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塊一大塊的云朵,白得就像天使翅膀上的羽毛那樣。耀眼的太陽還高高的坐在蔚藍如海的天空上微笑。清涼的風偶爾吹過,令人忍不住想深深地吸一口舒爽的空氣。車輛穿梭如流,路人來來往往。普通的一天,一切都一如既往。
雜志社門口,人頭攢動,車子都已擠滿了原本不大的停車場。記者們都在搶先拍到這爆炸性的新聞。
“怎么樣?簡主編?噢,不。是前主編,準備好了嗎?知道發布會要怎么說吧?”
楊林笙不懷好意的笑著。簡言恢復平靜的臉上,已經沒有剛才嘲弄的笑意。她朝他勾起嘴角,彎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清澈如水晶。沒有以往的冷峻,倒是顯得非常平靜,似乎還夾雜著開心。簡言眼睛純亮,笑睇著楊林笙,
“你厲害,你真厲害。我只好照辦了。”簡言看著幾十層下的大街上,望著形形色色的人走來走去,螻蟻一般的人把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您言中了。”楊林笙臉上依舊是那種讓人惡心的笑,以及帶著胡渣的臉。她低下頭看了看表,圓圓的鏡面下,秒針“滴噠滴噠”地慢慢向前移,仿佛想要對她訴說些什么。她對著手表發呆。現在出去,一定又被那些人包圍住的吧?一定會吧!除了這樣的事情,哪個雜志或者娛樂影視不想要來分一杯羹?簡言微愕了一會兒,不經意地瞄了旁邊沙發上的婕妤一眼,轉過頭。等一下,好象有些熟悉……她狐疑地研究起婕妤身上的那件衣服。好奇怪,它怎么給她那么熟悉的感覺?她好象在哪里看過。回憶,努力回憶,她一定能想起來。像被一道閃電劈中她!記憶變得清晰明朗。驀然愣住,簡言好象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動彈不得。“曉峰,你說,我穿這件衣服會漂亮嗎?”“會。”“有多漂亮?”他一笑:“比天上的星星還漂亮。”天上的星星哦,她抬頭望去,夜幕中的精靈們迷離得象童話,璀璨得象寶石……現在沒有星星,不知道星星還愿不愿意回來。簡言癡癡的看著婕妤,眼睛里閃動著光,為何還是會想起凌曉鋒?這一件裙子,跟那一件是一模一樣。她嘆一口氣,明亮的大眼睛暗淡下來,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輕掩住雙眸。它是一樣的,但是人卻不一樣了。因為那時候她的身邊,還有他。哦,對了,后來還有一枝漂亮的鳶尾花。不知道他過得是不是很好?他的胃病是不是復發了?他有沒有一點點想她?……
“簡言?”婕妤眨動著眼睛,
“怎么了?”
“噢……沒什么。”簡言眨動著眼睛低下了頭。
“發布會準備好了。”蘇覓安臉色有些難看,話語中變得非常冷清。
“走吧?簡言?”說著,婕妤起身,拉著簡言的手,簡言的手有些冰涼,微微的抖動著,
“噢……”
陽光明媚耀眼,一陣風吹過還是讓人仍不住的顫抖。
“只要看著念就好了,明白嗎?”
