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妃娘娘身邊的翠兒被人在竹林里殺了,老奴已經安排時四帶著守衛去四處搜查,并且已經在倪紅苑四周加派了人手,現在府里不安全,所以請王爺和娘娘小心。”余管家恭敬地回答,不敢有絲毫怠慢,仿佛玄尊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歐陽倪聽到翠兒的死訊身體不由地瑟縮一下,皓腕下意識地抱緊玄尊,臉上帶著驚恐之色。“爺,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是想對付我嗎?”
玄尊劍眉斜飛,如玉般的臉頰頓時染上一抹戾氣,他溫柔地拍了拍歐陽倪的肩,想安慰她,讓她不要害怕。他對著緊閉的門棱緩緩說道,“知道死因嗎?是誰發現的?”
“是紅妃娘娘身邊的纓兒。翠兒是中了晴花毒,一針斃命。可以看出,此人的武藝非常精湛,應該是一個職業殺手所為。”余管家雖然已經四十有余,但處理事情毫不拖泥帶水。“王爺,您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想明天宮里一定會有人來傳召的。”
玄尊點點頭,對于這件事他已經猜出一點端倪,只見男子嘴角斂笑,一副處之泰然之色,“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時四時刻巡邏,他想讓我們緊張,那我們就緊張給他看。”
“是!老奴遵命!”余管家說完,便帶著守衛離開了書房。
“爺,我好怕。”歐陽倪低喃,手上的力道越發緊了一些,生怕玄尊離開她。
男人將她攔腰抱起,慢慢向軟榻上走去,“倪兒,我會一直陪著你,放心睡吧,有我在。”
諸葛蕓已經不記得是如何回到別苑的,只知道自己渾身無力,軟弱如泥。青兒見她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不由地又哭了出來。她上前扶住諸葛蕓僵硬的身體,輕輕喚了一聲,“姐姐。”
諸葛蕓心有余悸地看著青兒,隨后緊緊地抱住她,翠兒的慘狀始終呈現在她的眼前,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她好害怕,要告訴玄尊嗎?如果玄尊不相信她的話,那么她和青兒的命就朝不保夕了。但是如果不告訴他,那玄王府以后不知要有多少人會喪命。她要怎么辦?怎么辦?
從她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她們的目標竟然是她!諸葛蕓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像她這樣在府中不得寵的妃子有成千上萬,她的存在與否根本不可能對別人產生阻礙。難道是紅妃嗎?倘若僅僅是為了爭寵,那她的對象也找錯了啊?
可是翠兒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嗎?不行,她不能讓纓兒一次次的囂張下去,上次青兒的事情就是拜她所賜,而那件事讓青兒在整個玄王府都抬不起頭來,她一定要還青兒一個公道!
下定決心,諸葛蕓慢慢放開青兒,隨手拿起匕首藏于衣襟,然后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姐姐。”
“在這等著我回來,哪都不要去。”話音未完,女子已經消失在別苑外。
別苑地處玄王府的西北角,而文書房卻建在最南端。這座府邸是玄尊在他十八歲那年出征蠻夷得勝而歸時,皇帝特意賜賞。同年,他又一次智出奇兵以少勝多平了北彊之亂,皇帝為此又賜了他定安王的稱號。定安王,顧名思義,這個名字在整個中原無人不曉,無人不忌。
而這一切,都是他努力的結果。她記得青云曾經說過,玄尊的童年過的非常慘烈,他的性格多半是由于小的時候在陰暗中長大所致。當朝皇帝有多不在乎他,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如若不是他如此的上進,又怎會有今天的成果?
腳下不穩,她剛要摔倒,卻有人從身后扶了她一把。諸葛蕓剛想答謝,匕首卻毫無預兆地從前襟滑了出來,掉到琉璃的小道上,傳來一聲清翠的響音。
莫天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諸葛蕓柳眉微蹙,偌大的玄王府,幾千名守衛,而對于面前的男子來說,竟猶同虛設,來去自如。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干凈的笑容,不同于玄尊的似笑非笑,他總是給人一種溫暖,即便是不笑,也會讓人看看都覺得心安。諸葛蕓撿起匕首,眸子傾刻變的冷漠,“你來這里做什么?該不會又來害他吧!你該知道,你打不過他。”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關心我嗎?”男子故意曲解詞意,一身黑色夜行衣將他的身材趁的更加修長。他瞄了一眼女子手中緊握的匕首,眸子邪惡輕揚,“這么寶貝?”
諸葛蕓不想理他,她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面前的男子并不是壞人,或許是因為他三番五次的救她吧!以他對玄尊的了解,玄尊也定然不會笨到對他一無所之。
女子瞥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她想,他應該不會笨到等護衛發現后在離開吧。只是這次,她真的猜錯了,只聽男子在身后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去找他說明一切,你以為他會信你嗎?”
諸葛蕓驀然轉身,一雙微怒的眸子狠狠盯著莫天平淡無波的傾世容顏,“你都看見了為什么不救她!難道你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嗎?!”
莫天有一瞬間的錯愕,他是不是冷血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你不要去找他,即便他相信你的話也不會有所行動,我了解他,以他的行事作風一定會靜觀其變。對于那個被害的丫寰,他其實在意的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而是最終的指使者。如今你過去找他,這只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莫天毫不理會女子臉上排斥的表情,他只是單純地不愿意看到她再一次身臨險境,說完這些話,男子一旋身,人影瞬間消失在空寂的黑夜之中。
“王妃,發生了什么事?”時四帶著幾名守衛走了過來,他上前微微行禮,一雙利眸橫掃一眼四周,視線最終落到諸葛蕓手中的匕首上,他微微一怔,立刻又恢復了過來。
諸葛蕓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視線順著他的眼睛看來,她急忙將匕首塞進前襟,然后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出來隨便走走。現在就要回去了。”
時四看著女子逃也似的身影不由地皺了下眉頭,從小就跟在玄尊身邊的他,對諸葛蕓的反應及那把短劍又怎么會毫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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