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進鸞鳴宮的清心苑里。
這是個僻靜的小院子,位于鸞鳴宮的最北端,清新淡雅,栽了不少花草樹木,冬暖夏涼,可算是鸞鳴宮的避暑勝地了。
院子里清風習習,早晨的溫度還不高,雨璇睡在菩提樹下的軟榻中,雙手枕著頭,看著樹上隨風搖曳的葉兒。寶兒在給她打扇子。
如何出宮成了自己的當務之急。
本來也還是可以慢慢琢磨出宮的法子,順便見識見識這皇宮。
可現在竟在宮中遇到這么個冤家對頭,真是火燒屁股了。
依赫連逸對自己的憎恨程度,必須把自己整死不可,在宮中的日子不好過。
就算有相國撐腰,萬一那赫連逸想出個什么陰謀詭計,不知不覺地殺了自己,難道這個相國還會貼身保護自己嗎?
這赫連逸不是個省油的燈,這種事完全有可能發生。
何況自己雖是由相國送進宮的,但這個相國似乎并沒有讓自己做什么,看來自己的價值連棋子都不如。
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也是不會管的。
求人不如求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宮。
可是怎么出宮呢?送雨汐出宮易,送自己出宮難。
當初進宮時并沒有把雨汐報進宮女名冊中,偷偷把她送出宮絕非難事,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查得到。
自己畢竟是個皇后,皇后出宮談何容易。
想著想著,皺起了眉頭,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哼,都是些什么人啊,仗著自己的主子受寵,就這么欺負人,真是氣死我了?!背葍号瓪鉀_沖地發著牢騷,臉上都冒出了汗珠,心里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橙兒天生性子急,心里容易生火。
一旁的紫兒也嘟著小嘴憤憤的說:“這心妃娘娘的宮女也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不尊重皇后娘娘呢?!?/p>
紫兒是整個鸞鳴宮年齡最小的宮女,也是看不得一點不平事。
“我看不是心妃的宮女過分,是心妃過分。如果沒有心妃的授意,她們怎么敢這么做。”到底是年長幾歲,分析問題不想紫兒那么表面。
二人嘰嘰喳喳進了清心苑。
突然兩個聲音打破了清心苑的安靜,雨璇依然閉著眼睛小憩,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寶兒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發現了正走來的紫兒橙兒。
輕聲回答道:“小姐,是紫兒和橙兒過來了?!?/p>
話音剛落,橙兒就喊過來了:“皇后娘娘……”
雨璇睜開眼睛,輕輕翻了個身,看著眼前冒火的紫兒橙兒:“怎么啦?”
“皇后娘娘,剛才我和紫兒想去冰庫拿個西瓜來給您解解署,沒想到羽心宮的宮女先我們一步把剩下的四個西瓜全都拿走了,我們好聲好氣地向前請她們讓兩個西瓜給我們,心妃娘娘一個人肯定吃不了四個西瓜的,她們卻說她們家娘娘要把西瓜榨汁,慢慢喝?!?/p>
橙兒很是為她們家娘娘覺得委屈,滿腔氣憤:“我氣的跟他們理論,她們卻說她們家娘娘正得寵,而皇后娘娘只是個不得寵的擺設皇后,別說西瓜了,就算是其它什么,也得是她們家娘娘先挑。這分明是跟皇后娘娘作對,她們拿走全部西瓜也是故意的?!?/p>
雨璇聽完此話并沒有生氣,反而淡淡地笑了一下,看著這兩個丫頭這么替自己不平,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寶兒倒是非常氣憤,跟兩個丫頭一副模樣。
“就這事兒啊。”
三個丫頭一驚,都瞪著大眼睛盯著雨璇。
“這事還不算大呀?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嘛!您不生氣嗎?”橙兒道。
雨璇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道:“這種事情有什么好生氣的,她們愛吃西瓜,就讓她們吃好了,我們鸞鳴宮的人可不能這么小氣。得饒人處且饒人?!?/p>
“可是……”
紫兒還想說什么,被雨璇打斷了,“不要可是了,做人要懷有一顆寬大的心,知道不?”
二人不再說什么了,心里還是不甘。
寶兒奇怪了,以自己對小姐的了解,她絕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怎么聽見這樣一件事會一點都不生氣?
雨璇把又身子翻到了里側,閉上了眼睛。
其實她心里的算盤打得可精呢。
現在她在宮里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各宮娘娘都覬覦自己的皇后之位,就連皇上也肯定是想著法兒的害自己。
真要是鬧起來,自己絕占不到什么好處,萬一弄巧成拙,成了赫連逸除掉自己的借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出宮的辦法吧。
紫兒橙兒見雨璇不言語了,就無奈地退下了。
剛剛閉上了眼睛,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臘梅花香。
這股香氣好特別,真是清新怡神。
奇怪,這季節怎么會有梅花?
而且這特別的臘梅花香似曾相識。
好像,好像在黑心寨是在黑衣人身上聞到的就是這種味道。
雨璇猛一睜開眼睛,欲弄清這股香味的究竟。
沒想到看見一個精致的繡了臘梅的香包在自己眼前晃悠著。而拿著香包的手的主人正是雨汐。
雨璇伸出手一抓,盤腿坐了起來。
拿著這個香包仔細打量,放在鼻前嗅了嗅。
沒錯,的確是這個味道。
“雨汐,這個從哪兒來的?”
雨汐笑嘻嘻地把小屁股挪到了雨璇身邊,道:“一個哥哥送我的?!?/p>
雨璇奇怪,繼續追問道:“哪個哥哥?”
“不認識?!庇晗斐鲂∈帜没叵惆?,放在手里擺弄。
既然不認識,再問下去也是枉然,畢竟雨汐還這么小,什么都不懂。
“那個哥哥怎么會給你香包的?”
雨汐嗅嗅手中的香包,愛不釋手,昨天晚上還抱著它睡覺。
平靜道:“昨天晚上那個哥哥打掉了你的花花,我向他要賠償,他說沒有錢,只有這個,就把這個給我了。”
“哦。”雨璇明白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臉色立即由晴轉陰了,大叫,“什么?把我的花打掉了?”
“嗯嗯?!庇觇c點頭,沒有注意到雨璇的神情變化。
“天??!”雨璇立即跳起來,頂著慢慢大起來的太陽火急火燎地朝門口走去。
寶兒趕緊跟上去,“小姐,您去哪兒?”
雨璇頭也沒回,只拋下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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