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典典伸手從長恨手中奪回撕成長長的衾被,胡亂的往屁股后面一塞,隨意開口問道:“我是在問你,酒在哪里,我現在就去給你找來?!?/p>
長恨望著她那極其粗魯的動作又是緊緊蹙眉,他輕聲開口提醒道:“典典,你……”
還未等他話音全落,門處已顫巍巍的站了個小小的人影,也是一身青色的單薄衣衫,個子瘦瘦小小的,一張小臉長得卻是眉是眉,眼是眼的,尤其那雙眼睛,圓圓大大的很是靈得不得了。
他先是掀著眼皮子瞅了墨典典一下,只是那么極快的一下,他就嚇得險些將手中端著的托盤給掉在地上,慌忙垂下腦袋,不敢說話也沒敢動作,只是衣袍下的腿兒一顫一顫的。
長恨轉眼望向他,目光清冷,聲音也是清淺平和:“放在桌上就行了?!?/p>
那小少年誒了一聲,腳下那個步子邁的那叫一個舉步維艱,小心翼翼的繞過墨典典,手中的托盤剛一放到桌上,含糊不清的說了聲:“宮主慢用?!?/p>
即刻他便飛也似的往外跑,長恨閑懶的斜了他一眼,那一雙深如墨淵的美眸微微的彎著,看著讓人好生癡迷,雖是像在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他的美,猶如皓月。
墨典典在思索了不到半刻的時間后,便提著步子跟著往外跑,由不得身后還有些怔楞的長恨回神過來,遠遠的留下一句話:“我去給你尋酒來……”
墨典典一路找尋著剛才那小少年的蹤跡,以她看來,長恨那不識路的毛病還不知道是不是連自己的窩也不認識,且她追問許久他也像是不愿意說似的,慢吞吞的讓她真是急火攻心!
不遠處便是剛才那小少年的青色身影,她極快的越過他,攔截在了他的前方,那小少年一驚過后,眼神四處閃躲,想找個機會開溜,無奈次次都被墨典典給攔住,他聲音顫抖的厲害:“你……你……你意欲何為……”
見他怕成這樣,墨典典也是有些疑惑,伸出小手在臉上一摸,面紗也沒帶,難怪嚇得他這樣,只是心里倒是有些不舒坦,雖然她這個模樣難看了些,真至于把人嚇成這樣么?
“我只是想問你點兒事,”墨典典一只手攥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臉對上她的視線,他嚇的不輕,想閉上眼,墨典典冷聲道:“不準閉眼!”
小少年嚇得將眼睛死勁兒睜得大大的,連眨眼都不敢眨一下,以致一雙圓溜溜的漆黑大眼都泛出了淚光,委屈極了,他咬了咬下唇,可憐兮兮的說:“你……問吧……”
墨典典打量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這么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少年生的都這般好看,從她來這兒起,就沒見過難看的人,倒是見過的幾個小童里面,當屬眼前這個生的最漂亮,她收緊了攥住他下巴的手,略帶威脅的問:“藏果子酒的地方在哪兒?”
小少年怔了怔,久久的咬著下唇就是不開口,讓人忍不住擔憂那淡粉色的柔嫩唇畔怎么經得起他那么死命的咬,墨典典的耐心少的可以,再次冷聲道:“說不說,不說我就把你下巴攥下來!”
小少年心底一顫,慌忙搖頭道:“不要,不要攥我的下巴……果子酒就在南面的地窖里?!?/p>
墨典典這才松開他的下巴,那小少年伸手揉了揉發疼的下巴,還是疼得很,可也不敢久留了,剛要提起步子就跑,再次的被墨典典攔住,他苦不堪言,悄悄的瞥了她一眼,又不敢多看。
實際上她臉上的黑鱗已夠讓人覺得惡寒,但今日她頭發散亂,衣衫不整,那衣裾上還染著大片血跡,這么一來,讓人不害怕都難!
“我找不到,你帶我去。”墨典典心安理得的指使道,見他眼神中的意味頗有微詞,她只稍微挑了挑眉,就讓他嚇得魂飛魄散,只能乖乖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墨典典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說上幾句,他不知是天生的悶葫蘆,還是怕的不敢多說話,除了她問什么他答什么以外,他沒有別的言語。
小少年喚作流月,和所有這個宮中的男子一樣,都沒有姓氏,從來美男宮起就在廚房里做事,平日里除了三餐給長恨送去外,很少見其他人,上次整個宮中的人都去了云水城,他沒有主子,也就沒去。
墨典典瞅了他一眼,難怪她沒注意到他,這張臉長得應該是不會讓人忽視才對,只是她想著,很訝然的問:“你一個人負責整個宮中的吃的么?”
“不是的,一般各位公子的膳食都由貼身的小童打理著,我只是幫宮主做幾餐飯,也有時候他們會連著宮主那份都做好了。”許是漸漸覺得墨典典沒那么可怕了,流月說話也不再發抖。
墨典典挑了挑眉,先以為他很辛苦,現在聽來他這個差事兒很閑么,據他說,那埋著果子酒的地窖是淡墨常去的地兒,他喜釀酒,手藝很是卓絕,一般沒有他的允許,什么人都不能去,這其中也包括了長恨,倒不是長恨要聽命于他,只是長恨不勝酒力,淡墨這是關切之心。
墨典典眼珠子一轉,上次也是聽說長恨的酒力很差,到底什么是差,差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只是他明著又接受了淡墨這一番好意,暗地里又要她來偷酒,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這座宮殿華美巍峨,其中路徑蜿蜒交錯,讓人有些尋不著方向,要是想將此處的各條大道小徑理出個頭緒來,估摸著得花上幾天幾夜,墨典典只慶幸著沒有自個兒傻傻的來找。
樹木蔥郁,但漸漸的眼前的樹便不同了,大片的桃林盛放著粉色的桃花,爛漫芬芳,現下已漸入仲春,些許花瓣已有凋零跡象,落絮如雨。
“就快到了,這幾日桃花開的正好,淡墨公子怕是隨時都會來摘花釀酒的。”流月這話語中隱有擔憂,也像是給墨典典一個善意的提醒。
“沒事,我很快就能拿著酒離開的。”墨典典毫不在意的說道。
流月長大了嘴巴,驚愕道:“你是……要偷酒?”
“廢話,不然來賞花???”墨典典白了他一眼,伸手推搡了他幾下,說:“快些,帶我去地窖。”
“可……我……我給你指在哪邊,你自個兒去吧,我……”流月不住的往后退,后腰間墨典典推搡的力道好大,他反抗的很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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