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短暫的27年,她將一切都奉獻給法醫這個職業,卻因為法醫這個職業而喪命。這多么的荒誕可笑?
逐漸地她失去了感覺,人一點點陷入絕望的黑暗中。
突然,放佛有一雙手拉住了她。
“靜諾,靜諾,醒醒?!币宦曇宦暤偷偷暮魡驹诙吇厥?。
是誰在叫她?是誰打擾她一家團圓的好夢?
“靜諾。醒醒……”
“是誰?”一道閃閃的白光刺進她的眼睛。
從白光那里傳出一聲溫柔的女聲“你好,我叫叢靜諾?!?/p>
“叢靜諾?”這名字怎么跟我的一樣?
“是的,是我,我馬上就要走了,去另外一個地方,你我有緣,我臨走有一些事情想拜托給你,希望你能幫我。”
說話的人聽起來很誠懇……
李靜諾在心里苦澀道:什么事我還能幫的上忙?我都已經死了,一個死人能做什么?
忽然,李靜諾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輕的好像飄了起來。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個身著白衣的美麗女子徐徐的出現在她眼前。
她不禁感嘆眼前這位女子如仙女一般美麗,白皙的皮膚,托肩的長發,輕巧的小臉,水靈靈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櫻桃般鮮亮的口,無一處不是完美的,如同鬼手建造的面貌。
“好美?!彼€是認不出輕嘆了出來。難道她是天使?可這個世界怎么會有天使?
“你好,我就是叢靜諾。”說話的人誠懇的與她頷首,動作溫婉動人。
天吶?她是剛才呼喚她的人?她不是天使么?李靜諾倍感驚訝。
“你好……我是……”李靜諾準備禮貌的回應,可又不知道如何介紹自己,一個已死的人?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誰,因為你即將代替我活下去……”從靜諾的聲音不高,卻緩中有急。
“什么意思?”李靜諾當然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么。她已經死了,怎么又活下去?替她?一連串的問題不知道如何問起。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我時間有限,有些事情我要快點告訴你。”從靜諾沒有回答她,只是接著說道。臉上有些許的歉意。
“我其實已經死了,去年二月,我與父母去登雪山,不幸遇到意外,父母將能夠續命的東西都給了我,我后來被救了回來一直躺在醫院有近半年。其實我早就應該也不在了,實在是放心不下一些事情。幸好,你出現了。”天使的表情好悲傷,悲傷的讓人心酸。
“幸好?我出現?”李靜諾更是不明白了。
“你將代替我活下去?!闭f話的人停了停。
“我放心不下的是我們叢家的易辰制藥企業。我父親的祖輩世代為藥師,現在他們不在了,本應該由我接管,可是……”
叢靜諾明顯有著難言之隱。
“到底怎么了?”李靜諾顯然覺得她像是在賣關子。
“我真的不想家族企業被毀掉,現在易辰被我的舅舅、舅母搶走了……,本來遺囑上面說父母死后財產全部由我繼承,但是因為我現在未滿十八歲需要法律監護人,企業就順理成章歸為我舅舅名下。他們不想讓我醒,跟醫生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方面又不能讓我死,如果唯一繼承人我死了產業會自動收為國家所有,他們撈不到錢,就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p>
怎么會有這種事?李靜諾本還沒有從自己慘遭毒手中的悲痛與怨恨走出來,聽到這樣的事情,她心頭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憐憫。
“我舅舅為人好賭,曾經父母在世的時候,舅舅就經常到家里鬧事要錢,外婆是個極其重男輕女的人,從小什么好的都是給舅舅的,舅舅也就覺得媽媽就應該給他錢。舅母是個貪慕虛榮的妓女,她知道舅舅跟媽媽的關系后,用計謀攀上了舅舅,要錢更是變本加厲。這樣的兩個人真的不能讓他們奪了父親祖輩的心血。我求求你……一定要幫我奪回來。只有你能幫我了?!?/p>
“我?可是我已經死了啊?”李靜諾被說的更是糊涂。
“你會活過來的,替我替你自己活過來?!闭f話的人異常肯定。
“可我怎么幫?”李靜諾是個正義且善良的人,這樣的勸白觸動了她最正義的那一根弦。以及她死前的遺憾。
“你愿意幫我?”從靜諾的眼中滿是欣喜,可轉眼又消失不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奪回來,他們將原本的何伯伯趕出了公司,對了,何伯伯與爸爸矯情匪淺,或許他可以幫你吧……”
“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一件秘密,只有我知道。曾經我們意晨是醫藥世家,明代時先輩得人贈送一名貴黃玉如意活環耳洗,家中寶物。記得只有你本人親自去瑞士才能拿到,千萬不要落入別人的手中……”
聲音逐漸遠去,天使的身影漸漸被白光遮蓋,直到這光刺痛眼睛,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而后眼前出現的卻是……卻是天花板,什么?天花板?猛地起身,環顧四周,她躺在醫院里?鼻子里還插著氧氣管。
難道這是夢?自己并沒有死?還是說?那個夢是真的?!不自覺地她看了看手,這雙手明顯比她本人的好看太多,而且,她的手并沒有折斷,難道她在別人的身體里?這么詭異的事情?!
