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看看。”墨典典如實(shí)的說。
“金玉,你與錦華抬面屏風(fēng)上去,就讓她看看。”長恨緩緩的說著,其實(shí)宮里的小童見見這些也不是壞事。
“誒!”金玉趕緊邀上了錦華一同去搬屏風(fēng),他難免未泯孩子心性,愛看熱鬧,偏偏像夙璃這種極品美男是要壓軸的,前面的表演他們都看不到。
這偌大的一層畫舫中,雖然未有間隔,卻不顯得雜亂,有如一間極大的內(nèi)室,那面屏風(fēng)未有任何繡紋,半透明的質(zhì)地,著實(shí)是一塊掩人耳目的好東西,兩個人費(fèi)力的搬動著,墨典典跟了上去,許是等不及,她伸手覆在屏風(fēng)的一角。
只讓金玉與錦華感覺屏風(fēng)霎時輕了許多,墨典典對著兩人彎著眼兒笑了笑,其實(shí),她只露出的眉眼,真的極美極美,如此一來,便也讓兩人無形的感覺她并非一個可怕的妖精。
屏風(fēng)放在第二層畫舫的樓角處,三個一般大小的孩子,躲在屏風(fēng)后,倒是能看清七八分外面的景象,這一層的四周都是鏤空著的,只有四角有梁柱支撐著船頂,四處飄蕩著白色紗幔,就見正中,有兩名清雋秀雅的男子正吹簫弄笛。
而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那名身著綠衣的男子,他長袖善舞,動作行云流水,似柔卻又帶著男子的剛毅,很是好看,蓮花手勢一過,他又是旋身,從腰間帶出一把寒光長劍來,勾出數(shù)個漂亮劍花,剛?cè)岵?jì)。
周圍的喝彩聲不絕于耳,墨典典盯著他的動作,不由得睜大了眼,她第一次見到有人跳舞,還是個男子跳的劍舞,果真消魂啊消魂。
金玉瞅了墨典典一眼,見她兩眼亮晶晶的幾乎貼在屏風(fēng)上看,笑道:“好看吧,我們夜雨公子最擅長的便是劍舞。”
墨典典恍若未聞,隨著夜雨的動作轉(zhuǎn)動著眼神,他那件綠衣有許多特別之處,袖口尤其寬大,拖尾也極長,他腳步卻輕盈似點(diǎn)在水上,一點(diǎn)兒不會被絆著,要知道,她穿件寬大的衣裳,幾次險些摔著呢。
墨典典一雙小手忍不住跟著他的動作,依樣的指尖微翹,轉(zhuǎn)動手腕出蓮花樣式來,難免有些笨拙,錦華也注意到了墨典典的動作,她姿勢小心翼翼的,翹著的指尖微顫,還沒轉(zhuǎn)出個花式來,那邊夜雨早已換了動作,她跟不上那節(jié)奏,有些氣惱似的,錦華撲哧一笑,道:“你別學(xué)了,我笑的肚子疼。”
墨典典聞言回瞪了他一眼,錦華登時笑不出來了,怎生忘了,她可是個小妖精,他笑話她做什么,不要命了么!
可是,他陡然止住的笑意,還是忍不住抽了兩下氣,實(shí)在是事出突然,狂笑也不是那么容易止住的,墨典典挑了挑眉,怒道:“笑什么笑,再笑我吃光你的肉!”
金玉在一旁不敢作聲,錦華那雙大眼霎時就淚眼朦朧了,長睫毛被染的濕潤了,他害怕極了!
墨典典對他的反應(yīng)十分的滿意,可她會吃人么,沒學(xué)過怎么吃那么大個的人呢,不過見抖得厲害的錦華,莫名的她就高興,瞇著眼兒湊近了他些,幽幽道:“你這么大一塊兒,我看還是要分成幾天的份來吃。”
錦華嚇得渾身戰(zhàn)栗不止,眼淚吧嗒的掉,腿軟的根本動不了,轉(zhuǎn)眼求助般的看向金玉,金玉慌忙就低垂小腦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錦華心中早就將金玉刮了千八百遍兒,眼下最害怕的還是近在眼前的墨典典,他那雙大眼盈滿了霧氣,睫毛抖得如同要飛去的蝴蝶。
“收起你那朦朧的小眼神兒,再亂哭,戳瞎你的眼睛!”墨典典瞇著眼,眼神卻隱有一絲笑意,不知道原來嚇唬人這么好玩的,她并起兩根手指,對著錦華似就要戳下去!
