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邊，各表一枝

山東宋府天剛亮就開始忙起來了，因為今天宋老爺夫人要宴請大小官員和有名的富貴之家，所以昨天夫人早就跟府上的少爺小姐交待了，今天要讓他們好好表現，免得丟了她的眼。

一早，府上的少爺小姐到正院給夫人請安。七娘到的時候夫人還沒起，就到西廂里等。除了三少爺跟十娘沒到之外，其他的兄弟都到了，就連才二歲的小十一都被叫了起來。由于人太小，坐在那里不停的打哈欠。

“二姐，五姐，六姐，四哥六弟，小弟。”眾兄弟姐妹互相問候完就坐下來，等著丫頭來叫他們進去。

大約等了一刻鐘的時候，終于有丫頭來跟他們說夫人有請了。

眾人跟在四少爺的身后，去給夫人請安。七娘跟志哥兒年齡小，就排在了最后。見小十一還沒清醒的樣子，七娘順手就牽著他，免得讓他摔著了。

“給父親，夫人請安。”

難怪夫人今天起得晚，原來昨天晚上宋老爺是些歇在正院的。一大早看到宋老爺還真是難得，以前宋老爺歇在正院，夫人就會讓人通知他們，讓他們晚些來請安。有可能昨天晚上宋老爺搞的一個突然襲擊，讓夫人把這事給弄忘了。

宋老爺掃了一眼人群，皺著眉頭問道，“老三，老九怎么沒來請安？”宋老爺一般是不會管后院的事情，他如此一問，還真叫眾人吃驚。

夫人微怒，不過很快把那點怒火給壓了下來，“這幾天比較冷，我都讓他們晚一點來請安的。”

“哼。”宋老爺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今天府上的客人都很重要，老四，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現，跟我到書房，我有些事要跟你交待一下。”

宋老爺跟四少爺一離開，夫人臉上的笑容就立即消失不見了。

“還不快去把三少爺跟九少爺他們給叫來。”夫人這一聲怒吼，把小十一的磕睡給吼沒了，嚇得他直往七娘身后鉆。

夫人喝了兩杯茶，總算把怒火平息了一點點。

夫人生了兩個嫡子，可偏偏兩個嫡子都不爭氣。三少爺從十二歲開始考秀才，年年考，年年落榜，今天已經十六歲了還是個小小的童生。而四少爺也是從十二歲考秀才，人家一次就中，明年還打算考舉人，而且聽人說十有八九又會中。

庶子比嫡子厲害這么多，難怪每次都不給二姨娘好臉色看。又加上剛才宋老爺那一出，她不氣才怪。

“前幾天老爺跟我說了一下二丫頭跟五丫頭的婚事，我已經讓人打聽了，都覺得老爺選人很有眼光，可是．．．．．．．”

聽夫人當著眾人面說婚事，眾人聽了表情各一。

二娘跟五娘的臉立即都紅了。連一直沒什么表情的六娘都不好意思了，而七娘的不好意思卻是裝的。

這事跟七娘無關，志哥兒一般就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十一卻是太小了不懂，只是躲在七娘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看著夫人。

夫人看著已吊足了二娘跟五娘的胃口，才不急不慢的說道，“你們爹昨天晚上卻告訴我，京城來信了，過了年咱們一家子都要回京城，所以之前老爺相中的那些，怕是不成了。”

五娘聽了這話，臉上立即變得蒼白。而二娘臉上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夫人對兩人臉上的變化很是滿意，“老爺相中的這幾人都是些寒門書生，我本來就看不上他們，這樣也好。你們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是你們的嫡母，等到了京城，我一定會好好為你們幾位挑選一門好的親事。”

“夫人說什么呢？女兒還想留在家里一直陪著父親跟夫人。”二娘一臉羞澀道。夫人盯著二娘跟五娘道，“這可不敢，要是讓外人知道咱們宋家留著幾位姑娘到了年齡還沒出嫁，知道的呢，會說你們舍不得嫁，不知道的呢，還會認為是我這個嫡母不慈。”

夫人這一席話不就是在諷刺二娘跟五娘為了自己的親事在背后搞鬼的事。讓二娘跟五娘只能在心里咒罵，臉上還要帶著笑對著夫人討好，說著不敢不敢。

七娘看著二娘跟五娘為了自己的親事，在夫人面前忍氣吞聲的樣子，不由得對自己的親事開始擔心起來。如果夫人以后也拿捏住她的親事，她是不是也要像二娘跟五娘一樣，明明恨不得喝夫人的血，吃她的肉，卻偏偏還要在她面前強顏歡笑，討好她。

七娘嘆一口氣，到時候她也許真的會這樣做。畢竟嫁人對女人來說都是第二次投胎，誰都想自己未來的夫君，相公是一個良人，而不是紈绔子弟，花花公子。

“呵呵，我知道你們每個都有孝心。”夫人見敲打得差不多了，也就見好就收。“今天對老爺來說很重要，該交待的我都交待了，所以你們一個個都要給我好好的表現，別給我們宋府丟臉。你們先下去吧，等到各府的少爺小姐來了，我自會叫人來請你們。”

眾人見此，不敢多留，稱了聲‘是’，退了出去。六娘朝自己的南偏院去了，七娘跟志哥兒和小十一一起，各自回各自的院落。

“二姐，你等一下。”二娘在快要到東偏院的時候，被五娘給叫住了。

二娘停下腳步，皺眉問道。“有事？”

“我們要回京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五娘走到二娘面前，怒氣沖沖的問道。她跟姨娘好不容易為自己謀來的親事，卻被夫人簡單的一句‘他們要回京’給破壞了。這叫五娘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回京的事是比你早知道幾天，不過親事不成的事卻是剛剛才知道。”二娘跟二姨娘會背著夫人為自己謀親事，不就是因為夫人一直不為她們的親事做打算。“你也別氣惱，你以前本就不是很滿意那些寒門書生，這下正好如你的意。等到了京城，上面有老太太看著，夫人也不敢太亂來。”

其實二娘還是比較滿意宋老爺在山東為她挑的這些，她們是庶出的，就算配那些高門大戶，也是配給庶子或是做填房。與其那樣，還不如挑一個小門小戶下嫁，到時候夫君要靠著娘家幫襯，自然會對她好。

而這些簡單的道理，五娘卻偏偏看不懂。真是白長了一副好顏色，沒長好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