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雨笑盈盈道:“那支簪子其實(shí)我早就想還給你了,但是前兩天冬青這丫頭收拾的時候一不小心弄斷了一尾,大是影響了外觀,怕不能原璧歸趙,昨兒已經(jīng)送到玉器店去修補(bǔ),玉器店的老板說斷了的玉不太好修補(bǔ),所以時日可能要長些。如果朱公子擔(dān)心我會騙了你的簪子,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取回來?”
朱熙一愣,沒料到她如此好說話,忙道:“那倒不用了,等修好了再給我不遲。”
花祝雨點(diǎn)頭道:“那好,估計寂王府賞花宴的時候差不多修補(bǔ)好了吧,到那時候我們碰面了再給你。”
她和冬青盈步而去,朱熙望著她們的背影怔神。
“明明是她的拖延之計,你也相信她?”花素素從山石后面走了出來。
朱熙回頭,隨口道:“她不像那么狡詐的人。”
花素素眼眶立即紅了,咬著下唇,“難道你是說我才是那個奸詐之人?”
朱熙頓時哄著她,“怎么可能?素素是天下最溫柔善良的女子,幾個月后還要做我新娘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奸詐之人?那簪子也就延些時日給我,別擔(dān)心會生出什么事來。”
“我是怕生出什么事來么?不過是擔(dān)心你和她老見面,她永遠(yuǎn)也放不開你。別看她現(xiàn)在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誰知道她心里包藏了什么禍心?”
“素素,你不是一個如此尖銳之人。”朱熙皺眉道。
花素素的淚珠立時滾了下來,“是,我本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想到她可以去參加寂王府的賞花宴和你再見面,而我這個庶女卻只能關(guān)在這宅子里悲悲切切,我心里的感受誰知道?”
朱熙看著她的淚眼,沉默了一下,稍后才擰起袖子給她擦著淚珠子,“我明白你的感受。既然你如此害怕我與她見面,那我再去給寂王說一下,屆時讓他再多發(fā)一張貼子給你。”
花素素等的就是這一句話,這府里頭,任何的宴會從來都不會有她的份,祝氏一多半都只帶兩個舅老爺?shù)呐畠鹤A胬妥:G伲紶栆矔诶戏蛉说囊笙聨Щㄓ嘞愫突☉z,可是從都不會有她的份額。眼下她即將為人妻,夫君和寂王又是朋友,以后,看誰又可以摞下她,把她當(dāng)個可憐的透明人?
花祝雨沒料到小葉是捧著兩千兩銀票哭喪著臉回來的,她手握銀票,心里踏實(shí)了許多,“蘇植?”
“是,別人都稱他為成王,他走的時候說了,因為奴婢的無禮,會讓奴婢百倍相還……小姐,都怪我太莽撞,他若是置奴婢于死地倒也無妨,就怕給小姐惹了麻煩。”小葉自責(zé)得恨不得一頭撞墻才好。
花祝雨笑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把事情辦得很好。只是,這成王蘇植是什么人?怎的一些人會對他那般恭敬?”在幾年前,可從來沒說過什么成王敗王,楚霸家也沒有這樣的親戚,難道是她被關(guān)冷宮三年期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小葉瞪大了眼,“小姐連這個都不知道?”
緊接著她拍了一下頭,“對了,小姐失憶了。成王蘇植是陳國人,聽說是陳國儲君人選。自從我們大唐和陳國前兩年重新建交后,陳國皇上就依照祖制把繼承人送到天道宗門下修習(xí),正好去年新任國師到來,成王就拜在了新任國師門下。”說是這樣說,其實(shí)之前那些人在文書齋稱那年輕公子為成王,她一時也沒想起來,不然,也不會那般無禮,以致于惹下此麻煩。
花祝雨一撫額,是了,她怎么忘記自太陽帝國時代延續(xù)下來的一個永沒改變的成規(guī)?不管什么時候,不管國家大小,每一代帝王儲君在登基之前,都要按祖制拜到天道宗門下修習(xí)五年的修心之術(shù)。俗語說,修心靜身,治國平天下。天道宗作為大陸上最重修心之術(shù)的道宗,又是人們心目中的精神領(lǐng)袖,每個帝王都會拜于其門下,方能穩(wěn)固其在百姓心目中的帝王地位,令人尊崇。
當(dāng)年楚霸還未出道的時候,就是隱在前任國師李虛子門下,不然,如果他沒有拜李虛子為師,就算他再狠辣,再有功勛,要想百姓臣服,恐怕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這點(diǎn)我確實(shí)不知道,對了,現(xiàn)在拜在國師門下的,還有些什么人?”
小葉想了想,“好像除了我們大唐的寂王和這位成王,還有夏國和齊國的吧,具體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這里,她把話頭一轉(zhuǎn),“小姐,下次若是見到成王,還是避著點(diǎn),總覺得他不是好人。”
“別擔(dān)心,不管他是什么人,能給我們送銀子就是好人,不是嗎?”花祝雨笑了,原來楚玉已經(jīng)拜在了國師門下,楚霸想干什么?難道把楚玉培養(yǎng)成儲君?可能嗎?那么楚玉和這位成王豈非成了師兄弟?
第二天,她就給了小葉五百兩銀子,讓她出門,拿著她親自畫的三張圖紙和所需要的東西,前往她前世一個比較熟悉又相當(dāng)隱蔽的鐵器鋪。小葉雖然不理解買東西為什么要拿圖紙和說進(jìn)門的暗號,但是看到她如此相信她,心里很是高興,應(yīng)承著一定會按質(zhì)按量完成她所交給的任務(wù)。
把小葉打發(fā)走,她就帶著冬青去了正善堂。打了簾子進(jìn)去,就見花憐和花素素都在坐,老夫人著人給她看坐上了點(diǎn)心,便道:“五丫頭,聽說寂王爺親口請你去他府上的賞花宴,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可有什么打算?”
難得看到老夫人對自己如此客氣,花祝雨也不駁她的面子,不緊不慢道:“能有什么打算?王爺邀請,自沒有拒絕的道理。”
老夫人笑道:“這會子好了,連你六妹也接到了貼子,到時候你們兩個妹妹把你們?nèi)憬o帶上,姐妹三個倒也能有個照應(yīng)。”
花素素低垂著頭不出聲,花祝雨看著花憐一臉期待之色,忽然笑了。看來祝氏沒準(zhǔn)備帶她去,于是她就想從老夫人這里打主意了。可能認(rèn)為現(xiàn)在府里頭兩個不受待見的妹妹都能出席,她若不去,豈不是會低了她的名頭?何況,寂王府的賞花宴,定然可以見到不少青年才俊,不趁這個時機(jī)物色一二,還待何時?
可是老夫人不去問祝氏,卻來提議她們兩個,想來,祝氏因為上次的事,也沒給她面子答應(yīng)帶花憐。
“祖母這是說什么話呀?我們姐妹幾個出門,不都是母親打點(diǎn)么?出席賞花宴,有母親照應(yīng)著,我們姐妹幾個只管賞玩就是了。”她打了個太極,把這個任務(wù)給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