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蔓心口一緊,招架不住這凌人的目光,慌忙低下了頭。
她眼角瞄到地下,看到身邊那纖細的小腿一直站立在身旁,雖然低著頭,但仍能感覺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充滿了審判,江喬蔓緊張的絞著衣襟,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片刻安靜,那雙纖細的小腿踩著細跟高跟鞋離去,她才緩緩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清澈無邪的眼眸,滿臉全是笑意。
她心頭松了松,對那漂亮少年一笑,少年露出一個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抱著一堆的四不像小動物走了。
眼見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她和鄭鈞潮兩人,她拍了拍胸口,正要轉(zhuǎn)頭和鄭鈞潮說話,卻見鄭鈞潮正深思地看著她,琥珀色的眼底一片暗沉,眸光讓人捉摸不透。
她咳了一聲,想鄭鈞潮應該是嫌棄她剛才丟人了,嘿嘿一笑:“那個,請問廁所在哪里?”
剛才被那絕色女人的凌厲眸光一嚇,尿意全無,這一會才更急切地想上廁所。
鄭鈞潮勾了勾手,她跟在他身后出了會議室,右拐到最里邊一間辦公室,推門進去,江喬蔓只覺眼前一亮,好大好氣派的辦公室,莊重又高貴。
沒心思細打量,鄭鈞潮指了指辦公室一角的一個門,酷酷地說:“注意點用,那可是我的專用廁所。”
江喬蔓沒時間與他搭話,隨手把紅色的挎包往他辦公桌上一放,直奔衛(wèi)生間。
琥珀色的眼眸轉(zhuǎn)向了桌上的紅色手提包,嘴角泛起一絲詭秘的微笑。
從衛(wèi)生間出來,江喬蔓輕笑道:“真小瞧你了哦,好有氣勢的鄭家主。”
鄭鈞潮雙眸微瞇,妖孽一笑:“很意外嗎?”
“呃,有些意外,青蛙變王子了。不過無論怎么變在我眼里還是那只呱呱叫的大-青-蛙。”她的聲音有些調(diào)笑,拖長了聲音,扮了個青蛙鬼臉,心跳卻由于他的笑容而加速幾拍。
鄭鈞潮面色微寒,江喬蔓心又快跳了幾下,想想還是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鄭氏的人,個個都很奇怪,她可不想引火上身。
她向鄭鈞潮伸出手,鄭鈞潮眉頭微皺著看著她。
莞爾一笑,她提醒道:“錢,說好的,我?guī)湍闼蜄|西,你給我回家的錢。鄭大爺,我看你現(xiàn)在也挺有錢的,我勞苦功高的,能不能多給點?”
了然的點點頭,鄭鈞潮道;“好吧,你回酒店以鄭氏的名義直接訂機票,酒店會直接和鄭氏結(jié)賬。至于回到中國的那部分花銷,我直接打入你的卡里,你的卡號我記住了。”
江喬蔓有些遲疑的問:“你真的會把錢打到我的卡里?給我現(xiàn)金多省事。”
“因為我身上從來沒有現(xiàn)金。”好臭屁哦,典型的豪門公子哥派頭。
“那好吧,你不會蒙我吧?”她還是表示懷疑。
“我蒙你干什么?好歹我也是鄭家家主,有必要去蒙一個小丫頭嗎?”鄭鈞潮的口氣有些不太好。
江喬蔓吸了口氣,要離開了,從此要離開纏了她一段日子的鄭鈞潮,心里還是有那么點的難過和不舍,她揚了揚唇,微笑道:“鈞潮,再見。”
鄭鈞潮唇角勾起一抹絕世的笑容:“機票訂好后,電話告訴我一聲,我就把錢打到你卡里。中午就在公司食堂吃點飯吧,一會有人帶你去。你走時我沒時間送你了,你多保重吧,再見,喬蔓。”
江喬蔓看著他,看著他蕩人心魄的笑顏,聽著他輕描淡寫的道別,只覺嗓子發(fā)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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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悠地在M城的街頭如孤魂野鬼般地飄蕩了了半天,心里糾糾地有些難以言說的細微感傷,這種感傷似極細極細的絲線在心口輕輕的拉一下,再拉一下,若有若無的牽扯著江喬蔓的根根神經(jīng),似痛非痛,似麻非麻。
返回酒店把自己投身到寬大舒服的床上,本想小寐一下,不曾想昨夜自己太過興奮,睡眠不太好,這一小寐竟然睡到窗外燈火通明,黑暗降臨。
