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柳無雙都沒有開口替自己做任何辯駁。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時候說的越多只會錯的越多,所以她選擇保持沉默。
凌落云想說什么都被她死死扣住手腕。
“老爺,去看看吧,落花這孩子一向知輕重,不會拿姐姐的性命開玩笑的。”等到凌正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柳無雙才溫聲勸說道。
“無雙,不要把落花這孩子的話放在心上,我去看看,你和云兒不用等我用晚飯了。”
凌正海說完就離開了。
“娘,為什么要讓那個賤人這么囂張。”
被柳無雙強制扯到綠柳院的凌落云一進門就將心頭不滿嚷出來了。
“云兒,要是娘親這時候落井下石你覺得你你爹的性格會怎么看待為娘?”
柳無雙不急不忙的接過侍女綠荷遞過來的熱茶,吹了口氣。
“以爹對娘親的寵愛肯定會狠狠的懲罰那個小賤人一番。”凌落云面目猙獰,恨不得一口把凌落花給撕了。
“云兒,你太不了解你爹了。”柳無雙抿了口茶,雍容華貴的坐在紅木椅上,“以老爺的性格我若開口他當時一定會覺得我是故意落井下石,而且這次花不語那女人十有八九是病得很嚴重,要不然凌落云肯定不會這樣著急的來找老爺,這樣我若從中阻擾,事后你覺得以你爹的性格會如何處理?”
“娘……”
“云兒,你外公現在慢慢在從朝野中淡出,你沒有舅舅,所以我們以后唯一的依靠就是你爹了。”
柳無雙的語氣有點無力。
這個男人是她一生的執著,當初她本來就是永不光明的手段強迫那個男人娶她,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為了讓那個女人淡出這個男人的心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連她自己的侍女她都可以把她設計推給那個男人。
有哪個女人愿意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呢?但是為了弄倒那個女人,她做了。
終于,現在這個男人已經身心都不再屬于那個女人了,那讓他給這個快死的女人一點施舍又何妨?
不過,至于那個小賤人,留不得。
“娘,難道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任由那個小賤人騎在我們的脖子上嗎?”
凌落云從小就不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嫡姐。
從小她就什么都比那個小賤人強,但是在小的時候爹爹一直都比較偏愛那個什么都不會由那個野女人生下的小賤人,要不是娘親使計估計這個將軍府永遠都不會把她放在嫡女的位置上。
所以妒忌也罷,恨也罷,她就是不喜歡凌落花。
“當然不會,這個小賤人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每次看到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柳無雙總覺得所有的陰謀都無所遁形一樣,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趕緊把凌落花給弄出將軍府。
“娘,那我們該怎么辦?”一聽到柳無雙這話凌落云一張扭曲的臉上有種愿望快要實現的興奮。
她對柳無雙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她覺得只要娘親親自出手,那么這個小賤人肯定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機會。
“我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著好消息就可以了。”柳無雙的話中自信滿滿,“萬瑩兒可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所以這次不需要我們動手,萬瑩兒自然會給那個女人使絆子。”
“還是娘聰明,女兒知道了。”
這邊兩人正在商量如何對付的人此時正火急火燎趕往司徒府,一路上雞飛狗跳,凡凌落花所到之處小販哀聲遍地。
司徒府,御醫司徒相正陪著自己的獨子在吃飯,凌落花就這樣從天而降把凌正海的玉印扔在了飯桌上。
“拿著你的藥箱跟我到將軍府走一趟。”
司徒相在皇宮中混跡了大半輩子什么仗勢沒見過,怔愣了瞬間就不急不忙的拿起桌子上的玉印,端詳了良久。
“阿成,替我把藥箱拿來。”
