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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孤王獨后

第七章

之后,三男三女還有一少年一嬰兒,一同坐上寬大的馬車,車夫位上擠著三名男人,車廂內坐著三名女子和一個嬰兒,至于那名少年,則坐在高高的車廂頂上。

車夫蕭十郎仰頭望向車頂,忙問,“高少俠,還是坐回車廂內吧,里面還能坐人,不擠!”更何況他身形瘦小。

高弶卻擺擺手,“男女有別,我堂堂男兒身,怎可與老弱婦孺搶占位置?”

“……”

他好似從未把自己當成過小孩!

蕭十郎見他固執,也不再計較,揮起馬鞭喝了一聲,四匹烈馬奔馳而去。

蕭十郎體格健碩,為人剛正不阿。諸子家衣著華麗,比較注重外在形象,素有美男之稱,陳楚生武功底子沒有兩位高強,外表看去像個文弱書生,三名男子并肩而坐,各具風格。

車廂內,柳云仙雖為人婦,但從未生過一兒半女,體態勻稱纖細,若不是她盤了發髻,外表看去仍舊像是位姑娘。李香香年約十八芳華,身后披散的發絲隨顛簸的馬車輕輕飄蕩。還有陸月憐是一代英雄女豪杰,雖然身穿布衣,但掩不住她美貌芳華。

不到片刻,馬車駛到崖頂,一群人紛紛下車,站在望夫石旁常青樹下。

今年命案發生不過十日,尸體已經下葬,案發現場也已被清理,甚至連自殺女子來時腳印,經過數日之后已被飛揚的沙碩覆蓋住了。根本探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高弶仰頭昂視著那顆常青樹,樹枝粗壯結實,旁邊的望夫石約莫他人這般高,石頭頂端灰塵蒙蒙,寬度能容人盤腿坐立。

高弶這邊走來走去,一群人也跟著他一同張望來張望去,卻始終不見任何遺跡。

高弶見李香香走向大樹,突然大叫,“姑娘留步!”

“誒?”李香香收回已經抬起的小腳,愣問,“怎么了?”

高弶把她扯后三步,指著地上說,“切勿踩壞了證據。”

“哪里有證據?我怎么沒瞧見?”

“看見那蹲塵土凹槽沒有?”

“嗯……看是看見了……有什么問題嗎?”

“這樽塵土凹槽是說,這里曾經有一塊巨石壓在這里。而且放置的時間不會太短。葛夫人,我可說的屬實?”

在眾人一片愕然中,柳云仙當真點了點頭,“三名女子案發當日,的確有一塊石頭矗立于此,石頭約莫五六十斤重,石頭上牽有繩索,繩索繞過樹枝,另一端系在女子脖子上,那女子是站在石頭上,將頭伸進繩索內,然后踩離石頭上吊而死,那塊石頭便是她們自殺用的墊腳石!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個女子上吊用的繩索全是斷裂的,當我們發現尸體的時候,女子是臥倒在石頭上,而非掛在繩子上,但是脖子上有著明顯的勒痕,可以確定是被繩索勒死的。”

“那石頭現在在何處?”

柳云仙指指懸崖,“官差爺說了,那是個不詳之石,所以扔下去了?!?/p>

柳云仙話音剛落,高弶便從崖上跳下,引得一群人驚呼,“賢弟——”“高少俠——”“恩公——”

這山雖是不高,卻極為陡峭,他竟看也不看便縱身跳下,莫非是信任自己實力超群?

一干人站在崖邊低頭張望,見半山腰上,高弶小手正掛在某塊巖石上,摸著一塊卡在隙縫間凸起的巨石,仰頭問道,“可是這塊?”

柳云仙嗤笑,“我怎會知道?山上石頭多的是?!?/p>

高弶拍拍石背,又道,“蕭兄可否幫忙把它抗上來?我人小手短!”

