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婕舒起來,家里還是她一個人。姐姐總是一大早就出去,然后晚上回來。她看了看冰箱,顯得十分空蕩。打算去給自己囤積食物,再順便取點兒錢。
馬路上喧鬧嘈雜的汽車聲,來往不斷的人群,城市里快節奏的律動,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軌跡。婕舒來到十字路口旁邊的一家中國銀行外面的ATM機上,看著自己卡上的數字從四位數,跳成三位數。這不知不覺在家里也坐了快一個月了,自己卡上的積蓄,也被揮霍的七七八八。雖然婕妤每次都會給婕舒留下一筆為數不小的錢,可是總是這樣花姐姐的,心里總是過意不去。長這么大,總是姐姐一直在照顧她,雖然她每個月2萬多的工資,可是姐姐也有自己的生活呀。
婕舒心里想著,打算再去找一份工作,一定要長期做下去。現在找工作已經不是為了喜歡不喜歡,而是能不能活下去。婕舒準備去美特好買些東西。想著要去找一份什么樣的工作。政府部門的,不用想,沒有關系誰會要啊?雖然政府部門工作穩定,沒什么太大變數,也輕松,可畢竟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工資肯定比不上企業。可是,要是去什么企業工作,雖然工資高,但是企業變動太大,今天工作好好的,明天一個裁員,后天一個人事變動,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她又想到了公務員,要不努力努力去考個公務員什么的?算了吧,還要看書,背書什么的,想想就煩。
婕舒思前想后,還是覺得去哪個大企業工作吧,畢竟有復旦大學的畢業證,還有個什么當初考了好幾年的注冊會計師證,想想來,也總歸沒白考。去大企業,工資高,職工素質也高,和聰明的人共事,想想都覺得心里開心。婕舒提著買的一大堆零食,打車往家走。明天就計劃著去幾家大的公司面試。
而樸素雅,今天剛到公司,就收到了楊林笙的傳真,她托他找的簡言身邊的人的資料。她拿起來傳真機旁厚厚的一沓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
張婕妤,女,二十四歲……父母十一歲時過世,一直由姑姑家里供兩姐妹上學,姑姑那邊明顯不待見這兩個哥哥留下來的累贅,婕妤也在上大學前把妹妹給接走,不在與家里的親戚有什么來往。剛剛來上海半年,沒有什么熟人,或者是朋友,但是工作努力,很是被簡言看好。
她看著這些,想了想,從她的身上入手,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況且婕妤看來,也應該和蘇覓安差不多,畢竟簡言對她也是不錯,沒什么把柄給抓住,怎么會那么容易給她辦事?可是就這個資料來看,婕妤就是一個妹妹,沒什么把柄,再說現在她妹妹也沒什么工作,她搖搖頭。
蘇覓安,女,二十七歲……據公司內部人士透露,由于簡言在去巴黎時裝周前夕把機會從原本她的手上,硬生生的讓給了婕妤,她對婕妤從那以后一直是懷恨在心,而簡言也在工作里暗示著她這個首席助理的位置已經是讓給了婕妤,這讓蘇覓安更加對婕妤心懷怨恨。
樸素雅覺得從簡言這里下手,還是有機會的。可是要怎么來利用這些呢?她看著蘇覓安的詳細資料,忽然,看到了一句:蘇覓安的母親,趙玲,今年五十一歲,前不久,被診斷出來腎衰竭,急需換腎。一個月以來,雖然沒有找到腎(和諧)源,但是近一百萬的手術費還有后期龐大的治療費用對這個家庭來說,還是不能那么容易就承擔的起的。
樸素雅感覺這個上面有些門路,可以從蘇覓安這里入手。可是,要怎么樣讓簡言可以名正言順的被公司開除了?這樣一個眼下大紅大紫的人,不出現什么紕漏,公司絕對是不會輕易動她的。
這個時候,樸素雅趕快給在上海的楊林笙打電話。
“林笙,從蘇覓安那里下手還是比較容易的。”
樸素雅把她看到的都告訴了楊林笙。準備商量什么對策。
“簡言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把柄什么的太難落下了,要不素雅,就算了吧,下次再說。”
楊林笙也犯了難,簡言工作仔細,認真,又什么錯誤,這樣開除,怎么也說不過去。再說,開除她這個級別的,還是要通過董事會一致的商量,最后才能決定。這個時候,樸素雅看到秘書走了進來,樸素雅一只手捂著電話,原來是這次韓國區時尚雜志拍攝需要用到的Gucci的裙子。剛剛從海關入口,需要樸素雅的簽字才可以從過了海關。因為是奢侈品,過海關的步驟要比一般的復雜。
樸素雅看著這些,瞬間有個想法跳了出來。
“我有主意了!”
樸素雅的語氣顯得十分激動。
“什么?”
“可以用海關來幫我們的忙!我想中國的海關對于奢侈品的入關還是管制很嚴的吧?”
