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典典扛著大包的東西跟在長恨身后,門外,早已聚集了一眾人,墨典典挑眉微訝異,他們還真是安靜,房中都聽不到外面有動靜。
“宮主日安。”聲音頗為恭敬柔和,百來人和在一起也洪亮無比。
長恨虛抬了抬手,視線輕掃了眾人一眼,問:“淡墨呢?”
金玉從夙璃的身后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宮主,淡墨公子身子依舊虛弱,估摸一會兒就來了。”
長恨輕應了一聲,墨典典感覺到緊緊的注視,那目光似乎要將她撕碎一般,她抬眸看去,夙璃瞇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愣了愣,昨兒個那盒子恐怕真是他的東西,她真錯怪他了不成,看什么看,要不是他有前科,她會錯怪他么?
她回瞪了他一眼,伸出小手指了指背上的包袱,夙璃皺起了眉,大約懂了她的意思,他的銀子在那包袱中,他以眼神狠盯著她,質問她意欲何為。
而明顯墨典典不會那讀眼術,這會兒壓根就不看他了,許久后,遠遠的才來了兩個人影,前面的小小身影,一看便是當日見過的佳期,他身后跟著的人,身影很是修長挺拔,一攏墨色斗篷裹在身上,寬松的斗篷帽將臉幾乎掩蓋在其中,墨黑的發自帽中柔順的垂在胸前,襯著他僅能讓人看清的頸脖愈發的白皙如珍珠色澤。
隱約可見他斗篷之下,是著的一攏玄紋滾衣襟邊兒的紅衣,湊近了,才能聽清他是不是咳嗽幾聲,讓人心都揪了起來,他聲音淡雅柔和,如春風和煦:“宮主日安,淡墨近日水土不服,又染了小風寒,讓宮主操心了。”
他一開口,長恨還未多說什么,就有好些人上前噓寒問暖,只聽他輕笑著回應說無大礙,依舊是未能安撫人心,看來他與每個人的關系都很好,光是那柔柔卻又帶笑意的回應嗓音,就讓人聽著舒坦。
金玉與佳期不期然的同時斜了夙璃一眼,見夙璃不以為意的佇立著,兩人才對視一眼,看樣子,夙璃對此毫不在意,本來在宮中除卻宮主外,最受愛戴的便是夙璃與淡墨,但夙璃為人挑剔又口不擇言,比起對人人都溫和親近的淡墨,人際關系實在差太多了!
船只早已停泊在岸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船,這次卻不同表演所用的畫舫,兩層的船艙像是一間客棧般,一條長長的走廊過去,兩側是一間間的房門。
長恨喜安靜,便選了底層的最邊上的一間房,墨典典緊跟其后,目光時不時斜著幾乎被斗篷裹得密不透風的淡墨,自然好奇他的模樣,據說他是宮中唯一能與夙璃媲美的男子,就剛才看,他好似溫和的對每個人禮遇有加,可他一個身子不適就不出席任何場合還裹得嚴實極了,很有一點兒耍大牌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相較之下,夙璃雖然性子不討喜,卻是直來直往的,而這個淡墨,難說。
淡墨突而頓了步子,墨典典也是一愣,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卻覺得他在注視自己,他身后的佳期小聲的在一旁說道:“公子,那是宮主新招來的小童,聽說叫墨典典。”
“哦?”淡墨尾音微微上揚,似乎詫異,實則他也未見到墨典典的模樣,只是此刻除了能感覺到長恨的內力及身邊佳期的氣息,他還感覺到了其他人的氣息存在,才作停留。
佳期瞅了墨典典一眼,此刻長恨已走進了房內,墨典典扛著個巨大的包袱,忙不迭的跟了進去,佳期詫異的睜大了眼,他只是跟著來幫淡墨打理房間,可不知為什么就是覺得墨典典和他不同,她應該是打算和宮主住在一間房里。
那扇門吱呀一聲合上了,佳期癟了嘴,不悅的抱怨道:“不知是打哪兒來的,長得丑陋不堪就算了,還甚得宮主喜愛,這些天都睡在宮主房中呢。”
淡墨沉吟了片刻,才柔聲道:“不要胡言亂語,她真得宮主喜愛必然有她的本事,你這樣在背后說人可不好。”
“公子,只有你才這么溫潤善良,要是你見過她的模樣就不會這么說了,她臉上……總之是嚇人的很,要是傳了出去,人還以為我們美男宮什么人都能來呢。”佳期依舊不滿的咕噥著,在淡墨面前少有自覺,都出自淡墨對人和善讓人什么話都愿與他說。
“是么?”淡墨笑了笑,將房門推開,他這一間房剛好與長恨毗鄰,他步履輕盈優雅的往屋內走,聲如春水動人:“那還真是有趣兒。”
“有趣兒什么呀,公子,我聽金玉他們說,她是妖精變的,前幾天我去給宮主送膳食,出來的時候莫名其妙被火燒了屁……臀兒,我想一定是她干的!”佳期趕緊的跟隨著進了房,順勢關上了門,邊說著邊將包袱放下,走到床前為淡墨整理被褥。
淡墨撲哧一笑,問:“你說哪兒被燒了?”
佳期扁著嘴巴,別提多么的委屈,眼角含淚的說道:“公子你還笑我,我那兒都被燒的跟紅燒肉似的了,以后我還怎么跟著公子們學藝啊。”
“委屈什么,就是你這嘴惹的事,估摸被她聽見了才懲治的你。”淡墨坐在桌前,等著佳期為他打點好房間,才又道:“再說只要你臉沒長歪就好,又沒人要你用臀兒見人。”
“哦。”佳期扁著嘴還是委屈的不行,鋪好了床褥,又拍打了幾下,而后又道:“公子,我聽說昨日他們在畫舫表演,夙璃公子的琴無故著了火,毀了一場表演,我估計還是墨典典干的。”
淡墨沉默了片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他說:“這么說來,你確定她是個妖精了,也對,宮主興許覺著與她頗有淵源,才如此喜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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