高弶開口,蕭十郎自當盡力而為,陸月憐牽起他手,萬分叮囑,“夫君,懸崖陡峭,務必小心。”

“放心。”蕭十郎撩起袖口,也隨之跳下,手腳著落點如此狹窄,還要空出一只手抱塊巨石上去,若沒點本事,還真不行。

蕭十郎抱著巨石,一點一點攀爬而上,不料左腳下石土一松,人急劇下滑。

“夫君——”陸月憐驚呼。

蕭十郎誤以為自己要掉下去了,突然,他腳底踩著了某樣軟呼呼的東西,頓時緩了下滑的速度,蕭十郎趁機急忙抓住某塊凸起的巖石,好不容易終于穩住了身子。蕭十郎低頭瞧去,原來他腳下踩著的軟乎乎的玩意兒,竟是高弶的小手。

高弶臉色漲得通紅,使力吼道,“上去——”高弶咬牙抬手,蠻力一使便把蕭十郎送至高空。

蕭十郎以他相助,再借以輕功,順順利利飛至崖頂,把巨石扔于地上。

崖下少年卻因用力過度,落腳點巖石碎裂,不受控制地一路下滑。

蕭十郎又想下去,諸子家攔手道,“我來!”

他縱身飛下,飄然落至高弶身側,一手輕輕托住他臀部,緩他下墜的速度,方便他手腳攀住巖石。

高弶穩住身子,喘了口氣謝道,“仁兄好身手,多謝相助!”

“輕功乃我所長,我背你上去吧!”他抱不動巖石,背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高弶卻搖了搖頭,回道,“仁兄背不動的,還是我自己上去吧!”

“嘿!”他這是小瞧他了?

高弶爬回崖頂,精致小巧的臉蛋上早已布滿了汗水污漬。

眾人都為他捏了把汗,不明白為什么他這么執著這塊破石頭。

“你怎么知道就是這塊破石頭?”諸子家盯著那枚巨石問。

“這塊石頭上沒有青苔!崖下的石塊,皆是一半被光普照,一半沾有青苔泥土,只有曾經躺在沙碩上的石頭,底部只沾有泥土但無青苔。”高弶邊說邊拍拍石塊,預估著它的分量,隨后仰頭望著常青樹樹干,若有所思?!笆挻髠b,陳公子,可否借你們腰帶一用?”

這要求有些過分啊,這里還有女人在場,讓他們當場寬衣解帶?

陳楚生有些為難,蕭十郎倒是不拘小節,直接扯下腰帶飛扔過去,陳楚生見他卸了腰帶也隨之卸下,臉上微微有些羞窘。

“那!小兄弟!”

高弶接過兩人腰帶后打了個結,塞給諸子家,自己則走在常青樹下,吩咐道,“諸兄,勞煩你去五丈外的石子路上開始,用輕功絕學飛過來,并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吊在樹上!然后再飛回原路,路上不可沾有鞋??!”

“為什么是我?”

“你不是說你輕功見長?你若不行,那么其他人也必定不行?!?/p>

說得沒錯!

雖然這是事實,但從高弶嘴里說出來,諸子家心里樂了一下,洋洋灑灑的揮袖步向五丈外的石子道上。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來吧?!备邚壉硨τ谒?,靜靜地等著。

一步飛燕果然名不虛傳,使出飛步竟連一絲絲的聲音都未曾聽見,但當諸子家飛至高弶身側時,腳步差點沾到地上,諸子家一拍高弶肩膀,借力使力這才飛上樹干,樹上還發出颯颯聲響!

高弶搖了搖頭,“你拍我肩膀作何?”

“不拍你肩膀,我腳就要站地上了!”諸子家坐在樹梢,甩甩手中繩索,樂呵呵地說著,“怎樣?還要不要我把你釣上來?”

高弶搖手,“不用了!我已知道,用輕功殺人不留痕跡,根本辦不到的!就算能像你這樣飛到樹梢,也必定會驚嚇到受害者!那她們的腳步會凌亂不堪,自殺的條件不會成立。諸兄,你下來吧。”

諸子家看著手中繩索,心思一壞,擲出腰帶,腰帶一端瞬間緊緊纏上高弶的手臂,另一端仍緊緊握在諸子家手里,被他用力一拉,腰帶繃得筆直!很明顯,諸子家是想把這小子掛在樹上玩玩,讓他出出丑,好滅滅他的威風!