藥箱一來,凌落花就拎起年近五十頭發幾乎全白的司徒御醫,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司徒府。
徒留一屋子的驚呼聲。
“有趣。”坐在一邊的男子看見凌落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看來這個女人跟不離所知的相差甚遠啊。”
景物飛快的往后逃,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凌落花就又回到了祠堂,把嚇得已經手腳發軟的御醫直接提到花不語的面前。
“趕緊給我看。”
司徒御醫經凌落花這幾番動作連一邊坐著的凌正海也給忽視了,直接右手摸向花不語的脈門。
凌落花在一邊看著司徒相越皺越緊的眉頭,心里像被貓爪一樣,疼的滴血。
宮中的首席御醫都覺得棘手的病情,放在神醫那里結果一樣是差強人意。
“這是誰干的?怎么都不知道照顧病人,夫人本來就已經油盡燈枯了,今天又感染了風寒,這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老不死的,你說什么?”凌落花單手卡主御醫的喉嚨,用力使其腳尖離地,渾身的煞氣毫不壓制的釋放出來。
“咳咳,你先……放……放……”
御醫被凌落花掐著咽喉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布滿皺紋的臉因無法呼吸脹成了豬肝色。
“落花,放開,讓御醫說清楚。”
凌正海對著失了分寸的凌落花大聲呵斥道。
他的心里也很急,原本以為花不語只是生了點小病被凌落花給夸大了,沒想到御醫給的答案居然是--
油盡燈枯。
花不語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后來在她及笄后他親自上門求娶的,即便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很失望了,但是在他內心深處真正愛著的還是這個女人。
聽到御醫這么一說,他的臉瞬間變了色。
蒼白蒼白的。
“快說。”
凌落花知道這時候她慌不得,要是她慌了,那娘親真的就沒救了,趕緊松開鉗制住御醫咽喉的手。
“咳咳,夫人身中劇毒本來身子骨就極弱,再加上今天吹了涼風,導致體內的劇毒和著侵入體內的涼氣柔和在一起,兩者在夫人的體內亂竄,這樣就導致了夫人的重病。”
“有救嗎?”凌正海一聽御醫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凌落花一聽凌正海居然這樣問,刀子般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一眼凌正海,只是對方直接無視了。
“老朽學藝不佳只能暫時替夫人將體內的毒給穩住。”
司徒相滿臉慚愧,這位夫人的病他真的是束手無策。
“需要什么?”凌落花一句話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她本來沒指望這庸醫解讀,這時候把完脈了不動手肯定是需要什么東西,要不然以這老家伙還算可以的醫德肯定早就出手了。
“我需要一個內家高手輔助我為夫人施針。”司徒相一邊打開藥箱一邊說道。
“我來。”凌落花上前一步走到司徒相的面前。
“不行。”沒等凌正海說什么司徒相就直接拒絕了,“我不會拿我病人的生命開玩笑,要是你中途內力不支那夫人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凌落花也不跟他廢話,一掌將正要上前的凌正海給打飛了出去,衣袖一掃大廳里的木桌就直接頂在了門上。
“現在就開始吧。”凌落花將躺在蒲團上的花不語輕輕的摟在懷中,雙掌對著她的后背對處于震驚狀態中還沒醒過來的司徒相說道。
司徒相看了眼這個功夫好的不可思議的女子,也不啰嗦直接開始撩起花不語的袖子準備下針。
司徒相的醫術很高明,下針又快又準又狠,很快花不語的手臂上,頭上都扎滿了銀針,凌落花在花不語的背后配合著司徒相的口令將內徑打入花不語的各個穴道。
等到司徒相說結束時凌落花收氣后就暈了過去。
“本來只是一個女孩子偏偏還這么要強。”
司徒相看著凌落花嘆了口氣。
這個女娃到了后期內力明明不支了,還要死死咬牙撐著,還真難為了她。
這么好的一個女娃偏偏生錯了年代,投錯了胎,在這個將軍府有著這樣一個病弱的娘親只有被犧牲的命。
司徒相背起一邊的藥箱,臨走時又看了眼暈過去了還摟著花不語的凌落花。
這些人的是是非非都跟他無關他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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