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蔓平安等候在年華酒店的后門處,想想剛剛的一幕幕,還覺得心臟砰砰狂跳著。伸長了脖子四面張望著,不由得又想起剛見鄭鈞潮時他被人追殺時驚心動魄的一幕,暗暗擔憂著他的安危。
等了有兩個小時,還不見鄭鈞潮過來找她,她的不安漸漸擴大,想著要不要到原地去找他,只是找到他時,千萬別是橫尸巷中吧,唉唉,萬一真的死了,她還得去通知他的家人,問題是他家人是誰啊?
正自胡思亂想著,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打開,露出一張蠱惑人心的面容,低沉的聲傳過來:“喬蔓,快上車。”
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她匆忙地上了車,坐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抓住他,上下打量著,借著酒店昏暗的燈光,見他一身深色衣服似乎干干凈凈,臉上也沒有任何傷痕。
車子緩緩開走,視線陷入黑暗中,她不放心地在他身上腿上亂摸一通以確定他有沒有受傷,因為她記得第一次見他時黑暗中可是一點也沒見到他的傷痕,結果在燈光處看時卻是傷痕累累。
鄭鈞潮被她摸得渾身發燙,
他冷絲絲地說:“喬蔓,你別亂摸了,我好好的,沒受一點傷。”
她住了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還好好地活著。”
聞言,他心里涌起了股股暖流,有一個人掛念著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江喬蔓接下來的話讓暖暖的心瞬間又變得冰涼。
“我還在擔心,萬一你死了,我該怎么向你的家人報喪,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啊?有心想丟下你不管,又怕你暴尸荒野怪可憐的,真愁。還好你總算是活著回來了。”
原來她擔心的是萬一他死了,她不知道該怎么給他家人報信,江喬蔓江喬蔓,我在你心里就這么個地位嗎?
扭臉看向窗外,挫敗地不愿意在理她,卻聽到江喬蔓問道:“既然沒死,又沒受傷,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和他們玩了會貓捉耗子的游戲。”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誰是耗子誰是貓?”江喬蔓挑眉一笑。
鄭鈞潮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回答,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車子停在了檳城一家小旅館,以江喬蔓的名義訂了間房。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本想訂雙人床的,只是他們來的太晚了,只剩下最后一個房間最后一張床。江喬蔓也沒有在意,鄭鈞潮更不會在意,反正兩人又不是沒一張床上睡過。
這一驚險的折騰,兩人早已饑腸轆轆,深夜又沒什么可吃的,江喬蔓嘆息一了聲可憐了我點的那些好菜,也只好將就著吃了些泡面充饑。
洗漱之后,江喬蔓困得眼皮打架,投身到床上便睡著了。
鄭鈞潮從浴室出來時,見江喬蔓縮在床的角落里睡夢正酣,他微微嘆了口氣,把她放平整,讓她睡得舒適些。
江喬蔓被他的挪動驚醒了,瞥了一眼,翻了個身,示意他早點睡覺。
鄭鈞潮躺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睡著,輕聲說:“喬蔓,明天我再陪你轉半天,下午你還返回吉隆坡回中國吧,他們不會追到這兒。”
“好。”她聲音細細的,含糊著說。
“喬蔓,若是有一日,我再去中國,再遇到你,你還能記得我嗎?”他悠悠地問。
她清醒了,翻身朝向他,卻見他雙眸灼灼地看向她,她心如火燒般的一燙,問道;“多久?”
“不知道,也許一年,兩年,三年都有可能。”
“那時候我肯定已經嫁人了。所以能記住你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點一。”她輕笑一聲。
鄭鈞潮臉色一片灰暗,江喬蔓笑道:“鈞潮,你好奇怪,干嘛一定要我記住你?咱倆本是毫無關系的兩條平行線,本來毫無交集可言,可是不知道咱們命里哪兒出了錯,成了相交線,你以為到了交點之后就走不動了是不?”
鄭鈞潮躺在了她的身邊,不再言語,是啊,交點之后,兩條線真的就停止了嗎,不繼續往前走了嗎?
江喬蔓拉了拉薄被,給鄭鈞潮也蓋上,輕輕闔上眼睛,心里涌起淡淡的憂傷,鈞潮,也許你現在對我有絲情意,我現在也不討厭你,我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一定是非尊即貴,天涯海角相隔,我們兩個終不是一條道上的。我,終不是你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在我還沒有愛上你之前,分開吧!
鄭鈞潮心里也是一片翻騰,他猛然想起圓智的話,他們兩人之間本就隔著千山萬水,還有未來不知名的障礙,算了吧,算了吧,本就是莫名其妙的相遇,既然這樣,就分開吧!原本兩人也不應該有什么交集不是嗎?對,一定是兩人命里出了錯。
第二天早晨,吃過兩塊面包,喝了一杯牛奶,江喬蔓抹了抹嘴問坐在對面優雅用餐的鄭鈞潮:“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鄭鈞潮吃完最后一口飯,用餐巾擦了擦嘴。
“蝴蝶園。”
“你的旅游項目里有這一項啊,看你玩得那么歡騰,干嘛還要去?”鄭鈞潮蹙眉問道。
“啊?”
“呃。”鄭鈞潮微一愣神。
江喬蔓呵呵一笑,不打自招,還說不是跟蹤她來的。
當下并不說破,心里是一片暖意融融,她笑意盈盈地說道:“蝴蝶漂亮啊,千姿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