高弶看看手腕上的繩子,回頭瞧見諸子家壞壞一笑,沒說什么,只是輕輕一扯手臂。

“哎喲——”諸子家反被拉下了樹,跌在地上。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拉不動一個小孩子?

諸子家回神,跳起來指著高弶背影吼,“你是怪物嗎?力氣這么大?”

高弶不理他,把腰帶歸還后,吩咐了聲,“蕭大俠,現在麻煩你把我從五丈外扔到樹下來!切記要扔在石頭旁。”

“好!”蕭十郎和高弶一同走出沙碩圈中。

蕭十郎回旋用力出掌,襲向高弶背后,把他擊飛至巨石旁,但力道拿捏不準,扔了好幾次,要么砸上了石頭,要么夠不到邊上。還在高弶身上留下一道道掌痕。

“不對!也不是這樣!”高弶又搖了搖頭,來回踱步不停思索,“假設,兇手抱著已死的受害者,踩著腳印把尸體放在地上,再往后飛出五丈…。”

“往前飛已經十分勉強了,往后就更加不可能!”諸子家搖搖折扇突然笑道,“但如果爬到樹上在飛出去五丈,倒是可以辦到的哦!”他也不錯,還挺會動腦筋的。

“啊…。是嘛!”

高弶隨性應道,像是不屑一顧,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諸子家氣惱道,“怎么?你不信?”

高弶搖頭,“并非我不信你,只是這小小周云鎮,可有第二個諸子家?再說,若真是兇手冒充受害人的腳印踏過來,偽裝成她自殺的假象,為什么他不把受害人直接掛在樹上,而是躺在地上?難道三條上吊用的繩子真的這么脆弱?連一個小小的尸體都掛不???”

“呃…。這…?!敝T子家啞然。

柳云仙聽后,嬉笑了一聲,“你別白費力氣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是徒勞!”

高弶突然抬頭仰望常青樹樹干,不吭一聲,又倏地一下子,飛身踏上樹桿,蹲在諸子家原先蹲著的位置,像是再尋找著什么痕跡,隨后便聽他一聲哼笑,“原來如此!”

眾人紛紛圍上,質問道,“怎么了?發現了什么?”

高弶沒回話,突然間,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仰頭倒下。

“啊——”女子們驚呼。

蕭十郎趕緊上前接住他下墜的身子,可一碰到他的身體,他腿彎一沉,像是接住了某個龐然大物,連帶自己的身子也被壓垮在地上。

“咳咳——”

高弶壓在蕭十郎的胸口,害他嗆了好幾口,他起身用力推開他。

諸子家就覺得奇怪了,“他真有這么沉?”

“很沉!比那塊巨石還沉!”蕭十郎擰著眉,冷然回道。

諸子家不信,匆匆上前一抱,竟然抱不動那小子分毫,“這……”

好不容易,蕭十郎從他身下爬了起來,撩起高弶衣袖一瞧,他那雙細小的手腕上圍著一袋袋沉甸甸的鐵塊,再解開他腳腕一瞧,果然又是好幾十包鐵塊,就連那條黑色腰帶上,也掛了好幾塊!全身上下加起來,他整個人的分量比一成年男子還重上一些。方才在崖邊,諸子家若當真把他背在肩上,恐怕是要一尸兩命了!

苦行僧都未必像他這般折磨自己,這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陸月憐擔心的不是他身子到底有多重,她輕問,“恩公為何突然昏倒?是中了暗器?還是身子有何隱疾?”

“我也不知!”蕭十郎背起高弶,說道,“葛夫人,勞請送他回莊,請個大夫醫治醫治。”

“那快上來吧!”柳云仙抱著奶娃先行上了馬車。

一干人又這般匆匆回府,莊上有位食客略懂醫術,便讓他先幫忙診斷了一下,當他一見高弶就嘀咕了一句,“這小家伙,不會又餓昏了吧!”

