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大陸370年,乾水國野心勃勃發(fā)起了對炙火國的戰(zhàn)爭,經(jīng)歷了長達(dá)三年的帝都保衛(wèi)戰(zhàn),炙火國敗亡。
377年,炙火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第四個年頭。
砰!砰!砰!
狹窄的牢房內(nèi),不斷的傳出一聲又一聲的撞擊,仿佛在壓抑著痛苦一般的悶哼聲,不斷的在空曠的塔內(nèi)回蕩。
“臭小子,跟我裝,再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哈哈,起來啊,你不是骨頭硬嗎?”一身鎧甲的士兵,扭曲的臉上,滿是泥污,堅硬的鐵靴,不斷的踢著蜷縮在墻角邊的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影子。
大力的沖擊,踢得她頭暈?zāi)垦#樦o咬的牙關(guān)中緩緩的滴在潮濕的雜草之上。“求求您,別打了。”
聞言,瘋狂毆打著她的士兵停了下來,眼神中帶著憤怒,非常不悅有人打斷了他的樂子,冷冷的掃視著瑟瑟發(fā)抖的人群道:“嗯?怎么?你們想要出來頂替她?”
“大人,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一定收下。”高大的男人,眼中流露著恐慌,這樣誠惶誠恐的表情,讓先前還憤怒的士兵,感覺到了無上的光榮,低頭輕蔑的看了一眼男人那污穢的手中握著的一塊紅色礦石。
“算你識相!”他掂了掂手中的礦石,矮身走出了奴隸牢房,對著兩個跟班說道:“我們走!臭小子,看你明天是不是還這么走運!”
王八蛋!
這里是什么地方?
剛剛清醒的聶霜,只是才動一下,就感覺渾身上下,骨頭似被人拆了一般。佝僂著身體,手中的硬物實感,讓她略微有些疑惑,張開那血跡斑斑的小手,入眼的是一塊翠綠欲滴的原石。中空的部分,是一圈金色的物質(zhì)。怎么會有人在做工這么粗糙的玉玦中嵌入金扣?
一陣錐心的疼痛席卷,她收回了對手中玉玦的研究,只是下一秒有些愣住了。這手是不是有點太小了這副身體,看上去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對了,我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我應(yīng)該葬身大海的,怎么會感覺到疼。
“少主,你怎么樣?”耳邊傳來粗重的低喚,聶霜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劇烈的疼痛再次席卷,她心中大罵:誰啊,這么沒常識,不知道受傷的患者不能隨便的搬動嗎?
啊……啊……啊……
旁邊都沒有人敢來靠近,周圍的氣息,發(fā)霉腐臭的讓聶霜皺眉,一個說不出話的聲音,吵得她頭疼。
“沒事,沒事,狗兒,他沒事,一定也會向平常一樣,睡一覺傷就好的差不多了。”說著,那個粗獷的聲音稍微停了停,似乎在整理東西,聶霜渾身疼的好像被車碾過一般,眼皮沉重。
深夜,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她掌心中,那顆翠綠的石頭中,金色的物質(zhì)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隨即便熄滅,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清晨。
此時聶霜已經(jīng)瞪著眼睛,看著那堅石壘砌的牢頂,足足有三個小時,在這過程中,她連大氣都不敢喘,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改變不了眼前的事實。
她的眼睛,終于眨了眨,手指頭動了幾下,卻沒有預(yù)期中的疼痛,難道前一天夜里的記憶都是假的?不對,手還是這么小,小的都遮不住窗外的光線,可是為什么她一點這個身體前任的記憶都沒有?
鐺鐺鐺。
就在這時鐵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鑼聲。
伴隨著格噠格噠的腳步,似乎是什么金屬擊打在地面上的脆響一般,朝著牢房的方向快速靠近。所有奴隸都站起來了。
“都給我滾出來。”聶霜被人一把拉了起來,站在奴隸的后方。
士兵隊長的眼神,在聶霜的身上掃視了一眼,見她身上的傷都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眼神更加的陰毒,厲聲喝道:“告訴你們,今天老子心情不好,都給我老實點。”
見所有奴隸都惶恐的向后蜷縮著,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士兵打開了牢門,一個接著一個,將奴隸們?nèi)慷继吡顺鋈ィ?dāng)然,輪到踢聶霜的時候,還特別關(guān)照的多踢了兩腳。
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兩眼昏花的聶霜猛的一個趔趄向前一撲,險些跌倒。
“蠢貨!快走!”
怎么會這樣?
聶霜酸軟著身子,艱難的爬了起來,緊握著雙拳,死咬著牙關(guān),繼續(xù)向前走。誰知那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的及肩黑發(fā),卻猛的被人拉住,刺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后傳來一聲譏諷的大喝:“小子!把頭抬起來!”
聶霜眼神驟然冰冷無比,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仿佛能夠噴出火一般,誰知那士兵卻一點都不怕,竟然狠狠的拉起她的下巴,拎著一條鐵鏈,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低頭,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上,竟然還套著一個項圈,一個小孩手臂粗細(xì)的鐵鏈長長的拖在地上,。
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震驚之際,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一帶,鐵鏈嘎啷一聲繃直,聶霜被這股力氣,拖著跑了十幾步,這才跟上了先前的隊伍,而同時,也走出了他們所在牢房。
“沒事吧!”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關(guān)切。
她搖搖頭,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那是一個高有七尺的中年大漢。亂亂的絡(luò)腮胡子,蓬頭垢面,只是那雙眼睛,卻沒有一個經(jīng)受百般折磨的奴隸該有的渾濁與倦意。
“大叔……我沒事……”聶霜剛要道謝,誰知眼前的景象,卻驚的她,無法說出話來。那是一條仿佛無限延長的臺階一般盤旋而上,而腳下也足有20層樓那么高。
這竟然是一個中空的圓塔。
此刻每一層的通道內(nèi)都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倦,不甘,有的甚至滿身干涸的血漬,令人不忍去多看。
其中,讓聶霜十分在意的是,幾個獄卒裝扮的士兵,正拖著幾個“尸體”,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聶霜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莫明的沖動,那些人竟然就這樣被鐵鏈拉著,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