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也累了,走不動了。你還能走得動?”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帶出一絲嘲諷。
她不再說話,這是她的習性,每次和他有爭辯的時候,她就保持沉默。風吹得四周的茅草颯颯作響,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兩個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明顯的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隨著他們的目光,出現了一只嘴角還沾著血的惡狼。
“不好。”她看見了同樣在不遠處的小白兔,只要狼撲上去,那小白兔肯定的沒命。
他還來不及做反應,她已經撲了過去,抱住小白兔,他來不及思考從后面抱住她,挨了惡狼一爪,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光閃在了狼的眼里,很面成批的人跟了上來,惡狼看此形式,三下兩竄的跑開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醒醒。”他的貼身宮人蘇文看著那么多血,嚇得驚慌失措。他們被救了,她緊緊的摟住那只驚嚇過度的兔子,一大群的人,回到了未央宮。
回來之后,他一直高燒昏迷,王娡嚇得哭泣不已,就連館陶也是花容失色。東宮里,個個神色驚慌,太醫們一個個伺在床前,劉啟在寢殿外面陪著王娡。
他在昏迷中不斷的叫著阿嬌,快跑。蘇文趕緊跑了出來。“小姐呢?太子一直在喊她。”
此時,大家才想起阿嬌來,只見她在偏殿照顧著她救下的小兔子。
“小姐,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吧!他一直在喚你的名字。”蘇文小聲乞求到。
“他退燒了嗎?”她繼續的撫摸著兔子,給它包扎腿傷。
“退了,只是還沒醒。”
“都有太醫候著呢,你看這小東西,多可憐啊!要是我再不管它,就沒人理它了。”
蘇文在那里僵持了好一會兒,看阿嬌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退了出去。晨明時分,他醒了過來,艱難的起身,驚醒了蘇文。
他趕緊起身。“殿下要好生養著,這會傷的可不輕。”
“沒事,阿嬌怎么樣了?”他自己都驚訝,如此的關心她。
“小姐到是沒什么事,只是受了點驚嚇。現在在偏殿歇著呢。”他不顧他的阻攔,堅持的往外走,館陶和王娡他們在外殿,忽然看著他走了出來,還來不及問情況,只見他已經走出殿外朝偏殿走去。隔著窗,他看見她靠在桌上睡著了,前面是那只受驚的兔子。
“她一直都在照顧這只兔子?”他問。
他支吾著:“小姐是心地善良。”
在那一刻,他的心涼得猶如這黎明前的晨露。自己為她舍命,而她照顧兔子一夜,未曾看自己一眼。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宮人都傳他是少年英雄,有這樣舍生忘死護著阿嬌。館陶喜上眉梢,更加認定,他會是很好的夫君,寵愛阿嬌一生一世,情比金堅。
他為她做過太多的事,從七歲到十四歲除卻學習,其余的光陰都給了她。看看她從刁蠻任性的小女孩成長外表溫婉端莊的少女。身上不知有多少處為她受傷留下的疤痕。
在這個快要中秋之季,陽信嫁于平陽侯曹時,隨了夫家的姓,從此變成了平陽,看著裝扮得十分漂亮的陽信,阿嬌注視著她,卻從她的眼里找不到為人新婦的喜悅。
“擔憂嗎?皇上為你挑的,必是那千挑萬選的人,你不必擔憂。”
“很多時候,是羨慕你和徹兒的,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而他對你又是那么的貼心。”
聽她這么提起劉徹,她心里也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年僅十四歲的陽信,就這么在歡鬧之中從未央宮被抬了出去,成為了別人的妻子,而阿嬌知道陽信的心情,嫁給一個她僅見過一面的人,被賜予的婚姻像一場恩典,安撫著開國功臣的心,建立著前朝更加穩固的關系,這樣的一場婚姻,讓一位年僅十四歲的女子怎么承受。
而自己,也不過是穩定政治的一顆棋子,雖然劉徹現在對自己很好,終歸是利益關系在上面,她怎可知,他的心便是真的。
文竹拿了一封信往阿嬌的閨閣里面走,正巧碰上了館陶公主,她想隱藏手里的信已經來不及了,館陶從她手里搶了過來。
“這是什么?”她厲聲問道。
“奴婢不知,只是臨江王派人送來的。”
館陶看完之后冷哼一聲。“被廢的太子,有什么顏面要求見她一面,也不想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
“只是臨江王交代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小姐。”文竹弱聲道。
“你這愚笨的奴才,也不想想你家主子的處境,她是未來的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的皇后,她卻去見那臨江王要是鬧什么流言,不是毀了她的一生,要是鬧出什么,本宮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