楊林笙在簡言耳邊又一次的叮囑。簡言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而閃光燈依舊沒有停止一秒的閃動著。
凌宅。
凌曉鋒站在窗前,陽光照射著他俊美英挺的身材,漆黑的頭發,手腕上纏系著一條綠蕾絲,他沉默地喝酒,五官輪廓優美而稍顯倨傲,渾身透出一股歐洲貴族的古典高貴之氣。
“……官方召開的發布會即將開始,請關注我臺的后續報道。”
凌曉鋒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去。
那個熟悉的臉龐再一次倒映在他深色的瞳孔里。如深秋的泉水般清澈溫柔的雙眼,像雪山一樣清遠的鼻,微笑著的嘴唇,宛如漆黑夜空里,那一輪姣潔清雅的明月。果然沒猜錯!真的是簡言!沒想到她還是那個老樣子,不管經歷多么艱難的事情,她的表情依然始終是那樣的冷靜,眼眸深處的寒氣,依舊滲透出來。“關于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解釋,但是我并沒有走私過任何一件東西。”簡言完全沒有看稿子,只是自己在說著。站在一邊的楊林笙臉色難看,終于聽不下去,兩步走到簡言的面前,一把搶過了麥克風。
簡言有些錯愕,對瞬間發生的一切還沒來的及反應,熟悉而又惡心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起來。
“簡言最近有些不舒服,接下來的演講由我來說。”說著楊林笙朝身邊的秘書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強行把簡言拉了下去。
簡言的眼睛里,透露著某種倔強,
“放開我!”她的聲音似乎可以穿透云霄。
而臺下的記者似乎也對這些有些不滿,發布會怎么不讓當事人來說明真相呢!
“讓簡言說!我們要聽實話!”
……
臺下的吵鬧聲亂作一片,而楊林笙也漸漸覺得尷尬,他的眼睛忽然露出某種閃亮。他走到簡言面前,一手奪過簡言手里的紙條。
“大家請放心!我們將尊重當事人的意愿!這是簡言的發言稿,我將按著上面念,一字不改,不信的話,你們可以上來幾個人看著我念也是可以的。”
楊林笙果然是個老狐貍,簡言不甘心的看著他,而他卻絲毫不敢和她進行哪怕幾秒的視覺接觸。
臺下也沒了聲音,只是覺得有些蹊蹺,但是楊林笙都這樣說了,還有什么辦法?
“由于我,當然就是簡言了啊,”楊林笙解釋著,
“由于我的失誤,讓公司蒙受了不少的損失,所以我打算離職,公司還多次強留,但是我是在是過意不去,最后還是離開。關于走私,無論結果如何都與公司無關,請大家不要妄加猜測,還有關于員工離職的事,其實并沒有,只是在秘密計劃下一季的產品。”
……
簡言看著楊林笙那張扭曲的臉,隨意捏造著所謂的事實,臉上的笑,帶著滿足,帶著驚喜,帶著熱情,而她只是覺得惡心。她好象感覺到心里那一塊久未觸碰的地方,正在被一道無往而不勝的烈日灼燒著,然后傷痕漸漸撐開,那種疼痛讓她的呼吸都有些顫抖。
樓上落地窗前的樸素雅,看著地下的一切,簡言的落魄,無奈,她笑著,妖艷的笑著。心里久違的勝利感,讓她放聲大笑。
樓下的婕妤還有覓安,聽著他對簡言內涵性的侮辱說辭,漸漸有些惱火,懊惱的看著臺下那些滿足的記者,還有臺上那些小人得志的惡心樣子。
而在電視前的凌曉鋒,看著簡言扭過頭后,有些干燥的發絲隨風飄蕩的樣子,心里隱隱作痛。如果他在她面前,他也許微笑,手輕撫著她的長發。然后抱住她的身子,感受到他的下巴輕輕地抵著她的頭頂。而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用疼痛來替代。凌曉鋒那雙黑亮地眼睛望著窗外。“強森,你來一下。”凌曉鋒打了個電話,在屋外的強森趕忙走了進來。
“什么事?老板?”強森兩只手小心的握在前面,仔細聽著他的吩咐。
“我們公司對這家公司入股了嗎?”
凌曉鋒冷酷的問著。
“您說這家?入了,7%的股份。”強森說道,
“那么……”凌曉鋒眼眸閃亮,望著高雅優美的吊頂,
“今天晚上之前撤股,所有我們持有的股份全部撤出。”
“這……不需要公司的同意……”強森說了一半,猛然想了起來,
“對!不需要的,您自己的財產買的,我這就去辦!反正已經有了收益!我懂了。”
強森說完,快速走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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