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娘的表情既驚訝,又疑惑,把臉朝向小五,眼神認真,問道:“怎么回事?”
小五用他那稚嫩的語氣和聲音,氣呼呼地告狀道:“我和毛毛聽到小舅和小舅娘說話了,他們在商量要把毛毛和我搶走!”
岳娘皺緊了眉頭,還是疑惑不解,問道:“怎么?搶走你和毛毛?”
“嗯!”小五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又告狀道:“還說讓娘把我們送給她,認她做爹娘!娘!我只有你一個親娘,你不要把我們送給別人!”
毛毛此時也仰著小臉,把目光聚焦在了岳娘身上,正殷切地等著她的回答!
岳娘連忙道:“不送人!你們都跟著我,誰也不送!”說著,她的心里驟時涌起了怒氣,有一種被別人在背后算計了的感覺!她頓時把腳步邁得飛快,心里意難平!她原本就因為小舅娘的態度冷淡而不喜歡小舅娘,此時心里就更加討厭那個弟媳婦了!
厚道的人,看不得那些不厚道的事情!在岳娘此時的心里,小舅娘的算計就是十分的不厚道!
帶著滿腔火氣回到家里,岳娘的臉色不好看。
珈珈小心翼翼地問:“娘!去鎮上遇到什么事了嗎?”
岳娘默默地搖搖頭,這些事情,她不想告訴孩子們,因為不想孩子們對他們的小舅產生隔閡。
岳娘放下挑子,馬不停蹄地就去廚房做飯菜。
毛毛和小五此時被當成了香餑餑,珈珈對著他倆問東問西,對他倆的鎮上之行好奇得不得了!
“花燈好看嗎?”珈珈笑著問。
小五開心地去籮筐里把他的兔子燈翻了出來,拿給珈珈看,珈珈捧著兔子燈,如獲珍寶,愛不釋手!
毛毛看著大峰走遠了的背影,眨一眨眼睛,心想:每一次說到鎮上,大峰都一臉冷漠,看來是因為大伯母改嫁在鎮上,所以他在心里很是排斥啊!
午飯前,毛毛和小五很大方地把自己衣兜里裝的糖和糕分給了幾個兄姐吃,然后家里的氛圍很是和樂!
午飯后,毛毛睡午覺。午覺醒來,毛毛很意外地沒有聽到織布機的“唧唧”聲。她爬著坐起來,探著腦袋朝岳娘看去,發現岳娘正坐在織布機前發呆,手和腳一動也不動!
毛毛猶豫了一下子,然后還是和往常一樣,大聲喊道:“娘!”
岳娘猛地轉頭,看見毛毛在對著她笑,她便也忍不住和煦地笑了,趕緊走過來幫毛毛穿衣裳,笑著問道:“睡得舒服不?”
毛毛點頭,答道:“挺好!”
岳娘又笑著在毛毛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把她抱到地上,牽著她去廚房洗臉、漱口。
毛毛突然對著岳娘感嘆道:“我、今年、三歲了!”心里繼續道:真是不容易啊!從兩歲長到了三歲!以后還要長十幾年才能真正長大呢!
岳娘覺得有趣,和藹地笑道:“是啊!你今年三歲了!小五五歲了!又長大了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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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無聲的夜晚,毛毛因為是被岳娘摟在溫暖、清香的懷抱里,所以她睡得很香很香。然而岳娘卻是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失眠了!
她心想:萬一自己的弟弟真的開口對自己說出那番話來,要怎么辦?毋庸置疑,自己是不會同意的!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弟弟,看著他過得不好,想要孩子,卻求而不得,自己也替他不好受!還有,小五畢竟還小,心思不是很明白,萬一他告訴我的那些話是錯的,根本沒有要過繼自家孩子的這回事呢?那么,自己豈不是誤會親弟和弟媳了嗎?
唉!心情無奈!
清晨,晨風夾雜著寒意。在家里的公雞叫到第五聲的時候,岳娘起床穿衣,去了廚房,把灶火點燃,準備燒洗臉用的熱水。
珈珈也起得早,跑到廚房來,擠到岳娘的身邊坐著,伸著手在灶口烤火。
“娘,小五昨天跟我說,小舅娘要搶走他和毛毛,有這回事嗎?”珈珈很是好奇,心里又有些擔心。
岳娘嘆氣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你別出去跟別人說,知道嗎?”
“嗯!我保證不說!”珈珈興致勃勃道:“娘!咱家又不是吃上飯,是肯定不能把小五和毛毛送給別人家的!就算是小舅,那也不行!我聽小果她們說,好多生不出孩子的人家,都是在牙婆手里買孩子的!根本就用不著過繼!”
岳娘輕聲阻止道:“你別亂說,那是你小舅的家事!”
火光把岳娘的臉龐映照得很紅很紅,連同著眼睛里,也有點紅紅的。
珈珈嬌俏地嘟起嘴巴,又在岳娘臉上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子,然后轉開頭去,生氣地嘀咕道:“我又沒亂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岳娘沒有理會這話,她不想再議論這件事,輕聲催促珈珈道:“快去舀水洗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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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珈在岳娘這里受了挫,那么,勢必要從別的地方討回來!于是,作為岳娘最疼愛和護著的孩子,毛毛被不懷好意地盯上了!
冬天大清早的,毛毛還在暖和的被窩里享受地熟睡著,突然一只冷冰冰的小手探了進來,在毛毛蘇醒之前,那只小手倏地一下子,摸進了毛毛的衣裳里面,落在了背上!
“啊!”毛毛尖叫一聲,從床上彈跳了起來,然后愁眉苦臉地看向罪魁禍首--她的三姐珈珈!
珈珈得意極了,沖著毛毛嘻嘻地笑了一陣,然后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毛毛心情悲摧地想著:一大早,就遇上這么倒霉的事!太氣人了!
過了一會兒,岳娘特意來給毛毛穿衣裳的時候,毛毛告狀了:“娘!剛才、三姐、用、冷手、摸我、背心!壞!”
岳娘安撫地在毛毛的背上輕輕摸摸,然后牽著她走到屋檐下的時候,岳娘一臉嚴肅地沖著在院子里曬新鮮木耳的珈珈道:“珈珈!你大早上的,欺負毛毛做什么?要是再讓我知道有這事,我就不客氣了,啊?”
珈珈心里頓時產生了嫉妒之情,在毛毛回頭來打量她的時候,她表情兇兇地對毛毛做了個鬼臉!
吃過早飯,岳娘去屋里織布了,毛毛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珈珈一臉不爽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毛毛道:“壞毛毛!竟然在背后告我黑狀!”說完,伸手在毛毛的脖子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還沒等珈珈這個壞蛋逃逸掉!毛毛身邊的小五突然像個小炮仗似的,朝岳娘所在的那屋沖去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娘!三姐打毛毛!三姐打毛毛!我看到了!”
珈珈驚訝得目瞪口呆,心里的怯意開始翻滾起了浪花!所以,今天也注定是珈珈倒霉的一天!
岳娘滿臉惱怒地從屋里走出來,她忍不住沖著珈珈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