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終于來啦?”
我剛走到我們相約的地方,我剛在走進,就看見敏莉上前來。她說話總是帶著淡淡笑意,對我說,眼睛卻多了幾分友情。
秀云見到我,也問:“怎么這么遲才來啊?”
“還不是那個惠妃,老是和我們家娘娘過不去。”我還沒開口,夏雪又憤憤不平地說。
“你遇到惠妃啦?那她有沒有難為你啊?”見到秀云一臉的緊張,我突然好感動。
“你放心,我沒事,她也沒難為我。倒是閑聊了幾句。”
我輕描淡寫的將不愉快的事情一句帶過,真的不想再提起,想活得開心一些。
“那就好,我們都準備好了,快開始吧!”
“嗯。”
還是敏莉了解我,連忙岔開話題。我們到一草坪空處擺下樂器,秀云擅長彈錚,敏莉敲揚琴,而我則是彈琵琶。琵琶雖然不是我精通的,但是經過這一年的苦練,也算是彈得出神入化。我們彈的是新作的曲子,為解宮中煩悶,我們齊編曲目。這首目其實是我作的,然后給她們參考,提出意見,再作修改。沒想到她倆看了十分贊許,便約好今日一同彈奏。這首曲子帶著濃濃的思念之情,但不是思念戀人,而是思戀家人,凄苦委婉,悲涼哀轉。沒想到我們默契如此之好,一曲下來竟沒有奏錯或走掉一個調子。我們又奏了幾遍,便歇息了一會。
我們休息了半盞茶的時間,又開始練,這是最后一次練這首曲子。
風涼夜靜月潔
若思往日承歡膝下母慈子孝
秋風掃盡宮門夜落葉無根處
待字閨中宮門等候
一朝富貴一夕落
等待只是黃堆里
往事待追憶
中秋分月圓高掛共嬋娟
追月千里對影成三人
初入宮心如水
再經歷已照明
菊花隱山中已是不再追
彩云追月只為夢相安已下空編織
夢簍夢簍只是以場空
一朝富貴一夕落
等待只是黃堆里
往事待追憶
中秋分月圓中秋共嬋娟
追月千里對影成三人
初入宮心如水
再經歷已照明
菊花隱山中已是不再追
一曲過后,我便陣陣發呆,就如我唱的一般,我的夢,只是竹籃大水一場空而已。
也許是我唱到她們心坎里了,也不說話,各自想各自的。
突然一旁響起了陣陣掌聲,我們轉眼一看,竟是太后,還有皇上和雍王。我們齊齊欠身行禮,沒想到這個時候竟會遇上他們。剛剛那首曲子,他們定是聽得真真切切了。我唱得可是《長門怨》那類啊,雖然沒有那種帝王無愛的悲涼,卻也相近啊。慘了,完了!
“歌美,詞美。妙啊。真是妙啊!”太后老人家,我沒聽錯吧?你在夸我?
但我還是隱藏我的錯愕之態,平靜的臉上毫無波瀾,還是謙虛地說:“太后過譽了,只是臣妾昨夜翻看宮廷史書,不覺有些感觸,純碎是一時興起的大膽之作,硬拉著云充媛和陽芳儀來練曲。”這是我自己的犯下的錯,不能讓他人被我連累,便不打自招的如實說了。
“你不必辯解,哀家明白,你進宮一年了都未見過家里人,思念親人是在所難免的。況且你也是有感歷史,才有如此之作。哀家聽慣了宮里喜慶熱鬧的曲子,難得一次聽見如此感觸的樂曲,甚覺新鮮,更令哀家想起了先皇,想起了離去的親人。”
“臣妾觸及太后傷感之處,請太后責罰。”我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起來吧。彈曲消愁,也不是什么罪,懲罰什么?”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慈祥,很令人質疑。我依言站起,一副淑女的表現站一旁。她轉眼看去敏莉,仍是微笑道:“早聞陽芳儀琴技精湛,在樂工坊里是出了名的好。可否彈一曲來聽聽,也好解解悶。”
“是。”
我們轉到芬芳亭里依次坐下,太后自然坐于上位,而我就坐在皇上首下,秀云挨著我。而雍王自然坐在太后身邊,我們邊喝著宮女端來的茶,邊聽著敏莉彈曲。她彈的是一首鄉間民謠,我曾聽她彈過一次,此曲委婉動聽,帶著鄉間田畔氣息,感覺就像到了一個風景優美,民風淳樸的鄉村。這首曲子是她父親所作,她從小就聽,耳濡目染地自然也會了。這首曲還有詞,她說太悲傷,沒有唱出來,我自然就沒能聽到了。她只在想起父親的時候才會彈這首曲子。太后故意這么說,明里是抬舉她,贊揚她,暗里誰人聽不出是在罵她。她心里定時很凄苦吧,很想念父親吧,誰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掌上寶?
我一直坐如針扎,總感覺雍王的目光老是往我這邊瞟。皇上自然將這些盡收眼底,看看雍王,又別有深意地看看我。而我只好裝作什么都不知,自顧著聽曲。這又令我聯想到小說里的情節,那些穿越小說里的主人公都會有這些兄弟與情人之間的糾結,到最后,往往都是慘敗結局。兩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種,很少有歡喜大結局的。我們三人的眼神交流,恐怕一點也沒有逃過太后與云芳儀吧。
這膽戰心驚的一聚終于散了,雍王和皇上自然送太后回鳳闕宮,而我們三人也帶著各自的宮女回宮。
在路上,我走在前面,秋雨和夏雪跟隨在身后。突然有個石子滾來輕打了一下我的腳,恰好現在已近伴晚,有點涼風吹過來。
我轉身對秋雨吩咐道:“我想到上林苑去散散步,把我的披風拿來吧,直接拿到緗蘊榭。”
“是。”她說完便朝倚霞殿走去。
我便往回走,去上林苑。沒走幾步,故作驚愕地對夏雪說:“哎呀,我忘記叫秋雨拿我的茶具和茶葉,以及花露來,你幫我去拿來吧,我在緗蘊榭等你們。”
她也領命而去,我也繼續往前走,剛跨過宮門便如我所料的見到雍王辰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