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古代娘親的睡前拍哄,毛毛的入睡速度堪比火箭上天,睡眠質量比那999純黃金的純度還要高!
大清早起了床,毛毛這個不用干活的閑人就貼在籬笆門上,目光炯炯地觀察著外面的村子。今天她驚喜地發現,稻田里已經有少數的幾個健壯婦人和男子在開始收割稻子了!
同時,自家院子里正響徹著菜刀碰砧板切菜的聲音和小五斷斷續續的背書聲。
毛毛回過頭來看了那正在“馮婦虎,葉公龍”的地方卡殼的小五一眼,目光充滿了同情,心里表示愛莫能助。
“馮婦虎,葉公龍……馮婦虎,葉公龍……馮婦虎,葉公龍……”
玲玲突然從廚房里沖了出來,雙手叉腰,沖著小五語速流利地大吼道:“馮婦虎,葉公龍,舞蝶對鳴蛩。銜泥雙紫燕,課蜜幾黃蜂。春日園中鶯恰恰,秋天塞外雁雍雍。”
玲玲晃著下巴,很得意地背了這么幾句,然后就又飛快地鉆回廚房去了。
小五的小臉已經漲紅了,顯得很羞慚,然后張開嘴巴又接著“葉公龍”的地方朝后面背了起來。
毛毛津津有味地繼續看別人家收稻子,在心里猜想著這么一大片的稻田要割幾天才能全部收割完呢?
除了看人,毛毛還很感興趣地觀察別人家屋頂上那升騰起來的裊裊炊煙。這個小村子里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讓毛毛覺得這里的生活是如此地真實和親切。過了一會兒,田野間就充滿了各種大嗓門的呼喊:“吃飯了--吃飯了!孩他爹快回來吃飯了--”
或是:“狗娃哎!快回來了!吃飯了!”
……
毛毛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莫名其妙地就是覺得心里高興。
小五這時候剛好把今天該背的書本內容背完了,終于完成了早上大峰給他布置的任務。他輕快地跑到毛毛身邊,語氣羨慕地道:“毛毛,還是做女孩子好!像你都不要背書!讀書太辛苦了!”
毛毛同情地道:“是、啊!”
接著,大峰、阿亮和珈珈從河邊和山上采了木耳和蘑菇回來,又在院子里擺上了大簸箕,三個人一起在晾曬著那洗好的木耳和蘑菇。
小五跑到大峰的身邊,仰著小臉邀功道:“大哥,我剛才把書背完了!”
大峰側過臉來,低下頭朝小五微笑著道:“你再背一遍給大哥聽聽,看你背錯沒?”
“好!”小五心中豪氣頓生,立馬扯開嗓門,搖頭晃腦地大聲背誦起來。
毛毛此時在心里感嘆:看來耕讀傳家也是從娃娃抓起的!
吃過早飯,毛毛又跑到了院子門口,貼在籬笆門上看外面的動靜。只見很多男女在肩上橫著扁擔,兩邊掛著大籮筐,成群結隊地朝村外走去。一邊走路,還一邊說說笑笑,眾人的嗓門大得讓離得遠的毛毛都聽到了笑鬧聲!
受到嘈雜之聲的吸引,小五也興沖沖地跑過來看,然后用他那稚嫩的聲音和一本正經的表情告訴毛毛道:“今天趕集!村里好多大人要去的!去賣東西!”
毛毛好奇,偏過頭來問:“賣、什、么?”
小五開始掰手指頭來一個個地數,慢慢地數道:“有布、雞蛋、鴨蛋、干菜、老母雞、豬、鴨子、鵝、花生、豆子、蠶豆、鞋底、板栗、柚子、柿子……還有蘑菇和木耳!”
毛毛點著小腦袋,贊嘆道:“多!”
小五也點頭,烏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又表情一本正經地補充道:“賣東西賺錢!”
毛毛跟著點頭,在心里道:錢永遠是個好東西,無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受人歡迎的!
毛毛今天無所事事,她好幾次用搖頭來拒絕了小五的玩耍提議,大部分時候都守在院子門口,盯著外面看。覺得腳底板站得疼了,她還搬來一個小板凳在那里安安穩穩地坐著。岳娘見她模樣乖巧著,也就喜聞樂見地隨她去了。
狗鼻子很靈,很快,門外的阿黃和大黑都知道了有個小主人坐在籬笆門邊,于是都把頭往籬笆門這里湊,還把熱烘烘的大舌頭吐在外面,沖著門里面的毛毛喘氣。
毛毛好幾次想把小手伸出去摸一摸大狗,但是都因為害怕被狗咬,所以心里雖然很躍躍欲試,但是兩只小手一直不敢伸出去。
日頭在不斷向中天攀爬,很快,時間到了中午。
毛毛眼睛睜得圓圓的,看到那些出去趕集的人又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仍舊挑著籮筐,但是籮筐在空氣里蕩來蕩去,明顯地是變輕了!
“毛毛?”
出聲的是章大娘,她笑著把籬笆門從外面拉開,一邊親切地伸手摸摸毛毛的小臉,一邊伸直了脖子朝廚房高聲喊道:“岳娘!快出來了!”
岳娘連忙從廚房里跑了出來,帶著一臉的驚喜笑容,大聲道:“章大娘,你回來了!”然后拉著章大娘讓她進屋去坐。
章大娘推拒不肯,急急地道:“我還要趕回去吃午飯呢!來,這是今天替你賣布的錢,一共一百五十文,每一匹賣三十文。”說話間,她把一個小小的錢袋子塞到岳娘的手里。
岳娘臉上笑容歡喜,道:“多謝了!章大娘今天不如就在我家吃飯吧!”
章大娘連忙掙脫了開去,一邊朝門外急匆匆地走,一邊回頭道:“莫要客氣了!咱倆用不著這些虛禮!”
岳娘跟著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用目光相送,見章大娘走遠了,她才又回了院子里。
毛毛對古代的錢有些好奇,她跑到岳娘的面前,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指了指岳娘手里的錢袋子,含著笑意喊道:“錢!”
岳娘把手里的錢袋抓得很牢,微笑著對毛毛道:“是啊!這是錢,等過年了用它給毛毛買糖吃、買糕吃!”說完就進屋里去了,不到一會兒,她從屋里出來,又回了廚房去。
毛毛根本沒有看到錢的影子,然后她無奈地閉著眼睛在腦子里想象了一幅有一堆金子在閃閃發光的情景,一個人偷偷地自娛自樂。
家里吃午飯時,那外出放牛的二哥阿亮又沒有回來吃午飯。毛毛心里的疑惑再次涌了上來,忍不住響亮地問道:“二、哥、呢?”
其他幾個孩子都不答話,只有岳娘微笑著對她回道:“你二哥在河邊放牛,等會兒讓你三姐送飯去給他吃。”她說完后,飯桌上又恢復了一種沒有說話聲的安靜,只聽到嘴巴的咀嚼聲和筷子碰到碗的清脆之音。
毛毛在心里再次感嘆:家里的吃飯規矩真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