眾人聽后眨了眨眼,只見那男子執起高弶手腕,細細把脈過后搖搖頭道,“哎…。果然是餓昏了!夫人,麻煩叫人多煮些飯菜,這小家伙食量可大了?!?/p>

自從昨夜離莊之后,他就再無進過一粒米,腹內空空,又消耗了那么多體力,難怪他餓得昏倒。

飯菜端來了,但他人昏迷著,如何進食?

“誰來喂他?”蕭十郎淡問。

諸子家揚手說道,“讓他起來自己吃!”他一開折扇,端著一疊菜坐于床榻,揚起嘴角,扇起輕風。

飯香味瞬間四溢開來……

咕嚕嚕——咕嚕?!?/p>

床上傳來的餓叫聲越來越大,床上的人兒皺起眉頭,終于被菜香熏醒了過來。

高弶倏地坐直身子,接過諸子家手中碗筷,拼了命地往嘴里塞,就像個餓殍,吃相太過難看!

“吃慢點!吃慢點!”陸月憐坐在他身側,拿起娟帕替他擦汗。

那位大夫說得一點也沒錯,他的飯量的確驚人,幾乎能吞下大半桶米飯,看他那小小的肚子,沒想到容量竟然這么大!

不過,他整天抗著那么重的分量行走四方,恐怕他消耗的比他吃進去的還多,又可憐他身上僅有三文銅錢……

不知為何,諸子家突然自慚形愧起來。

“咳咳……”他嗆著了,噴出一口米飯在掌心里。

陸月憐趕緊掏出手帕遞給他,想讓他擦拭一下手掌,不料他張嘴一吞,把噴出來的全部塞回了嘴里,還特意舔舔手心里的米粒!

惡…。

他當真是餓死鬼投胎?連吐出來的都要吞回去!

高弶自己不覺得什么,但旁觀的人,可受不了這種視覺沖擊,腹里陣陣反胃,急忙撇過視線不在看他。

許久,高弶終于吃完了飽飽一頓,拿起袖子一擦嘴角,嘴上十八粒米飯被他擦掉了五粒。

“呼——”他沉沉地呼了口氣,陸月憐微笑著替他收拾嘴上剩余的米粒,倒也不嫌他臟。

高弶跳下床榻,又一生龍活虎。

“葛夫人!”他問向柳云仙,“山頂平時有人去否?”

“只有我們葛家綢莊每年二月中旬左右上山采花,那花是用來制作布疋染料,平時無人上山。”

“上山菜花日期定下當日,會有多少人知曉?”

“染鋪當家,副當家,裁縫鋪當家,福當家,以及這里管事與我?!?/p>

“除了這幾個以外,再無其他人知曉?”

“綢緞莊生意興火,尤其是二月中旬,染料稀缺是常事,采摘的花種比較特殊,平日只派染鋪里少數幾人前去采摘。沒必要告之其他人!”

原來花種也是商業機密,高弶明白了。他隨即又問,“可是約莫三四日左右才派人上山?”

采摘花種需要工具,人力還有染師,安排這些事,的確要花上些時日,柳云仙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p>

高弶只說了兩個字,但他的表情如此烏定,不像是單純猜測。但他不說,柳云仙也不問。

高弶靜思片刻后,說道,“葛夫人,可否引薦其余五位給高某認識認識?”

“小子,你在懷疑他們中藏有兇手?”

“非也!在下只是把嫌疑人范圍縮小,嫌疑越大的,先開始著手調查,兇手并非就是在他們之中?!?/p>

“哼?!绷葡衫浜咭宦?,卻出了房門吩咐了下去,“來人,把染鋪,裁縫鋪的當家,副當家全請來山莊?!?/p>

“就說喝茶談事?!备邚壖泵ρa充了一句。

柳云仙膩了他一眼,臉上雖不情愿,但還是朝手下點了點頭,“就說喝茶談事吧?!?/p>

“是,夫人?!?/p>

高弶問向諸子家,“諸兄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諸子家一聽便樂,折扇一開,風度翩翩道,“賢弟但說無妨?!?/p>

高弶朝他招招手,諸子家心神意會,趕緊半蹲下身,附耳在他面前。

高弶掩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聲,悉悉索索……

蕭十郎神色未動,但雙耳輕輕撲扇了幾下。陸月憐輕輕推了她夫君一把,像是在責怪他偷聽,萬分不道德。

諸子家聽后,眉頭微蹙,覺得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頭答應了,“賢弟可要記得欠諸某這個恩情,日后要你奉還的。”