“噢!我大概明白了,虧你想的出來!”
“對!我們可以利用海關。公司不是都要進口大量的奢侈品嗎?大部分都是走海運,只有少數急需使用的產品才直接用空運從廠商直接購買。我們可用用下次雜志出版前的拍攝,簡言一定會買一大批的奢侈品,我們只需要買通運送這些東西還有公司里的負責人,讓他們來走私進來這批貨物。同時,你要做的,僅僅是讓簡言在那個收據條上簽字,那么這就意味著是簡言是這次走私的幕后主使,到時候,她怎么也推脫不掉了。公司也可以以簡言貪污公司財產,順便以每次她出版雜志都要用大筆資金,有許多資金不知用途為由,即使她不需要惹上一身官司,那從公司開除也是必須的!”
“恩,我懂了!”
“恩,具體的事情,我明天到了再和你商量。”
而婕妤這個時候正在為董事會做著最后的準備。
還好昨天的事情今天沒有再發生,開始安排會場。莊重典雅的實木古典地板,會議室里都是仿歐式的布局,還有上面就像是歐洲宮殿里的吊燈。而天藍色的燈光,讓人感覺的非常舒服。
這個時候,簡言進來了。畢竟是很重要的事,她要來親自看一看進展如何。
“不行,不行!這個燈光,顯得太壓抑了。還有這些花!又不是婚禮誰弄的玫瑰?還有這個吊燈,只會用這種橘黃色的光嗎?”
簡言又開始了她習以為常的挑剔。都以為接近完美了,可是簡言一聲令下,又要開始改!什么都要改。
婕妤只好說是是,馬上改。簡言看了一眼,很快就走了出去。婕妤看著手頭的工作,又是多了一大堆。沒有辦法,只好再叫人過來,把燈什么的都換了。還有花,只好重新選擇。只要是簡言看著不滿意,就要為了她一個人改來改去。所有簡言經手的工作,基本都不可能一次就完成。
改了兩三次之后,簡言終于微微點了點頭。又是這么忙碌的一天簡直是要被累死了。婕妤也沒辦法抱怨,看了看手機,快八點了。只是吃了早飯,中午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婕妤匆匆忙忙走出公司,打算去那邊的咖啡廳好好的休息一下。
婕妤要了一份牛排,還有一杯咖啡。緩慢的吃起來。咖啡廳里是阿黛爾的歌。SomeoneLikeYou。她看著這里的人。她喜歡觀察陌生人的行為,穿著。有些人穿著整齊,談吐自然。而有些,不停的擺弄著發型,還有調整領帶的位置。而這些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來,他們完全不適應這里的環境。而這里大多數也都是兩個人,一個人在這樣高檔的咖啡廳,總歸有些奇怪。
婕妤看著剛剛進來那個頭發微卷,金黃色的男子,感覺背影是那樣的熟悉。那個男子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后轉了過來。婕妤就說她的感覺不會錯!湯普森剛好也緊緊盯著婕妤,婕妤沖他微微笑了笑。湯普森笑著朝婕妤走了過來。
“你一個人?”
婕妤朝他點了點頭。
“你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婕妤笑著,示意他坐下來。
“我在這個咖啡廳見到你好幾次了。怎么?這邊大部分都是情侶還有商務人士來。你只是來這里吃飯嗎?”
婕妤什么也沒有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覺得這邊的飯比較好吃,還有音樂,每次來放的都比較喜歡。
“噢……我不是要有意打探你的私生活,只是有一點兒好奇,你當然是可以不回答。”
湯普森解釋道。
“不是…這也沒什么啊,我只是覺得這邊的飯比較好吃而已。”
婕妤慌忙說著。
“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了。你吃完了嗎?出去走走。”
“Waiter!”
湯普森熟練的打了一個響指,付了賬。
夜色如墨。月光在烏云下,若隱若現。
“真奇怪,你來酒店都不吃什么的嗎?”
“Uh…不用,啊”
湯普森的眼睛打著轉。
“我是說,是侍者告訴我上次落下東西,我是過來取得。”
湯普森笑著說。其實他是故意來的。他看到婕妤好幾次都是來這個餐廳,他今天只是為了過來看一看婕妤。當然,他不能這樣對著婕妤說。
“這樣啊。沒想到你也會丟三落四的。”
“丟三落四?我才不是好嗎?說真的,那個什么,婕妤。”
湯普森顯得有些結巴。
“你有男朋友嗎?”
也許外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直接問著。婕妤先是一愣,她不知道要怎樣來回答。該如何來面對這個外國人?他的確是幫了自己不少,但是這個發展也。太快了吧。婕妤眼睛轉動著,她現在還沒有想過男朋友這回事,她想要有了穩定的工作再來打點生活。
“你說什么?男朋友啊?這個我可沒有。怎么?你想要送我一個嗎?”
