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歡聲笑語,邊走邊欣賞沿途風景,倒也愉快。只是冷寶兒卻不這么想——她每天都在被逼著練武。
六月的天像孩兒臉,說變就變。
早晨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到了下午就忽然飄過滿天的烏云,大雨瓢潑一樣倒下來,落在江面上,敲碎了碧波似的水面,激起了白花花的水花。
在大雨中的江面上,漫天的梨花飄灑,卻有一名白衣女子在練武,她身法輕靈無比,一柄玉扇在她身周盤旋飛舞,勢如蛟龍,漫天的雨幕被白色帶著點金光所激,像是被活生生撕開,向兩邊飛激——
在江面上,還有一艘烏篷船,船艙簾子被挑起,艙內(nèi)一名白衣男子正懶懶坐在那里飲茶。
時不時抬眸看看江面上練武的女子,唇角隱隱一絲笑意。
在他的身側(cè),臥著一個雪白的毛團,豎著兩只天線似的耳朵,兩只眼睛緊緊盯著那名女子,小嘴里不時爆發(fā)出歡呼:“女人,加油!”
“女人,你進步的好快!”
“女人,這扇簡直就像是為你量身訂制的,人扇合一的天人境界啊!”
“女人……”
一只肉丸子塞住了它不時歡呼的小嘴,也把它后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白衣男子涼涼瞧著它:“大白,閉嘴!”
大白吞了那顆丸子,委屈地看著白衣男子:“女人也是需要激勵的。”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那你就出去激勵吧!”衣袖一拂,大白像個球一樣直飛了出去!
所飛的方向正是那白衣女子練武的方向。
白色的扇光劈面而來,大白全身的白毛嚇得全豎了起來,哇哇大叫:“住手!哇,住手!”
天,它會被這扇子劈成肉丸子的!
白色的扇幕中大白兩只眼睛幾乎瞪成了斗雞眼,小嘴張的圓圓的,一副驚怖欲絕的表情。
漫天的扇光在將要劈上大白身體的那一剎那,忽然收為一束,那女子收扇而立,抬手接住幾乎嚇傻了的大白,指尖將它滴溜溜一轉(zhuǎn):“小笨蛋,你跑出來做什么?”
大白險些被嚇飛了的魂魄終于歸位,它眨眨眼,再眨眨眼,望著洛青羽,小嘴里終于又咕噥出一句:“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女人,你這刀,收的好!”一句話說完,它哧溜一下鉆進冷寶兒的懷里,大概是終于后怕,一身的白毛在冷寶兒懷里抖個不停。
看來,小家伙真的嚇壞了!
小家伙的記性不錯,冷寶兒曾經(jīng)念誦過的這么兩句詩居然被它記住了!
還運用的很恰當……
冷寶兒輕輕一笑,她依舊飄飄站在江面之上,周圍大雨瓢潑,卻在她頭頂上方自動分開,一滴雨水也沒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了看船艙內(nèi)的月無殤,身形微微一動,白光一閃,她窈窕的身子已站在船艙之內(nèi),月無殤也不說話,只將一杯茶推過來。
冷寶兒也不客氣,接過來一飲而盡:“我這一套扇法怎么樣?”
這一趟扇法走下來,她臉不紅,氣不喘,心平氣和的如同在花園里漫步了一圈。
月無殤略點了一點頭:“比原先進步了些,不過,你扇法尚不純,仙力不能完全運行扇上,時斷時續(xù)……”
他說話依舊清清淡淡的,但說出的話卻無比老辣犀利,句句直指冷寶兒扇法中的不足。
冷寶兒自我感覺這一套扇法她已經(jīng)修煉的不錯,卻沒想到會被他指出這么一大堆的不是,未免有些不服氣,水靈靈的眼睛斜睨著他,小嘴微微抿起——
“怎么?不服氣?”月無殤瞧了她一眼,懶洋洋開口。
冷寶兒輕哼了一聲:“好說。”
月無殤伸出手:“把扇給我。”
冷寶兒微微一愣,原先月無殤教給她這一路扇法都是用仙力隨手凝成一柄玉扇,現(xiàn)在居然要她手中這梨花白玉扇——
她這玉扇可是只認她這一個主人的……
她現(xiàn)在的仙力雖然尚沒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對這柄玉扇已經(jīng)做到收發(fā)隨心。
她壞心地一笑,手掌一伸,那柄梨花白玉扇已經(jīng)在她手心現(xiàn)身,向月無殤掌上一遞:“拿去。”
月無殤隨手去拿那柄玉扇……
那柄玉扇嗡地一響,白光大盛,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從扇頭到扇柄都化為利刃,扇面的梨花精致流轉(zhuǎn)……
明顯拒絕任何非主人的靠近——
月無殤神色不動,生像根本沒看到那柄玉扇無聲的警告,修長白皙的手指很輕松便握在那代表扇柄的地方,隨手拿起來。
大白驚奇地睜大眼,它是知道這柄玉扇的厲害的。
它記得有一次冷寶兒練武,尚沒收起這玉扇的時候,它便撞入她的懷中,見這扇子顏色漂亮,又覺得自己已經(jīng)和這柄扇混的廝熟,可以哥倆好一次。它就想伸出小爪子摸摸這柄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