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多久了?”
“妹妹,你去哪里了?怎么此時才回來?”以上前一把拉著我,親切地說。
一年的時間拉我們的距離拉得很近,我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并結拜成了異性姐妹。和她相處久了,才知道她雖是個溫文嫻淑的女子,卻也很愛說笑。我跟她講宮外的事情,她聽得興致昂昂,說等出了宮定要好好去玩一玩,見識見識。
“姐姐教了我舞蹈,我也要學以致用啊。那日我見梅軒的雪開得極好,便想在梅林中起舞一曲,雖然沒有音樂相伴,卻也跳得盡興。以后我們倆一起去那里練練,包你也和我一樣興奮不已。”我微笑著對她說。她也是眼中滿含憧憬的笑著看我說,她笑得很真誠,我們倆笑得都很真誠,毫無雜質的笑容。我想那樣的笑容是最美的,最能打動人心的??墒撬犕旰竺婺蔷洌θ菥筒辉倭?。但是她還是說了聲‘好’。我也是滿滿的期待那樣的場景,和好姐妹在梅花林里翩翩起舞,琴瑟和諧的。
“我……我被皇上看中,被封為美人,今晚便要搬去春華殿,今天是特地來向你告別的?!彼荒樀谋瘋?,眼淚不住地流,我也替她感到痛苦,現在說什么都遲了。但是我還是想問她。
“可是……”
“什么都不重要了,除了你,過去的事我都忘了?,F在我是皇上的女人,只能屬于皇上。”
我還說完她便制止我的話,她知道我想說什么,我們心知便可。我想說的是:可是你愛的不是皇上啊。就算你已經屬于皇上了,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永遠只在他身上。
“昨天皇上心情煩悶,便傳我們前去彈奏樂曲,皇上聽了我們的曲子不但心情沒有好轉,反而大發雷霆,要治罪我們。然后……我逞一時之能,說愿意替皇上重彈一曲,保證皇上心靜寧和,皇上便許了。起先我只是斗膽一試,卻毫無把握,誰知琴聲一起,皇上便平靜了下來,他聽完之后不再緊皺著眉頭,只是坐著坐著。然后譴退所有人,獨獨把我留下,問我怎么會彈這首曲子,我便說是從一個好姐妹那里聽來的。他聽了點點頭,不再說什么。當晚便臨幸了我?!?/p>
為什么皇上聽了一首曲心就靜下來了?這太不合常理了,我便問:“那你彈的是何曲?”
“就是之前你彈的那首《梅花三弄》,當時我聽著覺得很特別,又令人的心通暢無比,便斗膽一試,哪知會發生這種事?!?/p>
說著,她眼里盡是懊悔,可是我心里卻不好受,她彈的是《梅花三弄》,皇上還問她如此奇怪的問題,難道……我心里一落,怎會這樣?我唱《梅花三弄》只有秋雨和他聽到的,就連敏莉也只是聽到我彈的曲調而已啊。希望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娘娘,今日是除夕之夜,您真的不去赴宴嗎?”
“怎么了?你想去?”今天是除夕,這是我第一個在皇宮里過年,竟如此冷清,冷清的好啊,冷清了就安靜。太后她老人家一早就派劉嬤嬤來告訴我,讓我出席今晚的晚宴,我推辭了,既然要斷絕,那就徹徹底底的與外界隔開,不想這一生在血腥中度過,那就永遠也別與戰場沾邊。我看秋雨的神情是很想去的,只是不知道她想看見的人是誰。
“奴婢只是替娘娘感到惋惜,如此大好的機會,娘娘錯過了,實在可惜。”
看她低著頭說,更覺得她是心虛,我也裝作沒看見。
“秋雨,你跟著我快一年了吧,我的脾氣難道你還不了解嗎?自我踏進這倚霞宮,就沒想過要走出過?!币娝蛔髀?,我繼續道,“今年的除夕,我們自己也能熱熱鬧鬧的過?!?/p>
黑夜即將來臨,太后又派人來催我去,我還是回絕了。過年前我就著人買了些過年的用品來,現在他們已經都弄好了,不管是屋檐下,還是樹上,亭中,都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我看著就歡喜,這倒不像是過年了,倒像是過元宵??粗麄€倚霞宮一片喜氣洋洋,臉上盡是苦笑,往年過年都是和家人一起過的年,可今年就不同了,是我自己一個人過,沒有親人陪在身邊??煲荒隂]見了,父親,哥哥,你們好嗎?還有師父、師兄、小師弟,你們是不是都在怪玉兒?。繋熜?,是玉兒對不起你,你的人生還很長,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與你攜手到老的愛人,我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