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睡得正甜,只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入我耳中。我這人平時睡覺夢都比較多,我以為又是做夢了,便沒有去理會。
誰知我剛一個翻身之后,門便被人踹了開來,一陣冷風撲到我臉上。我忙連睜開惺忪睡眼,定睛一看一張被放大好多倍的臉就快要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被嚇了個夠嗆,大叫一聲后推開眼前那張大臉。忙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或許事情發生地太過突然,我竟然沒去仔細辨別過那張大臉是誰的。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水妹妹怎么睡得這么沉呢?我敲了那么久的門,手都快要敲腫了。”賈姐揉著她那雙粗糙不堪的手用著幽怨般的眼神看著我。
我忙打了一個激靈,這才算是被她徹底嚇醒了過來,“那個,那個賈姐,我昨晚沒有插門嗎?”弱弱地問道。
賈姐沒有回話,只是看看了那扇被她踹開的門。我也瞅了過去,只見那根插門兒的木棍早已變成了兩截掉落在了地上。
我震驚無比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向賈姐。只見她聳了聳肩,“那根木棍是早就朽了吧,我一會兒命人給你送根新的過來。”非常平靜地說道。
“你這一大早的找我干嘛?”我扯了扯被子又裹緊了一些,很是迷惑地問道。
只見賈姐忽然堆出一臉的笑容,“水妹妹一晚上沒見姐姐就一點兒都不想念姐姐嗎?姐姐我可想死你了!”說罷便狠狠地撲上來摟緊了我。
我哪知這壯婦竟能有這么大的力氣,摟得我一陣的胸悶氣短,“賈姐你快放開我!我快要被你摟窒息了!”忙連拼命大喊道。
“哦,我一激動給忘了,水妹妹這小瘦身板兒哪能經得起我這么折騰呢。呵呵。”賈姐憨憨地笑道。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有這么一面,怎么看都覺得不像是我昨天剛見到的那般模樣啊。
“咳咳。沒什么大事兒,只不過賈姐你的力氣貌似大得厲害啊。”我又瞅了瞅地上那斷成了兩截的木棍,和她那雙粗糙的大手說道。
賈姐看我在瞅著她的手看,便忙連從我床上退下去坐到了窗戶邊的椅子上,順便往衣袖里收了收她那雙手。
“呵呵,我以前沒少干過粗活,手粗糙一些,力氣大一些也是自然的。”賈姐似是有些尷尬又似是掩飾般說道。
我哪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便就此打住。“賈姐這一大早就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我很是嚴肅認真地看著她問道。
“我的水妹妹就是聰明!姐姐我不是沒有幫你,你可不能怨姐姐。”賈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嗯哪,沒事兒。賈姐你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你就說吧。”我用一種很是感激的眼神看向她。
“少爺,吩咐我給你安排一些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著的累活兒。和姐姐說實話,你是不是哪里有得罪到他?”賈姐扭過頭來很嚴肅認真地問我。
“這個沒有啊,我和他說過的話也不過就那么幾句,哪有得罪他一說。”
“沒有自是最好,如果有的話一定要和姐姐說,可千萬不要藏著掖著,姐姐可以幫你的。”賈姐很是關切地說道。
切!我和你剛認識還不到兩天,這么輕易的就相信你,還把掏心窩子的話說給你聽,你當我真是傻子嗎?我心說。
“姐姐待我這么好,我當然有事就會找姐姐幫忙的。”我微微笑了笑口是心非地說道。
“對了,那么賈姐會給我安排什么事做呢?”我補充道。
“我想了想只能讓水妹妹去打掃少爺那個廂房所在的院子了。這是相比較而言最輕松的事了。你只需清理雜草,掃掃院子里掉落的樹葉就行了。”賈姐還真看著對我有羞愧疚似的。
我也就真的是納悶兒了,她何必對我這么好呢?除非她在我身上有利可圖,或是存著其他的什么心眼兒。
哼!我不傻,堅決不上當,我又在心里暗暗地堅定了一下自己的立場。
“哦,對了。賈姐,我從什么時候需要開始工作呢?”我忙問道。
“哎喲!你瞧我這個腦子,我這不就是來叫你起床去干活兒嗎。”賈姐忙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
貌似拍自己的額頭這動作沒有幾個女的做過吧?我略微疑惑了一下便忙叫賈姐回避了。
我匆忙地穿衣洗漱打扮后隨著賈姐來到了那個被稱之為少爺的李鶴所在的那個院子。
不得不承認,李鶴所在的這個院子看起來雖然不是那么的奢華,卻是有著另外的一種雅致。
光這一個小小的院子里就有著一個小池塘,各色的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池面上還漂浮著幾朵睡蓮,看著有種很是清新的感覺。