“好說?!备邚壥炙臁?/p>

斷劍山莊的管事劉二福,是個四十左右的老頭子,行走雖然利落,但是聽聞他腳腕曾經受過傷。

不久,染鋪裁縫鋪四位當家副當家,陸續趕來斷劍山莊,被接待至宴客廳喝茶聊天,柳云仙卻遲遲沒有出面。

染鋪當家官崖,是名三十出頭成年男子,生性溫和,留有山羊胡,頗有書香氣息,不像是個事故商子。

副當家秋末瞳,是位二十來幾的女子,看她披肩的散發,應當未婚。未婚女子竟然當上了葛氏綢莊染鋪店的副二當家,看來這女人的確有些能耐。

裁縫鋪大當家鐘家,是位瘦骨嶙峋地中年男子,身形細小,看起來有些市儈,尤其是那雙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男人。

而副當家的王貴恬,卻是一名大胖子女人,肥溜溜地臉蛋上幾乎能掐出一疊子油水。葛氏綢莊的確肥水豐厚,薪資較高,她也不怕吃垮自己。不過聽說,那女人是大當家的大夫人,她男人的手藝都是跟她學的,但是她愿意屈居她男人手下,沒趾高氣昂地爬到她男人頭上。

高弶隱身于屏風后,靜靜觀察此四人,身后柳云仙輕問,“怎樣?看出來哪個是兇手了嗎?”

高弶搖頭,“尚未知曉?!备邚壪肓似?,回首輕問,“葛夫人,我能否試探一下他們?”

“試探什么?”

“殺人有殺人的膽量,我去試試他們有沒有這個魄膽?!?/p>

“你就憑這個來斷定誰是嫌疑犯?”柳云仙蔑視一笑,“真是胡鬧。”

“葛夫人去和他們喝會茶水,我去去便來。”

柳云仙不知道為什么,居然聽一個小孩子發號司令,當真乖乖進了大廳安撫四名手下,等她回神時候,人已經坐在了茶幾邊上了。

不消片刻后,高弶便偷偷摸摸溜上了客廳房梁,就在裁縫鋪大當家鐘家頭頂上方。

鐘家磕著瓜子,嘿嘿笑著,突然察覺脖子上多了個什么東西,低頭一瞧,脖子上掛著一條黑乎乎地玩意兒,盤成一團,他嚇得趕緊尖叫起來,“有蛇!有黑蛇!”

“啊——”他那老婆叫得比他還厲害,肥嘟嘟的身子四處亂撞,到處找地方躲,也不管她男人死活。

秋末瞳見后甚是一驚,臉色都慘白了。

只有官崖十分淡定,輕輕地嘀咕了一句,“鐘家,那是條黑繩,并非黑蛇?!?/p>

“什么?”鐘家把那玩意兒抓起來一瞧,果真只是條染黑的麻繩,他憤憤把繩子往地上一砸,破口大罵,“誰在鬧事!竟然嚇唬人!呸——”

鐘家抬頭四處搜尋者可疑人,但瞧來瞧去始終沒發現誰在搗蛋。

柳云仙只是喝了口茶水,搖了搖頭,對高弶所作所為不甚贊同。心想,小孩子畢竟只是個小孩子,玩心太重。

柳云仙陪四個人閑磕牙后回了廂房,見廂房內,高弶負手站于窗前。原本他是要凝望窗外一片光景,只可惜他人太矮,窗戶太高,只好仰視窗外懸檐下那片孤單瓦爍。

柳云仙笑著入屋,“怎樣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

“還不清楚?!彼S口嘰咕一聲。

當他說這四個字的時候,瞳孔中并無任何困惑,反而顯得十分清明,仿佛他早已洞悉一切,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隱瞞,還是當真不知事情真相。

“方才測試結果如何?這個你總該清楚吧?”

