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乍,透過百葉窗棱灑進暖閣。
羅紗輕揚,透過一角可以看見凌亂的床上明顯是昨夜歡愛的見證。女子雙目圓睜,三千青絲凌亂散落。
窗外,嗩吶聲聲,道喜不絕。今天,是他三年來納的第九位側妃,也是他一直深愛的女人,今天,他終于可以如愿以償。
“王妃,您該起床了,現在賓客已全部入席,王爺讓我來請您去主持婚禮。”小丫頭隔著粉色紗帳唯唯開口。
諸葛蕓輕笑,主持婚禮,他可真給她面子!沒有她,那八位姬妾不是照樣都娶進門了嗎?主持婚禮!無非就是想讓她出丑讓她難堪!
昨夜歡愛時的低呢猶在耳邊,“我可以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缺席,但是明天,你必須到場,我要給倪兒一場完整的婚禮!聽見了嗎?”
今天陽光明媚,冬過春來,鳥兒在枝頭吱吱呀呀地唱著歡頌曲。諸葛蕓一身及地淡藍色錦服走在最前端,身后跟著一眾丫寰,手捧大紅色杯盤。
既然要給她最好的,那她又何不承人之美?
“賤人!你可知道倪兒早已入堂,所有賓客就等你了!別說我昨天沒有提醒過你,收起那副哭喪的臉孔,今天是我和倪兒大喜之日,你最好別給我惹什么麻煩!”男子一身大紅色長袍,眸子冰冷,言語凌厲,“去幫王妃換上這件衣服。”
身后,丫寰福身上前,“王妃,請吧。”
她一向要的不多,可是,為什么?她唯喏點頭,看了一點那件粉色紅裝。
手腕呈現一圈青紫,男子力道十足地拉著她向喜堂走去。腳步不穩,幾遇摔跤,卻總是被男子拐了起來。在他眼里,這些無非就是裝腔作勢。
嗩吶聲響,新郎新娘行拜堂之禮。掌聲陣陣,女子強顏歡笑,輕步上前,“妹妹,祝你和王爺恩愛百年,早生貴子。”
素手抬起,一飲而盡。歐陽倪輕笑出聲,透過珠紗向諸葛蕓望來,“謝謝姐姐吉言,”她一手握住玄尊長袍下的大手,“我和王爺定會百年好合。”
“倪兒不甚酒力,這杯酒就不要喝了,下去吧。”男子薄唇輕點,口口聲聲都是他的倪兒,那她,又算得了什么?
“王爺,”歐陽倪嬌嗔一聲,“姐姐敬酒,做妹妹的又啟能不喝?”
堂下起哄,“娘娘說的對,王爺可不能偏心啊...”
玄尊嘴角牽笑,轉身面向百桌賓客,“好,這杯酒,我代倪兒喝下。”
王爺金口既開,堂下無人敢駁。
諸葛蕓淡笑一聲,“恭喜王爺娶進佳人,這杯酒祝王爺和妹妹龍鳳呈祥琴瑟和鳴。”
女子素面朝天,再飲而盡。
夜已深,整個玄王府卻猶如白晝,大紅燈籠整齊排掛,倪紅苑的下人進進出出,不敢有思毫懈怠。
諸葛蕓站在長廊的盡頭,看向燈光氤氳的倪紅苑。夜晚的風還是冷徹入骨,她縮了一下身子,向暖閣走去。
成親三載,她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愛她,也一直堅信,只要自己真心付出,總有一天會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她終會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的心如頑石般堅硬如鐵。
一夜淺眠,早上醒來太陽已然高照。凝嗟殿,男子高坐于堂,身側的新婚新娘淺笑盈盈。堂下,八位妃妾分坐兩側,個個凝脂涂眉,眼帶嫉妒。
“妹妹原來這等漂亮,難怪我們王爺會傾心相待,妹妹好福相。”
“是啊是啊,我看妹妹眉心有紅痣,乃是旺夫之相,王爺日后必然大事所成。”
“姐姐們說笑了,妹妹剛來,哪能讓王爺一見傾心,往后還要靠姐姐們多多指教。”女子說完,滿臉幸福的看向身側的男子,“王爺,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要不我親自去姐姐那里請罪,求她不要嫉恨王爺。”
“不許去!你何等的尊貴,怎可以屈尊降貴向她請罪?況且,你又沒錯,錯的人,是她!”男子明眸皓齒,眼神穿過百步之長望向諸葛蕓,“該陪罪的人,也是她!”
諸葛蕓緩步向前,這里,哪還有她的位置?腳下羈絆,女子不小心撞到一側的桌角,骨頭疼痛欲裂。
眼角,瞥向那只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腳。
“賤人!就知道你故意惹本王生氣!還杵在那做什么?!還不快過來陪罪!”墨眸冷若冰霜,在轉向身側的女子時,頓時變的柔和起來,“倪兒,你想怎么懲罰她,今天都聽你的。”
歐陽倪斂起唇角,臉帶悲愴,“王爺,都怪你讓人家坐在姐姐的位置,姐姐一定生氣了。姐姐,您就求王爺把別苑賜給妹妹吧,妹妹以后再不敢惹姐姐傷心了。”
諸葛蕓看向那張悲傷下暗藏嘲笑的臉頰,輕笑出聲。玄尊狠狠地瞪了一下她,雙眸變的更加陰霾。
紅兒,蘭兒,溪兒,壁云,合夫人,風煙,桑陽,墨顏幾位妃妾屏氣凝神,誰都不敢出聲,生怕禍從口出得罪了王爺最寵愛的倪妃,每個人就像看好戲一樣,臉上帶著幸災樂禍。
“沒聽到嗎?從今以后從安輕殿搬到別苑去,別看著礙眼!”男子一手拉著歐陽倪的手,輕聲輕語地說道,“倪兒,從今以后誰再敢給你臉色看,就是這樣的下場。”
別苑,就像冷宮,是被貶的妃嬪入住的地方。諸葛蕓站直身姿,一眼看向男人平淡無波的臉,“謝謝王爺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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