錦華嚇得閉上了眼,金玉也不敢看了,墨典典卻倏地收回了手,歪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錦華緊緊閉眼的模樣,錦華許久不見預(yù)想的疼痛來,緩緩的掀開了眼,就見雙眸含笑的墨典典正盯著他看,她說:“我才不吃人肉呢。”
錦華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她的話怎么就那么不可信呢,聽在耳朵里全然變調(diào),生生的說了句,我最愛吃的就是人肉一般,他現(xiàn)在心里叫苦,讓她留在宮里,不就是個禍害么,他的腦海里,似乎都勾畫了一副全宮的人被她拆吃入腹的情景來,這般想著,他又是渾身一顫!
墨典典這又轉(zhuǎn)過身,透過素白的屏風(fēng)往外打量,此刻早已換做了一人撫琴,另一人在空中懸掛了一張雪白的宣紙,筆鋒落下之處蒼勁又不乏柔和,她卻并不太感興趣了,因?yàn)槟侨俗鳟嫼苈盟氪蝾?/p>
這時金玉才恍然想起快要到夙璃撫琴了,對錦華說道:“你先陪她看著,我去給公子抱琴。”
錦華正想隨他一道,金玉卻極快的跑向了樓道處,錦華轉(zhuǎn)眼瞅著墨典典,她也恰時的轉(zhuǎn)臉看他,他微微一顫,竟然像是腳下生了根,不敢走了。
這會兒細(xì)微的衣料摩擦聲近了,湖面各船只上的人們也愈發(fā)喧囂,墨典典懶懶的掀著眼皮覷過去,樓到處,夙璃已姿態(tài)翩躚的走來,他換了身月白色的長袍,衣襟、袖口滾了銀絲流云紋的邊兒,身后跟著的金玉,手抱一方古琴,模樣恭恭敬敬的。
耳邊的人聲沸騰,夙璃的眼神始終淡然,甚至染了幾分不屑,墨典典皺了皺眉,伸手戳了幾下身邊錦華的小胳膊,問:“他一直這樣么?”
錦華為她這突如其來的碰觸渾身一激靈,琢磨了半天,他的小臉上竟然有幾分驕傲,道:“那是,我家公子走到哪兒都有這么多人喜愛,我以后也要成為像公子那樣的美人。”
墨典典瞇著眼打量著錦華那近乎崇拜的表情,鼻尖鄙夷的哼了一口氣,閃著眸光,問:“我問的是他一直都那副……額……要死不活的表情?”
錦華微微一怔,公子有要死不活么,可是說起這件事來,他可是抱怨頗多,當(dāng)下就席地而坐,像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般,搖頭晃腦的說:“公子他一直都這樣,我告訴你哦,公子他不僅脾氣臭,臉臭,還特別吝嗇,哦,對了,最近公子還研究醫(yī)術(shù)呢,你猜怎么著?”
墨典典對于他這種吊人胃口的猜謎毫無興趣,錦華便也就自問自答了起來,他說:“就是為了省下萬一頭疼腦熱的看大夫要花的銀子,前些日子,硬是從宮主那兒尋了些醫(yī)書回來!”
墨典典挑了挑眉,這還真是摳門得很,這還不夠,錦華還眉飛色舞的繼續(xù)說道:“公子連買本醫(yī)書都不肯呢,不過……宮主那兒的書可都是好書,公子忒會算計!”
墨典典唇角微微一抖,果然是一朵奇葩,本來也與她無關(guān),可一聽到夙璃竟然在長恨身上占了便宜去,她就不怎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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