婕妤調皮的笑笑。
湯普森一邊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低著頭向前走著。
“不是啊,男朋友那么貴,我怎么可能送的起?對了,婕妤,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下次再見!”
湯普森說著,神色有些緊張,急急忙忙的打了一輛車給婕妤,示意她先走。他知道也許是他太著急了。可是他真的是第一眼,在威爾森那里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就已經是喜歡上了她。她的聲音,她的動作,她的貌美……她的每一個地方都是那樣的吸引人。這個女子是這樣的與眾不同,性格說話舉止間,讓人自然而然的覺得舒服。
婕妤只是覺得奇怪,難道在這里工作的人,有那么多的鉆石王老五嗎?就這么想要一個女孩子嗎?貌似這個在每個公司里都很常見。那些為了工作,拼命打拼的男子,總是花費了自己大把大把的時間拿到了應該得到的職位,但是到那個時候,回頭一看,自己已經被歲月打磨的有些荒蕪,臉上是男人成熟的歷史滄桑感。一個一個都變成了鉆石王老五。有大把大把的金錢,可以整日燈紅酒綠紙醉金離。他們大可以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的空虛寂寞感去找一個情婦,但是他們不想。他們只是想要在自己余下的日子里,用在前半生積攢下來的金錢,為后半生的幸福來買單。他們想要找到一個自己一見鐘情的人,最好是與眾不同,最好是有學識。但是,這個世界大部分的都是,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她,她愛他,他愛他……找到兩個彼此都相愛的人又怎么會是那樣的容易呢?兩情相悅,本來就是一件類似于童話的事情,大多數的愛,都是為了對方,為了愛,而努力去改變自己的樣子,為了遷就對方,這樣子的愛,也許才能變得長久一些。
一早,婕妤就來到浦東國際機場。她要負責接待所有的來賓,帶他們去酒店。她很早就等在了機場,雖然最近的一個航班在一個小時以后才會降落。她看著候機大廳里面的顯示器,焦急的踱著步。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北美分公司,紐約區的總代理,Jeason。他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機場跑道上。婕妤微笑的看著這個身體強壯,幾乎就像一個摔跤運動員的人,一身就像是西部牛仔似的寬松的裝扮,緩緩從飛機上下來。隨行的秘書之類的人,緊緊跟在身后。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箱子。
他小心觀察著下面抬頭正在朝著他微笑的婕妤。Jeason緩緩摘下眼鏡,露出雪白的牙齒,還有性感的茶色的瞳孔。婕妤笑著看著他。似乎從他的打扮穿著上可以感受到美國西部,那種放蕩,自由而又充滿沙漠干燥與陽光的氣息。
“Jeason,Welcometoshanghai。”
婕妤微笑的伸出手,用美式英語與他打著招呼。
“你是張婕妤吧?我在巴黎時裝周上見過你。真沒有想到,簡言手下還有這樣好的Model,這次簡言多虧了你。要不是這樣,這次董事會也不會在這里開,會去韓國。這樣一來,公司又會更加重視中國市場了。”
Jeason用不標準的中文回答著。婕妤感受到這個男士非常的溫柔,從他和她說話時用的是中文,他并沒有那種董事長似的高高在上的壓迫感。婕妤給他們安排好了車子還有司機,直接送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里的總統套房。
這個上午,婕妤都在機場忙碌著,終于是接待完了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樸素雅。穿著依舊是那樣的妖艷,婕妤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她。雖然她和簡言是冤家,但是婕妤還是對她非常非常的客氣。不過,樸素雅一直對婕妤說著韓語,她打算這樣來刁難婕妤一番。她看過婕妤的資料,完全對韓語一竅不通。而婕妤,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特地在人事部門找到一個會韓語的人來給自己做著翻譯。婕妤感覺的到,這個女人非常有心計。有心計的女人最可怕了。
婕妤剛剛接待完了,就趕快去到董事會召開的辦公室,做著最后的安排。這要是出現什么問題,可就是前功盡棄了。雖然婕妤做了兩手準備,準備好了另外一個備用的辦公室,但是,畢竟是由于時間太過于匆忙,裝修什么的都沒有這個好。所以,最好還是在這個召開。
接近中午,人都陸陸續續的來到公司。在簡言辦公室里說這些什么。大多都是在祝賀簡言,還有大家相互寒暄著。而蘇覓安很早就進去了,一直站在簡言身邊,也許是為了認識這些公司里上層的人吧?可是婕妤一點兒興趣有沒有,畢竟稱這點兒空當休息一會兒,吃吃早飯什么的。忙了一上午,感覺比做了一天的事情走要累。
寬敞的會議廳內,按照慣例,東道主坐在最前面。婕妤和覓安拿著這次會議要用到的文件,依次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上。
而會議無非就是總結上季度,努力下季度什么的。大家只是形式的來開個會,說實話,這個會議沒有什么重大的意義,也許,也就是大家都可以在這一天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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