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時間,她迅速爬起來給酒店服務臺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甜美的中文:“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
“麻煩幫我查一下明天飛往中國S城的機票……對,這一班可以,護照……你稍等,我看一下……”
江喬蔓把話筒夾在下頜和肩膀處,拎過小皮包,拉開拉鏈,手往里面摸索了一下,她立即驚出一身冷汗,包里的錢包,護照和證件包怎么全不見了,把包里的東西倒了個底朝天,邊護照的影子也沒見著。她一時僵倒在那里……
“小姐,請問你的護……。”話筒里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我護照這會沒找著,待會我再打電話給你們。”她急切地放下電話,護照丟失,意味著她的回程要推遲了。
她手忙腳亂地把整個房間找了幾遍,床頭,抽屜,幾乎把整張床都給翻轉(zhuǎn)了一遍,甚至房間里的死角處都翻了個遍,也不見有護照的任何蹤跡。再打電話給服務臺詢問清潔人員可有見,結(jié)果是沒有。
她急得頭上直冒汗,她記得昨天酒店登記過后,明明把護照放進包里的,怎么就不見了,因為手提包比較大,里面裝的東西多,今天送東西給鄭鈞潮時她也沒有留意護照是否還在包里,護照是昨天就已丟失還是今天丟的,還是上街的時候被小偷給偷了?越想腦門上的汗珠越多。
無力地坐倒在地下,思索著要不要去報警再去大使館補辦護照,可是她所有的證件都丟失了,補辦護照時會不會遇到麻煩?
不得已撥通了鄭鈞潮的電話,這人是她在泰國唯一能依靠的人了。話筒里傳來嘈雜火辣的樂鼓聲,伴隨著一聲好聽的懶洋洋的聲音:“機票訂好了?我這就把錢打給你。”
她帶著哭腔道:“我護照丟了。”
裝飾豪華奢靡的娛樂城半開包箱里,鄭鈞潮悠閑地躺在真皮沙發(fā)上,冷著雙眸面帶笑容地看著身邊那群闊少爺們對舞臺上那群妖嬈舞女或狠毒或諷刺的品評,心里一陣陣的厭惡,若不是看在普瑞斯的面子,他老早就起身走人了。身在豪門世家,該交際的還是得交際,即使心里再不樂意,面子上還是得過去。
聽到江喬蔓略帶哭腔的聲音,他煩悶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不少,聲音卻是輕輕淡淡:“確定丟了?”
“是的,怎么找也找不到,怎么辦啊?”
嘴角浮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眼睛半瞇著,在迷離燈光的閃爍下竟是出奇地絢麗,這絢麗引得周圍的雄性側(cè)目過來,眼神中多是嫉妒。
鄭鈞潮絲毫不理會這些雄性目光,對著話筒淡淡道:“報警吧,然后去中國大使館補辦一個。”
“問題是我所有的證件都丟了,補辦會有麻煩嗎?”
“不知道,你問一下就是了。怎么這么麻煩。”
簡潔的話語,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寒了江喬蔓的心。
“那就這樣吧。”她識趣地放下了電話,人家鄭大家主現(xiàn)在哪有時間操心她這小人物的事,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呢,只聽那喧鬧的樂鼓聲就知道。
鄭鈞潮啪地一聲合上了手機,起身對身邊這群混世少爺?shù)溃骸皩Σ黄穑矣惺孪雀孓o了。”
普瑞斯眨了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笑道:“又去赴哪個美女的約?”
鄭鈞潮沒好氣地丟下一句:“關(guān)你何事?”
普瑞斯把頭埋到了沙發(fā)里,也不生氣,笑得滿臉開花:“當然關(guān)我的事,如果你約了哪個女人,我就不打算再約了。”
鄭鈞潮哼了一聲,扭身便走。
旁邊打扮如花孔雀一般的一位少爺,長得是面紅齒白,一身結(jié)實的白肉,看著鄭鈞潮離去的背影,聲音酸溜溜:“我靠,鄭鈞潮這丫的簡直就是一妖,老天對他太眷顧了,有著傾世的容貌,繼承著數(shù)百億的資產(chǎn),國內(nèi)外美女任他挑,同樣是人這他媽的也在不公平了。還有你,普瑞斯,長著一雙桃花眼,到處放電,被你禍害的女人可也真不少。”
普瑞斯甩過去一個冷眼刀子:“阿江,你和鈞潮不對路,不要扯上我,我可沒惹你。”
阿江悶聲不敢再吭,這普瑞斯也不是好惹的主,有著皇家淵源的狠公子,一般人想惹他也要掂量著。舞臺上的一曲終了,舞女們謝幕,阿江大叫一聲:“那領頭的娘們少爺我要了,你們誰也不要和我搶,否則小爺我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