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站了起來,這個男子給我的感覺太奇特,再呆下去我怕自己會受不了。急急忙忙拉上木琊往賞景園的小門跑去。風聲中隱約聽見旁人的叫喊,我一心想離開哪還管得了那么多。
跑出小門,木琊喘著粗氣:“小姐,干嘛這樣?那邊不是有大門嗎?”
“他不是坐在那么。”調整紊亂的呼吸,我開口解釋。
“小姐躲他做什么?莫不是動心了?”木琊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你這妮子愈發得沒有規矩。”我佯裝生氣,憋紅一張臉別過頭不去瞧她。
“小姐,奴婢開玩笑。”見木琊難得撒嬌一回,我笑道:“我沒生氣,好了我們去別的地逛逛。”
因早飯沒吃跑,我想吃城西攤頭的小籠包和餛飩,于是往城西走去。途經城西街口,早市已經開張,街頭上擺了不少貨物琳瑯滿目。見到一些趣味的東西,我和木琊都覺得有意思趁這機會好好挑選一番。
“小姐,你看這個撥浪鼓好不好玩?”話音未落,木琊就鼓動起來。我搖搖頭,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木琊居然玩得起勁。
“小姐,奴婢想什么時候小姐有孩子了,奴婢便給他玩這個。”木琊一臉神往卻在這份向往中摻雜幾許黯淡。
我一愣,這輩子我要有孩子估計是不可能了。我晃神間沒有聽見木琊的驚呼以及馬急速奔來的馬蹄聲。當馬在我的視線里出現,我早已失去了思考的本能,傻傻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馬蹄在下一秒就要踹上我的臉,有個墨色身影狂嘯而來緊緊擁住我,兩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摔去。天旋地轉,他穩妥地將我護在他的懷里,他的背直接狠狠撞到了地上。“咚”的一下沉悶聲把我的思緒剎那間拉回,他的嘴角溢出幾絲的血跡。
我詫異地看著他逐漸發白的臉龐以及眸子里不加掩飾涌出的幸福。我慌忙地從他身上爬起,為何是他——那個我不知姓甚名誰的男子。我拉他起來,想要察看他的傷勢。我的手迅速探向他的脈搏,幸好沒有什么內傷。
“你沒事吧?”我的聲音里帶了顫抖,忽然有這么一刻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他焦急地拭去我的淚水,輕輕哄著我:“好了,不哭不哭啊!”似是捧在手掌上小心呵護的瑰寶,不忍心讓它受一點兒委屈。“我沒事呢!”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額上,語調滿足。他的手拍著我的背,柔聲細語地安慰我。
看到此情此景定會以為是夫妻倆,誰會想到兩個陌生人竟會產生如此的情愫。
“混蛋!”木琊出其不意地拽開男子,第一次漲紅臉怒罵別人。我和他不解地看著木琊,木琊羞紅一張臉:“小姐,他在您背上摸來摸去。”說到最后,聲音低了下去。
我頓然醒悟,我和他不過是陌生人罷了。方才我的行為不受自己約束,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相擁而且還讓他幫我擦淚。但他的動作未免太過親昵,他像是覺得自己唐突了幾欲開口又不知如何解釋。
“算了,還是要謝謝你。你傷得怎么樣?”不想過多的糾纏剛才發生的事,我轉移話題。
“我沒事!”男子松口氣,還待再說。
木琊毫不客氣地打斷:“我們小姐有事,給你一錠銀子算作還恩情,你這個登徒子可以走了。”說著,木琊掏出一錠紋銀扔給男子。
“木琊!”我見男子的臉色泛青極力壓制心里的怒火,拉拉木琊示意她別說話。
“公子,若有冒犯給您賠個不是,還望公子不要計較。實乃家中有事,不便多留。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欠身施禮,拿出一瓶娘親調制的傷藥給他,轉身就走。
“迎春小姐,在下能否送小姐回家?”他懇求的語氣我聽得明白,只是我依舊拒絕。我不愿讓莫名的情緒決斷我的思想。
“小姐,那人怎么可以這樣?”木琊憤怒地指責男子的舉動。
“好了,好歹他救了我。”我及時出言制止木琊喋喋不休的嘮叨。憑借她的嘮叨功底她絕對可以說個三天三夜而且一句話不重復。我的身邊數她和十六哥最能嘮叨。
說起十六哥,不知他在邊關可好。嘆息一聲,如果不是我他不會去邊關受那種苦,希望他一切安好。
接下來的幾日一直呆在家中并未出去,煩悶時或看書或與娘親聊上幾句。瞧得出來,娘親還在為我的婚姻大事操心,來年我可就十八了。其實,安清的律法也無可厚非畢竟這樣能夠讓人家早點婚配。雖然不是很妥帖,但是大多還是有成效的。
下午時分我動手修剪花枝,忙活了會兒覺得腹中空空,讓木琊去小廚房給我拿些糕點。木琊應聲,放下手頭的活計給我去拿糕點去了。
我坐在庭院里聆聽花開,春風拂面帶來一天的好心情。坐在庭院里有一會子了,仍是不見木琊回來。我起身欲要去廚房瞧瞧,她的動作什么時候如此慢。
“小姐,小姐不好了。”木琊提著糕點盒慌慌張張地跑回與我撞了個滿懷。
“何事慌亂?”木琊是怎么回事,一直都不見她這么冒失。
“剛才奴婢聽廚房的張媽說正午太子貼出告示在找名叫迎春的姑娘。”木琊言簡意賅地說完,驚恐地看著我。
我撇撇嘴:“與我何干?”
“小姐,您告訴前幾天遇到的那個男子您自己叫迎春!”經木琊的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你是說那個男子是太子?”遲疑地說出這句話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不是為他的身份。
“是啊,奴婢恐怕是。假使真的,奴婢還那么對他,您說他會不會把奴婢給怎么樣?”木琊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句話。
“不會,不知者無罪。今天我們出去再打聽打聽。”我的話讓木琊吃了顆定心丸,她長長地吁口氣。我暗忖要是真是太子,他怎會在賞景園哭得悲切不帶侍從,再者碰到我竟然還做出難以理解的舉動。肯定不是,巧合而已。心念及此,起伏不定的心逐漸變得波瀾不驚。
一切的疑惑只能靠我自己解決。我淡定地坐下吃糕點填充饑餓的肚子,見木琊愁眉不展的略微寬慰她幾句。她是怕要真是太子,她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然后一切麻煩又只能扣到我的頭上,這樣一來我勢必要受到委屈了。這丫頭,事事為我著想,不愿我有一丁點的不快。
吃好糕點再次拉上木琊往賞景園行去,或許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和木琊在賞景園來回走了好幾遍依然未遇見昨天的男子,我嘲諷自己確實是我異想天開,那人哪能是尊貴的太子。就算是,太子坐擁佳麗無數又怎會記得我這個丑女,大概不過是一時無聊之舉罷了。
我定是想得太多,所以吃飽了飯沒事干專門來賞景園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