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日能有緣和小姐相見。”司馬相如起身，出門向她行禮，她微微回禮。

“司馬先生可是公主府里的貴客。”她對劉徹和平陽的事也是知道一點，看眼前人儀表不凡，定是他們的能人居士。

“你還記得我的姓。”他以為她早就忘了自己，為她記得自己的姓，心里激動起來。

她微微笑，就連病容也無法遮掩她的美麗，“司馬相如，字長卿。像先生的琴音，聽了便能記住。”

寒風吹過，抵不住涼意，咳嗽了起來。“長卿與你站于在長廊之下說話，要是讓小姐受了風寒便是我的過錯。”

“不過本是病軀體，又何來怨先生之意，到是辜負了眼前這番美景。”放眼望去，白雪紅梅，美不勝收。

“不知小姐可否賞臉，與長卿一起把游這白雪紅梅之景。”他邀請，她默許。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許久，府里亮著的燈，把雪地都染上了一層橘黃色。他們的眼前映出一個優雅的舞者，落雪紅梅以及她那身紅色的衣服，映襯得猶如梅花仙子下凡。

“盈盈如出水之芙蓉，柔柔如燕山之脂粉；清高如許，勝似寒冬之傲梅，絕世獨立，先生的美人賦形容的怕就是眼前這番景象。”阿嬌提起他的詞。

“你讀過美人賦？”

“那么優美的詞句，能有幸拜讀，實在屬于小女子的榮幸。”她上揚嘴角，露出熟悉的笑容。

“殊不知，翩翩仙子，到不在那時。”他的腦海里劃過初見她的情形。

衛子夫發現了他們，停下了舞步，朝他們走來，向他們行禮。“奴婢愚拙，讓先生和小姐見笑。”

阿嬌抿嘴笑著搖頭。“剛才我還在和先生說，你猶如先生美人賦里面的美人，從畫中來，翩若驚鴻，美而不艷。”

“小姐取笑奴婢了。”

司馬相如聽衛子夫稱呼她小姐，但就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小姐。

“小姐這么多日沒來，子夫還真是有些想念，自從那日見小姐不得安眠，便采集了一些菊花，做了個軟枕，盼小姐來好贈予你，只是奴婢的東西堪俗，不知道是否能入小姐的眼。”衛子夫向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況且，那日里與阿嬌相處，心里到是真心盼望她再來。

“難得有人這么關心我，我心里歡喜還來不及。”她笑著回應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司馬相如，頓覺女兒家聊話，他在旁，略顯尷尬。

“今日多謝先生陪我游園賞雪，就此謝過，我和子夫妹妹許久不見，說些瑣碎的事，怕耽擱了先生的時間。”阿嬌的話語委婉，他聽罷，便跟她們告辭了，走了沒多遠，他回過頭去，看著那兩抹紅色的身影，衛子夫雖美，但不及她處于世卻又遠離世的那種美感。

回到房里之后，攤開宣紙，自從見到她以來，便有一個影子在他心里縈繞，今日邂逅更是有那種悸動的感覺，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之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他指東墻，意為不在自己所能見的地方。

阿嬌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子夫，你剛才跳得舞可真美。”

“子夫卑賤，剛才小姐竟以姐妹相稱，實在是不敢當。”

阿嬌溫和的笑了，伸出手捂住她的手；“也不過是些迂禮罷了，難得有個說話的人，你處處這般拘禮，到是顯得生疏。”

“小姐說笑了，你怎會沒有說話的人，你和殿下那般情深，怕是再多的時間都不夠說。”

“子夫，為什么替我做菊花枕，你我不過是見過一面。”她直視衛子夫的眼眸，從她那溫婉而不安的眼神里，看出她無任何目的。

“我…”衛子夫不自在的絞著手帕。

“那么，你可是個我可以說真心話的人？”她反問。

“只要小姐不嫌棄子夫，子夫定是個值得小姐信任的人。”

她也道不明為何會喜歡衛子夫，喜歡她體貼，喜歡她溫和，喜歡的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也說不清楚，只是喜歡和她相處。

在平陽府養了好些時日，館陶府那邊才派人來把她接回去了，進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母親，她推開門，館陶用手撐著頭在打盹，她放輕腳步，拿起一旁的屏風為母親蓋上，動作雖輕，卻驚醒了她。

“你回來了。”語氣很溫和，像慈母那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瘦了不少，身子可好些了。”

“恩。”她點點頭。

“我已經吩咐下人燉好了燕窩，呆會兒趁熱吃了，累了吧！吃完后好生歇著。”館陶對于阿嬌很是寵愛，她要是什么，便給什么，她想不到的，她都替她妥善安排。

她起身，準備走，忽然又蹲了下去。“母親。”

館陶看著她，難得她是這番模樣，反而期待她能要求什么。

她停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太子這些日子甚忙，您派人過去，看他什么時候有空閑，母親可否邀他來府里聚聚。”

“阿嬌，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徹兒的主意。”

“母親，重要嗎？”

“當然，如是你的主意，那他太沒有把本宮的女兒放在眼里了，本宮何必去委屈求他，本宮的女兒，貌美如花不說，況且還有當今太后寵愛，要嫁之人，必定要當你如珠如寶。”

她極力的裂開嘴角，讓自己笑得很開心。“母親，您這到是多心了，我和殿下自小一起長大，他如何待我，您是看在眼里，不道其它，就拿舍身救我那次來說，試問，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愿意為你舍得生命，這樣的人，我若不嫁，還能嫁于誰？”

“既是如此，那日你為何？”館陶疑惑的問。

“到了今時今日，母親還不明了？皇祖母愛陛下，也愛母親您，更愛梁孝王。”

館陶聽完，明白了她的想法，點點頭。“阿嬌喜愛的，母親定是喜愛，當然，阿嬌能做的，必是大漢的國母。”

阿嬌聽完后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只要母親愿意，劉徹也不至于孤身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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