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我連著好些日子沒有在見到怪痞子。好在我還算自由,可以隨意在院子里走動,只是不得出府。死妮子綠萼見了我,也總一臉的神秘,府里眾人見了我更是遠遠地便躲開,如逼瘟神。
我本不是甘于平凡的人,這般的日子,實在已經厭極。
這日,風和日麗,我早早的起身。任由小妮子替我挽了發,我便琢磨如何才能擺脫綠萼的視線。
我突然俯身,裝肚疼。為了瞞過小妮子犀利的眼神,我不得不鼓足了勁,擠出幾滴眼淚。
小妮子見狀,也慌了手腳,慌忙的扶我坐在床沿,臉色焦急,“小姐,你先忍著,我這就去找了王御醫過來。”
我待綠萼前腳剛走,隨后便逃也似的飛奔出了院子。我的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就是苦竹林后面的神秘小屋。
我這幾日間,早已尋找各種名目,將最近的捷徑打聽的仔仔細細。此時,只穿過幾個庭廊,便到了那片小樹林的近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怪,我心里總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站定,屏住呼吸,遂深深吐出一口氣,走進了苦竹林。
林子后面是一間小小的院落,異常整潔,倒像是有人常住。幾株梅花開的正艷,我識的是怪痞子告訴過我的苦梅。
苦竹林,苦梅,到底有多苦。
我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屋門竟是開的。挑花的暗色木門,我輕輕一推便開了。有一股涼風突地吹來,冷颼颼的,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我走進屋子,才發現這里也和別處一樣,像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毒蛇猛獸,鬼魅麗影,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仔細觀摩,屋里的擺設卻是極其講究,像是住著身份高貴之人。我不由揣測,這里住過的人會是誰。
我穿過芙蓉刺繡屏風,繞進了里屋。掀開粉綠的長沙流蘇隔簾,我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床畔低眉刺繡的女子。
女子低著頭,我沒法看清她的容貌,只衣著上便可看出她的身份尊貴。
我站在簾側,突覺自己的冒昧,但此時總不能裝沒事人一般,退出去。正考慮自己該如何開口,如何稱呼。
“楓兒,是你來了么。”女子抬頭看向我,甚是嬌俏的容顏,只是眼角眉梢都似恨。她看見我的那一瞬,柔和的眸子,突然變得兇狠可怖。眼里發出了可怕的紅光,臉型扭曲。
我還未來的及反應,女人已經沖到了我的面前,掐住了我的脖子。
“賤人,你終于落到了我手里,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哈哈…你去死吧。”女人近乎瘋狂,兩只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兩手用力的掙扎,哭喊,撕咬,踢打,奈何她力氣實在之大。心下悲哀至極,難道我常嬌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個精神失常的女人手里。
莫怪說好奇心害死貓,若是我乖乖的呆在絡合閣,今日也不會枉死。
我索性放棄了掙扎,本來我就早已該死,索性將這條命還了回去罷了。
彌留之際,我只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依稀睜眼,看見怪痞子微慍的臉。我知道自己的這條命又一次的保了下來,倦極,頭一歪,睡了過去。
我醒來已是日上三更,一睜眼便對上小妮子含冤的雙眸。
“小姐,你若是覺得綠萼不夠盡心,大可回稟了公子,將綠萼還給公子。大可不必想此下策,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奴婢的公子考慮。”小女子說的鏗鏘有聲,讓我有一種錯覺,錯的真的是我。
我嘿嘿笑幾聲,和綠萼處的越久,我越是對這個一向淡漠的女子沒有一點辦法。
“小姐,奴婢去給你備點吃的。”說完斜睨我一眼,出了內室。
我這才覺得自己脖頸酸疼的厲害,順手拿過床頭柜上的銅鏡,鏡子里的女孩臉色蒼白,脖頸一道殷洪可怖的勒痕。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明明是溫順柔和的妙人,可她為何看到我便變得那般可怖。我仔細瞅著鏡子里的佳人,實在想不出頭緒。
心里郁悶之極,隨手將銅鏡丟在了地上,鏡子質量真好,竟也沒碎。
可惡的怪痞子,將我掠來此地,究竟有何目的。轉眼已有三月有余,他也不常見我,只將我軟禁在此地,究竟意欲何為。
我的美人爹爹,我的夫,我的剛得手還未奴役的美男奴隸。可惡,該死。
“小姐,公子待會過來。”綠萼人還未進來,聲音已經先飄來。進的里屋,看著地上的銅鏡,驚呼道,“小姐,你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摔了古鏡。”
綠萼一臉慌恐,急忙將古鏡撿了起來。細心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側的立柜上。
“不就是一個破鏡子,你用的著那般緊張,至于。”我斜靠在床側,譏諷道。
“小姐,這可不是普通的鏡子。奴婢…算了…小姐,以后切忌可千萬別再摔了這鏡子,小姐若是還信得過綠萼,聽綠萼的總是不會有事的。”小妮子也懶得理睬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立柜上的古鏡。似有難以言表的苦衷。
我也不由自主的看了那泛著昏黃光彩的古鏡,卻是沒什么特別之處,不由心里暗自嘲諷綠萼的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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