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陽這一段日子以來,經(jīng)常一個人會來到月宮的這條河邊,思索著一些什么,仿佛很遠,又仿佛這里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得到安寧的地方。
有一天,當她坐在河邊,想起青方的時候,忽然一個念頭闖了進來:青方的過去是怎樣的?
接著,她嘲笑自己:現(xiàn)在就連自己還沒有搞清楚呢!
于是,她又靜靜地坐在那里。
之后,她終于下定決心,去找月宮中的那位女官,她覺得現(xiàn)在她是自己惟一的希望。
于是,她收斂起自己的思緒,整理好自己紛亂的心情,向月宮走去。
月宮中無比地安靜,那些冷冷的巖石仿佛是在默默地抗議,然而,什么也沒有,只是留下了一片無聲的寂靜。
她走過月宮,最后在那深深的后花園里終于找到了她。
她對她微笑著,并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爍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你了?!?/p>
她說:“不,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覺得這里的一切實在是太安靜了么?”爍陽道。
她回答說:“不,我已經(jīng)習慣了?!?/p>
她有些詫異,這位姑娘今天是怎么了?
接著,她問爍陽:“你想到了什么?”
爍陽微笑道:“我很想想起我的過去,但不知為何,卻總是想不起來?!?/p>
她道:“你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所改變的。”
爍陽聽了,不免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一個可怕的念頭又一次出現(xiàn)了:我會象她么?沒有一點希望地生活在這里。
女官似乎看出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害怕?”
爍陽搖搖頭,然后說:“我只是想起了一個人?!?/p>
“什么人?”
“她曾經(jīng)和我一起坐在河邊,向我敘述了她的往事。”
“是么?她都跟你說了一些什么?”
“僅僅是她的過去和她的未來?!?/p>
此時,女官勉強地笑了一笑,這與她剛才的笑容比起來,似乎有著一些差別,然后說道:“女人總是喜歡幻想的?!?/p>
“可她說的是真的?!?/p>
“或許。因為在我們這里,每個女人都有一段自己的經(jīng)歷,甚至是一段不平凡的經(jīng)歷,因此,忘記總比總記著它們要好一些。”
“可她能清楚地記得?!?/p>
“當然,因為她與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為什么?我覺得她的心里充滿了哀愁和失望。”
女官恢復了平靜,說道:“當然,現(xiàn)在或許是這樣?!?/p>
“她還有以后么?”
女官回答道:“是的,一定會的?!?/p>
“這就是她與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女官看著她,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說:“人與人都是不一樣的。很多女子,她們有過幸福的人生,但也有很多女子,她們在痛苦中受著煎熬?!?/p>
爍陽說:“她的過去是幸福的。”
女官點點頭,然后說:“任何事情都不會象我們想象的那樣,或許你有一天也會象她那樣,想起你過去的幸福人生,然后感到很滿足?!?/p>
“我的過去很幸福么?”
女官看著她,似乎有些同情地對她說:“我不能立刻告訴你,但至少或許是這樣。”
接著,女官又問她:“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她么?”
爍陽一時無語,是呀,和女官說了半天,都是說了她的事,于是只好道:“是的?!?/p>
女官道:“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子,曾經(jīng)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可是在這冷清的地方,漸漸地,她對一切都死了心,所以對一切都不抱希望了,我希望你不要象她一樣?!?/p>
爍陽道:“可她在我最沒有希望的時候,幫助過我?!?/p>
“可你現(xiàn)在為她也已經(jīng)夠了。”
爍陽無話可說,只好離開了那里。
然后她對自己說:“我今天做了一件什么事,真是愚蠢?!?/p>
此時,她想去看看她,可是正如那位女官說的,也許自己僅能幫她到此。于是她只好返回了自己的寢宮。
不過她依然在想:她與我有什么不一樣呢?
忽然之間,她覺得女官的話有些費解,但或許如那位女子說的,她至少記得她過去丈夫的容貌,而自己卻對自己的過去都很模糊,從這一點上說,就是不一樣的。
她不再去想女官的話。
此時她到真的很想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讓一切都成為過去。
她默默地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只癩蛤蟆鼓著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她有些厭惡地避了過去。
忽然,她幻想著自己有一天離開了這里,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跟隨著他,走了很遠、很遠…
當她從這種幻想中醒悟過來的時候,卻覺得似乎有些真實,因為,她覺得今天的女官仿佛就和一個普通女子一樣。
接著,一陣困倦襲來,她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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