“嗯,還不錯。”

柳云仙失笑一聲,“你是不是在懷疑官崖,方才四人中就只有他未被嚇到?!?/p>

“你不也沒被嚇著?”高弶隨口呢喃了一聲。

“那我就是幫兇咯!”柳云仙坦蕩蕩地回聲應道,她環顧室內一周,只見床上躺著陸月憐一人,“他們人呢?怎么都走了?”

“去幫高某辦些事就回來!”

“快要落山了還去辦事?你倒挺會差使人的!”

床上嬰兒開始哭啼,陸月憐要喂孩子進食,高弶托付柳云仙,“蕭夫人就拜托葛夫人您了!”

“嗯——”柳云仙淡淡應道。

交代完一聲后,高弶消失在她們房門口。

翌日,日上三竿后,陳楚生第一個回來,匆匆跑進廂房內找人,卻不見高弶,“蕭夫人,高少俠人呢?”

“昨天出去了,未見他回來過?!?/p>

之后李香香也回來了,同問,“小兄弟人呢?”

“還沒回來,不知道他上哪了?!?/p>

沒過多久,蕭十郎也回來了,一見陸月憐便坐上床榻,“夫人,我回來了,你身子可好?”

陸月憐淡然一笑,“無礙?!?/p>

蕭十郎接著又問,“恩公人呢?”

陸月憐搖頭,“我也不知道?!?/p>

柳云仙得知他們幾人都趕回來了,全部擠在陸月憐廂房中,匆匆跑來問道,“都回來了嗎?怎么不見姓高那小老頭?”

柳云仙話音剛落,只聽身后門口處傳來好一陣巨響,“咚——”狀似什么巨大鐵塊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回頭一瞧,門外地上竟躺著一名少年,背對著當空!柳云仙不用翻開他臉瞧就知道他是誰了!

蕭十郎匆匆跑前,看看他跌落的地方,再抬頭看看屋檐,驚道,“昨夜他在這里睡覺?”

柳云仙忙解釋,“我當他出門抓犯人去了?!笔撬约菏裁炊疾唤淮?,就跑出去了,這可不是她不舍得給他客房住。

陳楚生看著地上的少年,愁眉說道,“得先把他抬進去?!?/p>

“嗯,我來吧?!笔捠闪x不容辭,再次抱起沉重的少年跨步入屋,陸月憐抱著孩子把床讓了出來。

高弶第三次讓大夫替他把脈,只聽大夫說,“這小子睡著了而已!不是暈過去。不過為了以防外一,還是準備一鍋子米飯為好!”

高弶呼吸均勻,沒有鼾聲,睡相不錯,就是睡得很死,連從屋檐上掉下來都沒把他摔醒!

這孩子果真是個奇人!

日上三竿天了,高弶被陣陣飯香熏醒了過來,他摸摸鼻子,臉上滿是羞紅,他問,“快到午時了沒?”

“快了!還差一個時辰,到現在為止,犯人連個影都沒見著!”柳云仙蔑視一笑。

高弶點頭應道,“好!我盡快……”

“現在才說要盡快?會不會太晚了點?”柳云仙睨視著淡淡一笑。

不料,又聽他道,“不,我盡快吃完飯,鐵定不消一個時辰的,請大家務必耐心等我一會兒!”

“你到現在還想著吃?”柳云仙甚是驚訝,他居然都沒想過要去哪里抓人?

“沒法子,不吃沒力氣!”高弶抬起筷子,抱起木桶埋頭苦干起來。

待他吃完早點過后,理理衣裳,整整儀容,然后領著人群出了山莊,“走吧,咱們去崖頂!諸兄已經在那邊等我們了!”

這孩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柳云仙雖然好奇,但放不下架子去問他,只好隨著他一同前往斷腸崖崖頂,再次回到那塊望夫石旁的常青樹下。而不同于往日的,此時此地已經擠滿了周云鎮的百姓,多得再也擠不下更多了。不過常青樹旁卻空出了一道不小的圈子,圈內只有一名華衣男子,男子坐在蕭十郎抱上來的巨石之上,男子腳下壓著一個麻袋,麻袋塞了不知名物體,而且還在扭動,看長短,估計是個人。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不道心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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