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典典愣了愣,頓時尷尬,不再動了,只是抬眸望向聲音的來處,花圃之外,他淺青色的長袍,以青白玉發冠束起墨發,容貌清雋秀美,眸子如星,溫和卻又透著隱隱的淡漠,薄唇輕抿著,似笑非笑。
這人是……
墨典典擰起眉心想了想,才憶起了這么個人來,那日一曲劍舞剛柔并濟的夜雨公子!
他對她微微頷首示意,她怔了怔,便尋著來時已踩得七零八碎的那條小道走出花圃外,末了再回頭望了望,別說,這歪歪扭扭的還真是別具一番味道,也不知剛才她是怎么走出這風騷走位來的。
雖說已到了花圃外,腳下踩著的也是青石地面了,她卻沒動,像是知道他不會罷休一般,默默等著,果然,他湊著她的方向緩緩而來,她有種感覺,這兒的男子大多有雙斜勾的眸子,像是狐貍精幻化的一般,或許美男宮就是需要那樣狐媚的男子。
即便是溫潤如長恨,親和如淡墨,那一雙眸子總不時透出點讓人把持不住的勾引來,而眼前的他,反像是個飽讀詩書的書生,一雙眸子滿是書卷氣息,溫文爾雅的很……
她沒動,夜雨的腳步在她跟前左右來回踱了一小圈,試圖從酒壇子后面將她的真容一覽在眼皮子下,墨典典大約也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他怪她踩壞了花圃,與她的模樣有什么關系么?
大約他怕以后找不到她這個罪魁禍首罷,她抬眸看他,咬咬唇,說:“我不是故意……你要我怎么賠?”
夜雨愣了愣,卻不是因她的話語,只因此刻她那一張小臉全然的暴露在他的視線下,那日他就很注意她,半張的面紗途給她增添了一抹神秘,眉眼精致的讓人自慚形愧,但此刻,那張小臉上卻生著些斑駁駭人的東西……
墨典典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個信息,他像是在說,原來生的這般難看,雖然他什么也沒說,更沒表現出驚恐或者抽氣的表情,可她就是懂了。
夜雨再瞅了一眼她身上的袍子,暗嘆一聲,說:“好好的一身袍子,也能教你弄成這幅模樣,可惜了……”
墨典典下意識的將袖口掖了掖,這袍子臟兮兮沒法說她遮掩不住,可要是讓他見著她還磨壞了個衣袖那真是更丟人了,她著實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勾壞的了,或許是那晚被什么樹枝給勾了一下沒注意到。
轉念一想,這衣裳又不是他的,她為何要緊張?也就挺直了腰板,覷著他,問:“這花圃是你的么?”
言下之意,要不是他的,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她也就走了,他看了看她,搖頭道:“這兒的一花一木都是宮主的,怎會是我的。”
他眉眼掩了一絲寂寥,像是在說,就連他也是宮主的,她不禁為這個想法打了個寒顫,倒是心情卻不如剛才了,雖然不是他的,卻是長恨的,算起來,她今天可是別想讓長恨對她有好臉色了是不是?
“你……”夜雨欲言又止,視線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來:“與夙璃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