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銘海見月錦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怎么好,想必該說的杜聿全然告訴了月錦,他出現在這里難免會惹人懷疑,于是帶著月錦離開了提籃橋監獄。
“大哥,若是杜聿被送至軍事法庭,會怎么樣?”
一個急剎車,成銘海愣住了,思及她口中說出的話,軍事法庭,月錦怎么會提及軍事法庭。
“月錦,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快告訴我杜聿究竟為什么進了這里。”
“我腦子里亂得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了。”
成銘海冷靜下來,“要上了軍事法庭,就得送入軍事監獄,進了那里,莫說我,就連父帥要進去看他一眼,恐怕都難。”
她料想得到,所以杜聿才不敢大動干戈。
“今日來提籃橋的事情,希望大哥不要說出去,就連三姐也說不得。”
“事情說到這份上,你必須將你和杜聿的談話告訴我,否則事情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恐怕我都無能為力。”
墨月錦右手撫在額頭上,“大哥,此事你已經不好插手了,和沈姐姐的親人有關系。”
“大姐。”成銘海幾乎不用思考,沈家和杜聿有瓜葛的人也就他妻子和沈煜了。
“自是她了,她殺害了英國大使馬文邱,嫁禍給了杜聿。”
“你說什么。”月錦的話,成銘海聽來像是天方夜譚,沈煜那樣的人怎么會這么糊涂。
“你沒有聽錯。”月錦將事情始末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成銘海,“我方才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居然會有這個膽量向英國大使下手,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傳開,那可是沈家的大劫。”
“豈止啊,成家也脫不了干系。”
“所以,杜聿他說這次恐怕也不能麻煩大哥您了,您若是攪入這渾水,只會更加麻煩。”
“他怎么想,按兵不動的話,與等死無異。”
“他說了,還沒有想到兩全其美的方法,所以才沒有讓幫主知道。”杜長青那性子,不是沉得住氣的,交火只會讓局面更亂。
成銘海發動了車子,“月錦,我身后背負著整個成家,真的不好出面。”
“我明白的,他也自是懂的,所以方才才不讓你在場,讓我傳話好一些。”
“但我也不能看著兄弟死而坐視不管,今夜暫且回去,我想想辦法吧。”
“謝謝大哥。”
成銘海心想若是進了軍事監獄,那事情只會更加不能控制。
月錦哪里知道,若她今日沒有前往探監,那么杜聿作的是另一番打算。
月錦走后,杜聿站在窗邊睡不著了,她臨走的時候說的那兩句話于他太重要了。
“你作何打算,難道就認了那女人給你設的陷阱。”
“即便上了法庭,我也不能說人是沈煜殺的,即便有了證據,此等國際事情,糾纏著沈維揚和我義父。”
“你是不是心理覺得倒不如只死你一人,將事情暗自作罷。”月錦立時落下淚,“你必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杜聿心疼地將她帶進懷中,“瞧你,我的想法你又清楚。”
“我就是清楚,不宣揚不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這了無非就是你一命換一命,你以為你幾多聰明,我就是知道,我告訴你杜聿,你要是死了,大不了我就去陪你,反正父親死后,我自覺這世上也沒什么眷戀的。”
杜聿攬在她肩上的手收緊了,“你敢。”
“我就敢。”月錦一把推開他,“你不如試試。”
“怕了你了,好,我必定想辦法將自己救出好不好。”
月錦這才冷靜下來,“我墨月錦不是那種只會躲在你身后的女人。”月錦緊緊握著杜聿的手,“我……是能和你并肩相攜一生的人,你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呢?”
若沒有月錦,他為了杜家和沈家沒了這條命權當做是報了杜長青的恩,可如今他要活著,他許了月錦一生一世。方才她那番話,是他不曾想過的,他只當自己于月錦是深愛,卻未曾考慮到他于月錦也是一樣。
相攜一生,從未有人對他這樣說過,他在她心里已然如此重要,他又怎敢輕視自己這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