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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霜仇血烙

無情女子身后記(3)

這穴居的四年,我和娘親吃的除了些野菜草根,就沒有了其它別的東西。我雖然還小,但身體還算結實??赡赣H去大不如前了,整日挨著傷寒的折磨。不是咳嗽就是嘔吐,對于草藥的采摘,我一竅不通。自然對母親的病痛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加之又無多余值當的東西,買藥也是不可能的,何況離開娘親更是無法邁開的坎兒。

外面精彩紛成的世界雖然對我構成吸引,但只一想到誘拐孩子到青樓的壞人,我便兩腿都分不開了。

“傻霜兒,娘親這病那值得跑出去?”娘親一面捂著嘴咳嗽一面拍了拍心慌的我:“要是去到外面,遇上些豺狼虎豹的惡人,那該如何是好?”

想來娘親愛我極深了,病得厲害,也不愿讓我操勞奔波。為此,娘親與我不再穴居,搭了間不大寬敞的茅屋,平凡的過著。

原就覺得,平凡也算好的,再也不用擔心為做好小姐扭捏作態(tài),失去自己本身的性格。再則,也不用整日浸于琴棋書畫的世界,不埋頭苦干便換得師傅一頓訓斥,而后再受到爹爹冷漠的懲罰。

一夕之間,什么也不害怕了……

茅草房中又安適地過了五年,直到第六年,我剛滿十五歲芳齡,娘卻病發(fā)得一發(fā)不可收拾,近日以來,吐血已算頻繁,可青絲如雪,蓋滿發(fā)梢,卻驚了我一跳。一雙干癟枯黃的手,伴著指關節(jié)處大大小小的老繭一起消失在了我溫暖的夢里,夢醒之后,再瞧不見。我的娘親就那樣聲聲呼喚著爹爹的名字在我的面前微微合上無助的雙眼。

她握著我的手,那樣悲苦地呻吟著:“霜…霜兒,真遺憾,沒…沒能見…見爹爹一面!”

我還來不及安慰,娘親就沒了動靜。

這個世上,唯一在乎我的人死了,像一朵枯敗墜地的蓮花,和著微風,消失在了我的眼里。此生,定不會有了……

復仇,是我此時心里唯一能夠存在的東西,我絕計是不會退縮的,為了它沉睡于冰涼地里的母親,掀起幾絲怨恨的漣漪。

冷百靈,這位從小對我關系得無微不至的姐姐,對她固然是要恩將仇報了,復仇的焰火已經點燃,怎會如此熄滅?再則,她可是唯一可以讓我進到冷府的籌碼。

送親的隊伍頻頻涌上街頭,敲鑼打鼓,一貫的熱鬧。我瞧見抬轎里那位微低額頭,嬌羞地紅色倩影,那幸福地惹人妒忌的表情,深深地扎進我痛恨的心,娘親剛過世,而冷府竟辦著喜氣的婚事,雪白與血紅的對比,那么的明顯。

幸而那送親的隊伍要穿過那么一段小小的竹林,我才有了見她一面的機會,才有了引誘她上當,玩弄于手掌之中的時機。她被我五花大綁地拽進那個黑暗陰森的茅草房里,對那曾是娘親和我的房間。我想讓她第一時間體會到在空洞房間里的恐懼。

她淚光點點,說不出的手足無措,眼底的那一抹難以置信是對我改變的質疑。一切的一切,她還來不及想,也沒有預料,我會在她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做出如此過分的事。

只是對于這些,我置若惘聞。門扇一掩,徑直朝冷府大門走去……

靜沫人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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