李靜諾想著,忙不迭的跑下床。
鏡子前,只能看到李靜諾吃驚的表情!那嘴巴都可以含一整個雞蛋了。鏡子里的人骨瘦如柴但分明就是剛剛見過的仙女!自己居然在那個叢靜諾的身體里,雖然吃驚,但叢靜諾剛才的話卻明了許多……那“靜……靜諾?”
李靜諾余驚未消,卻聽背后一陣驚恐的聲音傳來。
她回身望去。只見一個上了歲數,濃妝艷抹的女人顫抖著看著她,放佛是見了鬼一樣的。
李靜諾一想,這人會不會就是叢靜諾口中的舅母?李靜諾是個法醫,判斷人物身份是有著一定鑒別的。這女人的形象間接的告訴她這女人八成是“她”的舅母,而且這種驚嚇的表情,分明是心虛的表現。
“我怎么了?我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崩铎o諾撲閃著大眼睛,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表情在叢靜諾的臉上展現,真的會讓人覺得很無辜,很讓人憐憫。
李靜諾只知道叢靜諾在臨死事前說的零星的一些東西,但很多她是不知道的,如今,別無他法,只能裝作部分失憶了。
被這樣充滿嬌氣的問道后,濃妝艷抹的女人這才將驚嚇的表情收回。臉色微微緩和了許多。她微微擠出個看似和藹的笑容,但在李靜諾眼里怎么看都很假,畢竟法醫這個職業讓她對人類心理學研究的太透徹,以至于沒有專業的表演能力,想要在她面前摻假,很難。
那女人尷尬的笑,眼睛一瞇,眼角細細的歲月之褶肆無忌憚的爬了出來。
“靜靜,我是舅母啊,你跟著父母去爬雪山……”女人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微微的看了看李靜諾,皺著眉頭,顯現出別扭的痛苦表情,順帶一聲一聲的嘆氣。而后才緩緩的接著說,“不……幸遇難啊,你在醫院里一躺就是大半年,可嚇死舅母了,現在你醒了……就好,就好啊?!毖矍斑@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眼神飄忽不定,嘴里一直重復著就好就好。
看來,“她”的舅母怎么都想不到叢靜諾會醒,心虛讓她的臉色一陣一陣的白。
“舅母,我記不起來了……我爸媽死了?怎么會?我好像只記得我叫叢靜諾。爬雪山什么的我都不記得了!”李靜諾現在只能裝傻。一切都還得之后慢慢了解。
這句什么都不記得了,無疑讓那個所謂的舅母吃了定心丸。
李靜諾像是想起了什么……“舅母你叫什么?我是不是叫叢靜諾?我爸媽叫什么?我搞不清了?!奔热凰恢浪麄兌冀惺裁矗敲淳蛷倪@個女人的口中了解又何妨?
“靜靜……”那女人一把摟過李靜諾,估計是欣喜吧,懷里的李靜諾什么都不知道,那她就不會對她有多大威脅,家產還是她的。
“靜靜,你是叫叢靜諾的,沒有記錯,我叫李艷紅,你舅舅叫孫德福,你媽媽叫孫福盈,爸爸叫叢潤生。不管怎么樣,以后我們是一家人,等舅母問下醫生,看看你什么時候能出院”李艷紅說的誠懇。
剛才那堆名字,李靜諾完全記住了,她記性一向是好的,別人的好亦或壞她都記得,牢牢的記得。
李艷紅說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