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寶兒推開他,語無倫次道:“我我我才不要你負、負責……”
他挑了挑眉,語意一沉,“當真不要?”
“不要。”冷寶兒義正言辭地拒絕,面上氣勢強硬,其實心里虛得很……尤其還被他這般一瞬不瞬地凝視著。
這話剛說完,迎面走來一位弱風扶柳的貌美姑娘,在月無殤面前停住腳步,滿面嬌羞道:“這位公子,小女子名叫南琴,今年十七,可否請問公子高姓大名,年方幾何?”
月無殤含笑瞥了瞥冷寶兒,不置可否地將那名叫南琴的姑娘上下打量著。二人視線相觸,南琴的眸光愈加瀲滟了幾分。
“今日,我與丫鬟出來參加游園會,偶然看見公子在街邊茶肆喝茶。驚鴻一瞥,小女子便對公子的風姿念念不忘,現有幸重逢,實乃有緣。”南琴姑娘又走進了幾分,揚起俏臉定定地凝望月無殤,眼中秋波一波接著一波送過去,估計恨不能直接靠在他胸前。
見此情景,冷寶兒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錦城的姑娘奔放起來當真是教人嘆為觀止、一言難盡啊,剛剛是朝我們,不,確切地說是朝月無殤扔瓔珞絲帕肚兜什么的,今日可倒好,直接上來勾搭了。她這穿越人士是太保守呢還是太保守呢?
月無殤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開距離,溫文爾雅道:“高姓大名談不上,在下單名一個昀字,若姑娘不嫌棄,可以叫我阿昀。”
阿昀……冷寶兒嘴角抽了抽,斜眼將他望了望。從前那些鶯鶯燕燕什么的,月無殤一律直接無視的,今晚怎的如此好的興致,竟然還向她多望了幾眼?難不成,他也想來個才子佳人的“游園佳話”嗎……
南琴登時笑開了朵花兒:“阿昀公子,你是何方人士?今年年方幾何?”
月無殤饒有興致地看冷寶兒,復對南琴道:“在下原籍京城,現在錦城居住,今年二十又五。”
冷寶兒干巴巴地望著他倆眉來眼去,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昏暗曖昧的街上锃亮锃亮的,簡直比十足十的金元寶還要閃閃發光。不知何故,心里涌上幾分說不清楚的不悅情緒。
他剛剛才說過要負責,一轉眼便與人家姑娘聊上了,難道他真的要拋棄我?
說時遲那時快,冷寶兒湊到他倆中間,“師父,時辰不早了……”
“那,公子可曾……婚配?”南琴毫不含糊地將冷寶兒無視過去,又情意款款道:“倘若公子已有妻室也無妨,只要能……陪伴公子左右,南琴不在意名分。”
冷寶兒:……
“哦?是嗎?”月無殤貌若無意地瞧了瞧冷寶兒,淡淡揚起唇角,道:“可是我……”
冷寶兒咬牙切齒道:“可是他是龍陽,他的袖子早段在我懷里了。他不喜歡姑娘的,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
南琴姑娘那一張如花似玉俏臉從羞赧的緋紅變作震驚的慘白,不過用了一瞬的功夫。她不敢置信地望了月無殤一眼,仿佛在詢問他冷寶兒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冷寶兒又上前一步,攔在他倆中間,對她說:“別看他了,我沒騙你。昨晚他還輕薄我,他說要對我負責的。”
身旁的人低頭悶笑了幾聲。
然后,南琴姑娘掩面淚奔了。
冷寶兒望著她漸行漸遠漸無書的背影,心里啊,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南琴姑娘,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不由自主就說了這番話來欺騙你。
嗯,走好,祝你早日覓得良人。冷寶兒在心里朝她揮揮手。
回過頭,月無殤正雙手環臂好整以暇地瞧著冷寶兒,眸中笑意盈盈,堪堪比那漫天星斗更加奪目。
“寶兒,你怎么笑得如此扭曲?”他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