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加深,冉云奕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手在腰間一拉一抖,一條長長的煙霧向著前面的白色身影疾馳而去,仔細一看,竟是一條薄得幾近透明的絲帶!
冉云奕腰間竟然藏了一條只有女子才會常用的絲帶!
眼見著那朦朧的白色絲帶向著女子的腰間卷曲,這要一卷住,只要冉云奕輕輕往后一拉,她就得落入冉云奕的懷里。
可是女子好像背后長了眼睛,在絲帶近身之際,身子如靈蛇一般以不可思議的扭曲一轉一彎,向著地面急速墜去,速度之快猶如有人從上方狠狠一掌將她拍落下去!
冉云奕大驚,以為她出了意外,收回手中的絲帶就向落地的人奔去,可是他手中的絲帶剛剛收起,就看到本是往下急落的女子沒等腳沾地就以同等的速度又向前飛馳,這次不再飛上竹林上方,只在竹林中繞行!
“沒想到武林人人覬覦的天蠶綾在奕王的手中。”
冉云奕聽到她的話才放下心,自動忽略她話中的諷刺之意,爽朗一笑,道:“仙兒,你既然認識天蠶綾,就應該知道天蠶綾的厲害,還是乖乖認輸吧。”
白衣女子沒有答他的話,冉云奕腳下不停,手中的天蠶綾再次發出,神色比之剛才有了輕松愉悅的表情。
白衣女子本是想借助林中翠竹的阻攔,讓冉云奕沒有辦法使用天蠶綾,卻不想天蠶綾真如靈蛇一般靈活,根本不受竹子的阻礙,直直的向著她的腰身纏來。
天蠶綾雖被武林公認為第一至寶,卻并沒有太多人對它熾熱追求,因為天蠶綾嚴格來說是女子使用的武器,成名的武林俠士對于女子之物多有不屑,一般搶奪之人也只是為了送人。
天蠶綾的大小只有一塊手帕大小,可是一旦擲出,卻有兩丈不止,一旦纏身,再難脫離!
蒼郁、幽離悠閑的站在林口觀望,不時交頭談上兩句,一臉欠揍的樣子。
白衣女子終究沒有逃過天蠶綾的追捕,纏在腰間的一縷,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只是一圈煙霧而已,可是憑她怎么甩、解,就是不能將它從身上去除。
“怎么樣?你輸了!”冉云奕笑的一臉愜意,緩緩走近。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白衣女子不再糾結腰間的天蠶綾,欺身上前欲奪冉云奕手頭的天蠶綾頭,她知道只有拿到天蠶綾她才能將天蠶綾從身上撤離。
女子一身白衣,冉云奕一身墨藍,遠看就是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不斷在分分合合,交叉跳躍,兩個人影周圍還有一圈淡淡的白霧繚繞縈舞!
看著煙霧的圈子越來越小,蒼郁、幽離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人倚著一根竹竿。
“這下爺的心上人跑不了吧?”
“目前看來是這樣。”
“怎么是目前啊?天蠶綾的厲害你又不是不清楚,只要王爺不收回,仙姑娘就算本領滔天也別想脫身。”
“嗯,是這樣不錯,不過這樣一來,王爺是一定會娶仙姑娘做王妃了。”
“這樣不好嗎?仙姑娘做了王妃,爺就再也不用整天臭著一張臉了。”
“仙姑娘當然好,可是…你不覺得琴側妃其實也不錯嗎?如果仙姑娘做了王妃,王府里就更沒有琴側妃的地位了。”
“咦!幽離,你什么時候跟琴側妃關系這么好了?竟然已經開始為她擔心了!”
幽離白他一眼,正色道:“你這些天在府里的時間少,自然對琴側妃不了解,其實除了臉上那塊傷疤,琴側妃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不像那個綠夫人,整個一花蝴蝶!”
蒼郁道:“是嗎?看來你對這位琴側妃的印象很好啊!”
“等以后接觸的多了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嗯……能讓你幽離都認可的人想來是真的不錯的,好吧,等回去…糟了,爺!”
幽離嚇了一跳,等發現冉云奕那邊的情況,身邊早已沒了蒼郁的人影,不敢怠慢,急急向冉云奕奔去!
“爺,您沒事吧?”
