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上了車,月錦回頭看看,沒有人跟出來。
“小姐,我們怎么要走得這般匆忙?”
“我剛才好像看到杜聿了?!?/p>
夏燕先詫異,再想想這本是常事,“這樣的場合五少不可能不來,那糟了?!?/p>
“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方才有沒有被五少認出來啊,您去百樂門的事情也沒對他說,五少會不會不高興?”
月錦搖頭,大概覺得不會,只是看見杜聿的臉色不怎么好,所以她急匆匆離開了百樂門,如今之計只能躲了。
“我們晚些時候回去,他忙起來,估計也沒時間回桐園?!?/p>
夏燕輕笑了一聲,而后看月錦看著她,收斂了笑容。
“笑什么?”
“不說,說了,小姐您怕是罵我的?!?/p>
“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要是不說我可生氣了?!?/p>
“小姐這幅模樣,活像是被丈夫發現干壞事的小妻子?!?/p>
月錦白了她一眼,料想這丫頭沒想什么好事情,可是這腦子里裝的也太詭異了。
“整日胡思亂想。”月錦說罷,讓司機順著城中街道轉悠。漫無目的之下,竟然是過了點,月錦是半夜才回了桐園的。
車子開進去,大屋和院子里竟然是一點光亮都沒有,能見亮的地方是車子的燈光照著的。
“停電了?”夏燕探出頭,嘟囔了一聲。
車子停穩了,夏燕跳下車,扶著月錦下車。
“你這是在躲我嗎?”進門的那方亭子里突然亮了燈,伴著杜聿清冷的聲音。
老萬拿著燈籠過來,幾乎是強行帶走了夏燕。
月錦站在那里,不動彈,低頭擺弄著衣袖,也不看杜聿此刻的神情。
月錦既像是雕塑一般,杜聿索性自己走了過去。
兩個人沉默著,這空氣宛若靜止了。
“杜聿,我……”
月錦的話只說了一半,杜聿便擁過她,多日來都不曾越矩,但今日看著臺上的她,杜聿震撼了,車前弄的小茶棚之時都不曾這般驚艷。她還是蒙紗上臺,若是紗巾摘下,該是怎樣的令人遐想。
不等月錦有所反應,她的唇上有了一絲溫熱,清風徐徐,杜聿的吻輾轉悱惻,月錦朦朧中似乎只感覺到了一片月光灑下,這感覺分明是醉了一地月光。
月錦不知道該如何去呼吸,正想推開杜聿之際,杜聿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而后稍稍抬頭,唇抵在她的發間,月錦只覺得那氣息深沉,慢慢漸弱了,杜聿再開口,已然調勻了氣息,“為什么要躲呢?”
“我沒有和你說就去了百樂門,怕你不高興。”
“我在你心里這么獨裁嗎,看來我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杜聿兩個字放在上海灘,誰不得抖三抖啊,老實說,我不想叫你杜聿,也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叫你五少。”
“那你想叫我什么?”
“我給你取個字吧?!?/p>
“你……”她居然要給他取個字,他不是什么大門大戶出身,雖然杜長青收留了他,卻未曾想過為他取字,如今月錦卻要幫他取字。
二十幾歲的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給取字,雖然這么想,但杜聿還是答應了,鬼斧神差?!昂?,姑且聽聽?!?/p>
“浩然?!?/p>
墨月錦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杜聿望著她,“好歹也是我的字,這么隨意就脫口而出?!?/p>
“文天祥的正氣歌中有云: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意思是人有正氣叫浩然,充塞環宇滿盈盈。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杜聿笑笑,“青幫中人,旁人看來都是黑道上的,哪里來的正氣?!?/p>
“你知道為什么我叫月錦呢?”
杜聿搖頭,她倒是從未說過。
“我生的那日,月色皎皎寒霜露,平陽湖繁花似錦,所以父親取名為墨月錦,月雖清冷,卻是再純粹不過的,他希望我做清白的人?!?/p>
她話中的意思,他能懂,即便他的過去有多不堪,但她希望他能保有浩然之氣。
“怎么樣嘛,要是不喜歡,我再想就是?!?/p>
“浩然,就浩然吧,再想也未必有這個好,更何況恐怕只有你能這么叫。”
月錦聞言,面上的喜色更甚,她的專屬稱呼,想想都覺得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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