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夏雪他們便拿來了早膳,一碗瘦肉粥,一碗豆豉,這是我最愛吃的早餐。他們總說吃得太清淡,比廟里的尼姑還不如。我說他們太夸張,廟里的尼姑哪吃得比我好?我又說這樣即有營養,節約米糧等等,說了一大堆大道理,他們始終拗不過我,只好隨了我意。
晨,我在給花和茶樹除草,還有我的蔬菜。才一個月,它們就長出嫩嫩的葉子來,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吃了,真好。特別是吃上自己親手種的,那更是爽。想到這里,我就忍不住笑,那時的心情比現在的不知好多少倍吧。
“皇上來了,現在已經到夜挺門了,趕快叫你家娘娘接駕吧。”
“皇上來了?”臉上毫無喜悅,只是苦著臉驚奇地問他。
“是啊,這會兒已經到夜挺門了。”
“皇上怎么會來?”
“你問那么多干嘛?還不快去叫你娘娘準備接駕。”
“哦。”
這個公公看起來跟我爸爸大差不多,但是他那滿臉的橫肉,掩蓋了他該有的皺紋。尖尖地太監聲音,再加上他那著急,滿臉的肉湊在一塊,好是滑稽。轉身就忍不住咧嘴大笑,到了寢殿就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秋雨問我笑什么,我這才想起皇上快到了。趕緊叫她們七手八腳的幫我更衣,頭發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讓她們隨便挽起。
“皇上駕到。”
這么快,她們嚇得手中的發簪‘噔’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我趕緊叫小呂子和小劉子把那張百花引蝶的屏風放在廳內。來不及梳妝打扮了,趕緊扯來絲巾蒙住臉,匆匆往大殿走去,裙擺太長,一個不留意就踩住了裙角,差點絆倒,幸好秋雨眼明手快,及時把我扶住,這才走到屏風后面穩穩當當坐好。
“皇上駕到。”
又駕到?自己進來不就行了嗎。非要人人都向你三跪九拜的?哼……
“玉妃怎么不出來接駕?”
這好像是那昏君的聲音,而且已至殿門口了。
“回皇上,娘娘染上紅疹,至今仍未好轉,娘娘怕傳給皇上便沒有出來接駕,請皇上恕罪。為安全起見,娘娘特意設了屏風,皇上請。”
秋雨戰戰兢兢的回答著,她的勇氣值得表揚,也不愧我對她那么好。聽到腳步聲漸進,心里砰砰的跳,千萬不要進屏風后面來啊!
“皇上萬安,臣妾恭迎皇上。”一時情急,經忘記了裝喋。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免得再生枝節。
“你不是玉妃。”
我一身冷汗,上次我著裝跟這次的確是相差太遠,聲音也變了,怎么解釋呢?
“皇上說笑了,上次皇上見妾身時是因為恰巧患病,已至全身浮腫,至今,臉上的紅疹都未消除。”聲音就像大家閨秀的淑女形象,沒辦法,該圓謊是要圓謊。
“那怎么連聲音也都變了?”
真是咄咄逼人,就知道皇帝是生性多疑的。
“那時是妾身患有傷寒,所以聲音才會變得尖銳。”
“是嗎?”
這個皇上是咋回事?怎么說什么都不信啊?我承認,我說得是夸張了一點,但也合情合理啊。
“臣妾不敢欺瞞陛下。”
良久,他都沒說話,我也沒說話,見他坐下,我才敢坐下。夏雪春梅上了茶,秋雨回到了我身邊,我也不拐彎抹角,首先打破寧靜:“不知皇上怎會到臣妾這偏僻之地來。”
“上次朕來這兒,見這兒的布置很是清靜雅致,近日在朝堂上遇到煩心事,便想到愛妃這兒來坐坐。”
他的口氣很像是在跟老朋友說話,溫雅,平和。他明知道我一直在說話避他,也不戳穿我,這是何意?
“皇上平日可喜歡喝茶?”
“朕對茶無甚研究,只知它可解乏提神,所以夜深便喝些。”
“茶可解乏提神是沒錯,但是它也令人煩躁的心情平和下來。使人茅舍頓開,想出對策。”
見他沒說話,定是不解了,便緩緩道:“陛下何不放下心中的煩悶,端起桌上的茶杯,細細品品如何?”屏風上的身影按照我說的做,嘴角不覺翹起,成弧形。
良久,他才放下茶杯,靜坐了一會兒,然后起身道:“愛妃的方法果然奏效,朕想出良策了。”說罷便起身走了。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獲得自由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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