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簡女士，所有航班都說沒法起飛，恐怕……”婕妤雙手握著電話，小聲地向簡言說明情況。

“我不管！總之，我要在明天早上看到臺灣的日出！這是你的工作，你知道么！Amy！，這是你的，工作！去，動用所有的關系，還有你可以想到的任何辦法！我只要結果，你明白嗎！”簡言在一邊大吼著。

“ohmygod！”婕妤因為害怕，聲音顯得那么尖細。

“喂，我知道這事不可能，但我想你幫我老板找一架可以從上海飛去臺灣的飛機…”還沒說完，就被掛了。

婕妤明白這次發布會的重要。急的快要哭出來。

難道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要沒了么？

“覓安，幫我訂到去臺灣的機票，快點，現在！別告訴我天氣什么什么！”簡言又打電話給首席助理。

“喂，您好，我是簡言的助理，您的客戶，請問一下，您可以幫我找到去臺灣的航班嗎？”婕妤坐在馬路邊上，不停地打電話，從通訊錄第一個挨著打過去。可是每次不是打到一半就被掛電話，就是得到相同的回答，“抱歉，暴風雨即將來臨，你知道的航班沒有辦法起飛，我們沒有辦法冒這樣的風險。”

婕妤小聲哭泣著，感覺這份工作應該是要結束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婕妤？你不是已經厭惡那個老巫婆了么？刁鉆，可惡，小心眼，那么多怪癖的老女人，你不是可以離開了么？

婕妤心里這么想著，可是總有一點兒不甘心。

晚上十一點，婕妤拖著包回到家里，兩只腳幾乎已經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我回來了。”可是沒有聲音回答。

“恩？婕舒呢？死丫頭去哪野了。”

婕妤走到洗手間。要去卸妝然后洗澡睡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簡言那里估計是待不下去了吧？我還是明早自己去辭職吧，也好。婕妤在心里計劃著。

“啊……”

婕妤剛進衛生間，看到妹妹坐在浴缸旁，浴缸里的水顯得有些紅。

她跑過去，妹妹的手泡在浴缸里，血絲緩慢的在水里擴散開。她慌忙搖動妹妹的身體。把頭湊到耳邊“還好，還好，還有呼吸。”

她趕忙打了120，找來一扎紗布和醫用膠帶。一圈又一圈的裹著妹妹的手腕。可是血液還是往外滲。空氣里充滿了血的腥味。

那段時間里，婕妤感覺有一生那么長。她緊緊抱著妹妹，生怕她這樣離去。

整晚，她都握著婕舒的手，她睡不著，最近，她為了工作，幾乎沒有過問過妹妹的生活。她感到愧疚。過往的回憶又開始在腦海里浮動。

因為爸爸媽媽過世早，婕妤從小到大只有婕舒一個親人。她愛她勝過任何人。她省吃儉用，為的是讓妹妹更好的生活。她沒有想過妹妹死后自己該怎么去生活。原本以為這個工作將會是她人生的轉折點，只要在簡言身邊待的時間夠長，就可以像覓安一樣，陪她去巴黎時裝周，拿到很高的薪水，過著像覓安一樣的生活。可是現在呢？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所有的夢想都像浮泡一樣，破碎后什么都留不下。

婕妤想著想著，眼淚順著婕舒的手臂往下滑。

第二天一大早。

“婕妤，來的時候記得去買咖啡。還有簡今天要的是雞蛋。”蘇覓安打來電話。

婕妤揉揉眼睛，看著還沒醒來的妹妹，隨手抽出一張便簽紙：

“婕舒，醒來等我回來，今天會回來很早的。”

婕妤把咖啡和雞蛋放在桌子上，簡言還沒有到。

簡言進來，婕妤小心的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簡言瞟了婕妤一眼，她把衣服和包包都扔在了蘇覓安的桌子上。“幫我掛起來，順便熨一下。”

“Amy。”

婕妤走了進去。

“簡女士，對不起，我…。”婕舒的雙手在前面不自然的握著。

“你知道，我為什么雇你么？”

“我總是雇相似的女孩，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和這里大多數的人不一樣。有漂亮的簡歷，還有你非常引以為傲的智商，你夸夸其談，說你是一個工作狂，你可以勝任任何工作。但我感覺，你和那些打扮時髦，苗條，懂的時尚的傻女人沒有什么兩樣。”簡言平靜的說到，語氣里沒有絲毫的生氣，但卻讓婕妤感到害怕。

“我…。”

“要說不同，也許只是更胖一點，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穿著，打扮。我以為這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我當初說服自己作了一次不同的選擇。但最后我還是錯了。”簡言抿了一口咖啡。

“崇拜這本雜志的人，但大多數都變得讓我失望。我雇了一個聰明的胖女人，但你卻比那些蠢女人還讓我。感到失望。”簡言坐下。

婕舒眼中有些淚光，“但是…我真的做了我能做的。”

“我找了整晚的航班，但是暴風雨，我沒有辦法…”她聲音略帶哭腔，顯得顫抖。

“那你說覓安怎么訂到的？Amy她和你不同，她會做每一件不可能的事。她只不過是，先訂了去蘇州的高鐵，然后轉乘飛機去的。”簡言指著門外的覓安說。

“對了，雖然今天早上我才發現今天是周二不是周三。也就是說是明天的時裝周。雖然沒有任何損失但可以看出你的能力。”

“有時候，這些東西并不是在刁難你。這些可以看出你對待事情是否認真，用心。是不是真的想要去解決這些問題。你應該去猜老板要做什么，想要什么東西，需要什么東西，而不是讓她告訴你，缺什么，缺什么。這些東西，都是學不來的。”

“就這樣。”簡言隨手翻開一本雜志。

婕舒在那站著，表情顯得無辜，但好像得了失語癥，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說出來，但似乎那些到了嘴邊，就變得像水蒸氣一樣，小時的無影無蹤。

她看著婕妤轉身離開了辦公室，眼神中帶著憤怒還有傲慢。

婕妤向人事部走去，她想她一點也不適合這份工作。她想要去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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