“沒事。”
蒼郁、幽離不敢多問,一看情況就知道他們家王爺沒能制服仙兒姑娘,而且看那一身無力的樣子,好像還著了人家的道,看冉云奕除了無力沒有什么大礙,兩人也不敢多言,默默站在邊上等候。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冉云奕才緩緩起身,什么話也沒說,踏步走了出去,蒼郁、幽離對望一眼,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冉云奕將遇到白衣女子前后所有的情節在腦中過了一遍,一些東西在心中漸漸清晰,剛剛是他大意了,才會不小心中了她的云端,輕聲一笑,冉云奕一點兒也沒有輸了的懊惱,心里愉悅極了,幸好她用了云端,他心中才有了頭緒。
如果說上次他們在此中了痕沙,她是碰巧有解藥,那么這次她使用了云端,他就能確定她跟彼岸涯一定有關系!只要有了這個線索,他不怕會找不到她。
“蒼郁,去調查一下這兩個月來忘塵樓的人有誰來了京城。”
“爺,難道您懷疑仙兒姑娘是忘塵樓的人?”蒼郁驚道,可是一想,不對,忘塵樓的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救人,而仙兒姑娘很明顯已經救過王爺的命了。
“不錯,剛剛她對我用了云端,并且走的時候給我吃了解藥。”
要不是如此,他還不能確定她一定跟彼岸涯關系匪淺,如果只有忘塵樓的毒藥他還可以認為她只是忘塵樓的買主,但是忘塵樓的解藥,除了忘塵樓的人,買也買不到!
一般中了忘塵樓的毒,只有想辦法續命,然后想辦法到彼岸涯,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拿到解藥,只是中了忘塵樓之毒的人都是對手極力要鏟除的人,有沒有能力活著走到彼岸涯都是個問題。
蒼郁聽得一頭冷汗,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家主子剛剛已經在鬼門邊走了一趟,如果那個女人沒給解藥,那后果……天啊,不敢想象!
“給你三天時間。”
蒼郁還在后怕,就聽到前面的冉云奕扔過來一句話,聽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又是一頭冷汗直冒,三天?好吧,誰讓人家是主子,主子有令,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的想辦法去摘!
冉云奕回到王府,沒有往自己的院子去,而是徑直的去了流琴苑,搞得跟在后面幽離一頭霧水!
流琴苑里不似以往喧鬧,冉云浩竟然安靜的坐在院子里,托著下巴,仰著臉,眼瞼半合,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一旁的挽琴。
冉云奕走到門口,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望著主屋外那副唯美的畫面:挽琴手執一本厚厚的書,認真的看著,從門口這里望過去,只能看到她完好無暇的左臉,一身月白色的羅裙,一頭烏黑柔順的發絲松松的挽了一個鬢,用一只雪簪插著,幾縷青絲垂在耳邊,在微風的吹動下輕輕的飄蕩著!
她頭上不知何時落了幾片梨花,晶瑩如玉,反照出點點陽光,被微風吹動,有的順著烏發滑落,有的眷戀的停留在發間,上方還有紛紛梨花玉瓣不時在微風中凋落,飄飄蕩蕩如蝴蝶般,搖搖擺擺落到她頭上,再滑落,她靜靜的,整個人安靜優美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是了,流琴苑正屋前種植了兩棵梨樹,現在正是梨花紛落的時節!
挽琴就如一個梨花仙子般坐在樹下,晶瑩的花瓣如玉,時時落上她的頭發,再飄落,美好的讓人自慚形穢!
冉云奕心中微微一動,這樣的感覺……好奇怪!
“哥哥!你怎么站在門口啊?”冉云浩驚喜出聲,說完之后皺起一張臉,似乎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望著挽琴,可憐兮兮的道:“琴兒,我不是故意說話搗亂你的,你…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挽琴已經放下手中的書,望了門口一眼,道:“我知道,我沒有生氣。”
冉云浩聽了立刻笑顏如花,再也坐不住,跳起來向冉云奕跑過去。
“哥哥!”
“奴婢見過王爺!”四個小聲談笑的丫鬟聽急忙行禮。
冉云奕疼愛的拍拍撲進懷中的弟弟,淡淡的讓她們起身,又對著笑問:“阿浩今天玩得開心嗎?”
冉云浩從他懷中抬起頭,認真的想了想,雖然今天琴兒沒有陪他一起玩,不過看琴兒讀書也很開心,于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冉云奕笑笑,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道:“皇兄有話要跟你的琴兒說,阿浩一個人去玩一會兒好嗎?”
冉云浩開心的道:“好!琴兒,我先去外面玩一會兒,等會再回來陪你看書好不好。”
“好,阿浩去吧,要小心一點兒!”
織雨、織雪緊跟著冉云浩出去了,挽琴才收回目光,臉上的笑容也一并收起,對著發愣的翹兒、紅玉道:“紅玉,上茶。王爺請坐。”
“不用了,本王問一件事情就走。”冉云奕沒有坐下的意思。
“王爺請問!”
“你是不是認識她?”
挽琴一臉不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這是什么意思?他是誰呀?男的女的?
“恕挽琴愚昧,不知王爺說的他是指何人?”
冉云奕仔細的打量著挽琴的神色,看不出絲毫敷衍,心中微惱,想開口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仙兒只不過是他一個人承認的名字!
走至石桌前,坐下,對幽離道:“去書房將她的畫像拿過來。”
冉云奕沒發話,挽琴就站著沒動,眼睛低垂,只盯著自己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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