不過讓人覺得有些詫異的是,整個院子里根本沒有栽種過一朵花。有的只是一些青翠的嫩竹和其他的一些我說不上來名字的草本植物。
看這樣子李鶴并不是太過喜歡花卉啊。我心里暗暗地琢磨著。
“水妹妹,姐姐我還有事兒。不能多陪你待會兒了,你可不要太想姐姐啊。”賈姐又沖我擠眉弄眼道。
說實話她這樣子我似乎已經習慣了,畢竟她也再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而且對我也挺好的。
“嗯,賈姐你先走吧,放心啦,我不會想你的。”我也學她調侃道。
都是女人嘛,誰怕誰。我心說。
賈姐笑了笑扭頭就走了,還沒走出幾步就又連忙回頭叫道,“水妹妹,來這里的路你都清楚地記下了吧?回去的時候能找著吧?找不著的話我就來接你吧。”
額,搞什么嘛!弄得跟情侶間很是難舍難分似的,還要在我下班兒后來接我回家,可真是有夠細心的。
“不用了,我都記下了。放心吧。”我忙回道。真怕她啰啰嗦嗦個沒完沒了。
這回賈姐終于走了,我的耳根子也終于回歸清凈了。我伸了個懶腰,做了幾組熱身運動后拿起掃把清掃起了院子里的石板路。
呵呵,我還真得夸夸這個李鶴同志。雖然他人看起來有些過于囂張,不過看他住著的院子卻覺得他人應該是很愛干凈的。
因為院子根本不臟也不亂嘛。只是偶爾會有幾片樹葉從樹上掉落晃晃悠悠地便飄在了剛才還干干凈凈的青石板上。
索性我將掃把立在一旁便彎腰,伸手撿起那一片片還是青綠色的卻已然凋落的生命。
好脆弱啊!我在內心深處不禁感慨道。是不是每個人都像這樹上的一片片樹葉,在這一生中經歷著無數次的風雨。有的年紀輕輕卻早已離開了他留戀著的世界,還有些人奮斗到最終葉落歸根,那么這便是一種圓滿吧。
或許是情感一下子涌了上來,“碧葉,色鮮,似蝶翩躚,陣陣清風縷縷雨,忘盡一生如仙。涌動,暗流,以忘初衷,朵朵紅花葉葉香,任誰勾心斗角。”我不禁吟道。
“好詞句!”只聽一個贊嘆的聲音帶著拍掌聲傳來。
我忙回頭看去,只見李鶴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用著一種很是欽佩的眼神看著我。
我這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便忙低下了頭來,不敢對上他的目光,盡量地逃避著。還是別被他認出的好,這樣我就能少受他幾天折磨。
“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李鶴似是微微有些動怒道。
眼看著逃避不了了,我只好抬起頭來看向李鶴。還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李少爺早安。”
“嗯,我怎么以前沒見過你呢?”
“府上的丫鬟多,少爺不認識也是應該的。”我下意識地揪了揪裙擺瞎扯道。
“是這樣啊。那你今天怎么來我院子里了?剛才你吟的詞句是?”李鶴仍是問個沒完。
“先前打掃少爺院子的那個姐妹生病了,我是幫她來干活的。至于那詞句是我臨時興起胡謅的。我還有好多活兒沒干完,我這就先走了。”說完我掉頭就走,恨不得立馬從這個囂張少爺面前消失。
可是還沒等我多邁出幾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站住!少爺我讓你走了嗎?”
“嗯,少爺,我錯了。”我忙低頭誠懇地認錯。
“哼!你這點小伎倆還想騙我?真是放肆!”李鶴顯然是怒了。
我的身子也不由得抖了抖。說實話,我真的還不清楚這個公子爺的脾性,萬一他是那種我行我素紈绔子弟的話,我今天可就真的完了。
“你是我的獵物吧?姑娘。”李鶴盯著我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地問道。
“李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小女子并不是有意欺騙您的,剛才實在是怕您知道我就是那天惹您不高興的人之后會心情不好。”我又忙彎了彎腰低頭認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誰叫我這么倒霉落到這么一個人手里。
“哦?誰說我那天不高興了?獵得獵物的人會不高興?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李鶴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我道。
我易水翎真的是碰上耍嘴皮子的功夫和我一樣厲害的對手了。這人的心情還陰晴不定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那,那少爺叫住我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嗎?”我故作鎮定地看著李鶴,其實那會兒心里邊早已七上八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