不住女人。
見不得戚老太為難的模樣,月錦終是松了口,“我和簡小姐去百樂門好了。”她在上海沒什么朋友,唯有簡語纖,是知心的。
和簡語纖交代了一下,月錦回了房間換了衣服。
百樂門的車子送簡語纖過來,自然不必動用桐園的車,這月錦她們剛走沒多久,上海灘上獨一份的車牌7777便朝著桐園開了過來。路上,車子被擋了道,費了時間,要不就撞上月錦她們了。
車子繞進桐園,“義父,還勞您送我回來,我怎么敢當?”
“老五啊,這番金峰所作所為,杜家對不住你。”
“只是兄弟間的打鬧,義父放心,從此之后我還是會護著金峰的。”
“他如今已然沒了威脅,只是有些挑事的人或還會迷惑他,老五,你要多多擔待了。”
杜聿笑笑,點了頭。
車子在車庫停下,杜聿隨著杜長青下了車。
“我可有日子沒來桐園了。”這里是他買給戚珞寒,每每來此,總會勾起一些往事。
“桐園里的東西,我都沒讓下人動過,還是原來的模樣。”
杜聿陪著杜長青逛了桐園,一晃便是一上午的光景,杜長青吃了午飯,在一樓的臥室中午睡了良久。
下午陽光燦爛,杜聿一直坐在客廳之中,深怕杜長青發(fā)現(xiàn)什么。
杜長青醒來,本欲離開,卻思忖間突然上了二樓,杜聿抬頭,正是月錦住的那個房間。
杜長青站在門外,想了一會兒,如今墨問生已死,尹知翔又被算計了,如今他到底有了勇氣,推開二樓的那個房間,一股子清香撲面而來。
“這房間,住了誰?”杜長青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轉身問了杜聿。
……(我是一條分割線)……
月錦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待在百樂門,其實那些舞女相當?shù)男量啵總€舞步要煉練習好久,就拿簡語纖來說,一下午跌了好幾跤,晃眼間,她的小腿上都是淤青,似乎經(jīng)常受傷。
“唉……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月錦此刻給簡語纖上了藥,碰到傷口的時候,簡語纖呼吸都不穩(wěn)。
“今晚上,有一個重要的舞會,很多官家少爺都會來的,如果我能找準了機會,沒準以后就不用拋頭露臉了。”
“我是不是也要找份工作,一直呆在別人家不是辦法呢。”
簡語纖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什么,“月錦,不如今夜你也出席晚宴吧,反正你身在百樂門里了,不用邀請函的。”
“什么,我……不行不行。”
“來嘛!我親自給你打扮。”見月錦不愿意,簡語纖說道,“沒準能借著他們的權力幫你查你父親的事情,我能力不及,他們可都是上海灘上的人物,有個靠山終是好的。”
月錦終于是動搖了,其實簡語纖有自己的打算,她這么瞞著月錦關于桐園的事情,是膽小,可如果月錦真的能如同她說的那般,一來有個靠山,二來也好脫離現(xiàn)在的狀況。
月掛枝頭,百樂門漸漸熱鬧起來。
在擺放香檳的角落,月錦默默地站在那里,簡語纖給她的是一身水藍色的旗袍,腰身做小了,還是新的,便給了她,頭飾卻是給她燙卷了一些,披在肩上,妝容淡淡的,清新脫俗,大體上就沒怎么化妝,卻儼然一個豪門小姐的裝束,月錦不習慣歌舞笙簫,便躲在這個角落。
簡語纖四處找她,無奈人多,只好作罷。她在角落中看著那些人,倒是落得自在。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月錦回頭,只見孟海璇拿了杯香檳,正好經(jīng)過月錦身旁。見過,她就是上一次給語纖使壞的女人,她不是還說人家‘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來著。
“若是為了上次的事情,我不會給你道歉的,因為……你對我的朋友不敬。”
孟海璇記起上次她和簡語纖出門,可是并不是啊,應該還有一次,可是在哪里,她不記得了。
門外一片的騷動,孟海璇越過月錦,看向她身后,簡語纖舞姿翩翩地已經(jīng)到了門口,孟海璇沒管月錦,也向著門口過去。
月錦不明所以之際,只聽得門外孟海璇有些略微高亢的聲音,“五少,您可許久沒有來了。”孟海璇繞過月錦,往她身后走去。
杜聿他也來這種地方么,月錦疑惑地回頭一望,正好是兩兩相對。見一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不知怎的,第一眼便往角落這邊看過來,故而瞧見了她,視線直直地盯著月錦的方向,他們終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