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件事,過去有一段時間了,王娡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桃花零落,和劉啟之間她不知道還有沒有解開誤會的一天,自己被冷落到沒有關系,只是,在這未央宮里,如沒有權勢,只怕自己的孩子會遭殃。
“美人,你又在嘆氣了。”靈心端著茶走了進來,看著她深鎖的眉頭,心情也跟著沉重。“為什么不和皇上說清楚呢,你給金王孫錢,只不過是為了給金俗小姐辦嫁妝。”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簡單,而人心又是多么的復雜,靈心,你知道的,對于王孫我心里還是愧疚的。”自己辜負了金王孫,雖然是母親的意愿,但自己最后還是愛上了劉啟。
“噓,美人,這話只能放在你肚子里。”靈心緊張的看了看窗外,好在沒有人。
王娡也知道這宮里人言可畏,“這世間為情所困的總是女子,最初可以不愛,最后卻不能自拔,而男子,得不到的時候千方百計想要獲取,而得到之后,又是那么輕易丟棄。”
“美人,皇上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去言和。”靈心鼓勵她。
“有用嗎?變心了的人,豈能憑我的三言兩語就回頭。”王娡想起他對栗姬的寵愛,搖了搖頭。
“彘兒呢?”
“去喂他的追風了。”靈心答。
“這孩子,還真是有心,追風他養了三年了吧!”對于兒子長情的這一性格,她很是喜歡。
劉徹剛剛為追風刷干凈毛,看見劉榮和阿嬌朝馬槽這邊走過來,后面跟了一大群太監和宮女。阿嬌的頭上戴著花環,笑起來如和日煦風,是那么的好看。
“劉彘,你怎么在這里?”劉榮看見他露出了厭惡的態度。
“我的花環好看嗎?”阿嬌睜著大大的眼睛,笑著問。
劉徹移開視線仰頭,故意不看她。“喂!豬,阿嬌妹妹問你我給他編的花環好不好看。”劉榮對于他傲慢的態度很上火。
“你叫誰豬?”對于劉榮的取笑,他捏緊了拳頭。
“你啊,彘兒,彘兒,不就是豬兒豬兒。”說完后,他哈哈大笑起來。
“我叫劉徹,劉徹,你要是再叫我豬,我會告訴父皇,你的意思是父皇也是豬”他卻不示弱。
“你…你母親現在那么不受寵,你去告,父皇也不會信,到時候,我反過來說是你先罵我的,阿嬌,你會給我作證的是不是?”劉榮忽然轉向阿嬌。
阿嬌一下子不知所措。“我…我…”
劉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對于她上次的行為,他知道,她和劉榮是一伙的。
劉榮把視線轉向他后面的追風,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伸開手臂擋在追風的前面。“你想干什么?”
“你說呢?”劉榮一臉壞笑的問,一把把他拉開了,劉榮比他大很多,個子也大很多,拉開他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阿嬌妹妹,你不是說想和我騎馬嗎?來,我們現在就騎。”說完,他牽出了追風,一躍而上。
“我。我怕!”她弱弱的答。
“不用怕,來。”他伸出手,對于阿嬌他一直是那么的溫和。
她搖搖頭。
“那你看我騎。”他一蹬馬肚子,追風快速的跑了起來,繞著圍場,劉榮的騎術本來就不好,加上追風的性子烈,一下子沒抓好韁繩,他從馬上摔了下來。
那群宮人馬上跑了上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沒事吧!”所有的人都嚇壞了,要是太子有什么事,他們的腦袋準是不保。
“我的腳,我的腳好痛。”劉榮呲牙的叫著。
“快去叫御醫。”
領命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
“來人啊!殺了它,快點殺死它。”他咬牙切齒的命令到。那聲音,那一字一句灌進劉徹的耳里,如一把刺刀,一寸一寸刺進他的心里。
“你,你不能殺它。”他搖著頭,拉著追風,準備跑。只是這圍城之內他能跑到那里,剛跑到馬廄旁,一群宮人拿著刺刀追了上來。他們挾制了劉徹,一刀一刀的刺向追風。眼看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們抬著劉榮走了。
三月的長安還是很冷的,此一時,寒風分分刺入脊骨。追風的血染遍馬廄的草,艱難而努力地喘息著,他忍著眼淚補上最后一刀。
鮮血濺到他的臉上,冰涼的。抬眼看見阿嬌站在草垛旁,瘦小的手臂抱著一枕草席走過來蓋在追風身上。她小聲的說對不起,被他狠狠地推開。從這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的命也和追風一樣如同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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