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醒醒。娘娘。”
耳邊好像是秋雨的聲音,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若不是秋雨叫我,還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呢。
“秋雨,有何事?”我猩猩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娘娘,樂工坊歐陽樂工求見,說是太后娘娘派她來給你彈奏樂曲解悶的?!?/p>
“太后真是為我考慮得很多啊!傳她進來吧?!?/p>
秋雨去了,我便起身將頭發(fā)隨便挽起了部分,她們剛好走來。
“奴婢敏莉參見娘娘?!?/p>
一個穿著白衣紅領(lǐng)的女子向我款款走來,那是件紅白相交的宮衣,只有樂工坊的樂女穿的。顯是里面穿著一件紅色衣裙,外面再套一件白色繡紅花的衣服。她走到我面前時便必躬屈膝向我行禮。
她端莊嫻淑,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懷中抱著揚琴,就像昭君抱著琵琶。這揚琴我只在電視中看見,沒想到我還能親眼看見,真是太興奮了,但是我仍要保持鎮(zhèn)靜。
“你叫歐陽敏莉?”
“是?!彼膽B(tài)度一直都是恭敬有禮,但是我看著卻見她帶有些唯唯諾諾,也許這就是宮規(guī)的效果吧。
“那以后我就叫你敏莉吧,你也別叫我娘娘,就叫我雁玉吧。”我看出她并不與宮里捧紅踩白的人一樣,剛剛她對我這個并不受寵的妃子都禮儀有加,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她聞言,立即跪倒在地,磕頭說:“娘娘,這萬萬使不得,您是……”
“有什么使不得的?莫不是你看不起我這個不受寵的妃子?”她還沒說完,我便打斷她的話,略有怒氣地說。
“娘娘嚴重了,您現(xiàn)在雖然不受皇上寵愛,但您是主子,奴婢只是奴才。”他聽了我的話,頭低得跟厲害,臉都快貼在地上了。
我故作生氣,有意說出這番話,想探探她的虛實,看來她的品性不錯??粗拖衽c大地親吻,真是不知說什么好了。難道這就是宮中人的生活嗎?想想當(dāng)時我跟秋雨這樣說時,她們也是這樣,但沒她這么夸張,原以為他們是最盡職的,可現(xiàn)在看來她才是。
我輕嘆了聲說:“你先起來吧,我也不勉強你。人人生而平等,都是父母的掌上寶,心頭肉,本就不該因出身的不同、地位的差異而分高低貴賤。佛經(jīng)上不是說‘眾生平等’嗎?不必要因為身份的差異而感到不同,而自卑?!?/p>
她答應(yīng)著,謝了恩才起身。我看見她感激地看著我,更看到她滿眼的感動。我想她從未聽過這種話吧?聽得最多的就是高低貴賤,宮規(guī)禮教什么的吧。
隨后,我便讓她敲一首曲子來聽,她敲得很好很認真,曲子優(yōu)雅婉轉(zhuǎn),很是動聽。看來她的琴藝很好,也是她平日用功之深啊!
“你敲這揚琴多久了?”一曲終就,我回過神來,輕聲問她。
“回娘娘,五年了?!?/p>
五年,看她樣子應(yīng)該在十九歲左右,怎會是五年?
“那你幾時進宮的?”
“奴婢十歲便入宮,之前在絲制局當(dāng)差,后來考進了樂工坊?!彼ЧЬ淳吹鼗卮?,臉上還有微微笑容,比剛進來時好多了,語氣也沒有剛剛那么害怕,現(xiàn)在都很輕松地和我說話。
我繼續(xù)問:“那你會哪幾種樂器?”
“琴和琵琶也略通一二?!?/p>
她這個略通就是精通,她們這些古人啊,特別是像這種,很會謙虛,才不相信她們呢。還有大半天的時間,有我消磨的。當(dāng)下也沒再說什么,干脆拜她為師,請她教我音律,雖說我我會吹殞,但是對于琴和琵琶,我卻是個文盲。
誰知我說要她當(dāng)我?guī)煾禃r,她又嚇得臉色蒼白,趕緊顫聲我:“娘娘,這可不行,奴婢怎么能做您的師傅呢?您想學(xué),奴婢教您就是了,這個師傅,奴婢是萬萬當(dāng)不得的?!蔽夜涣系貌诲e,早就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可我還是這樣說了。我知道這些宮女是很怕事的,誰都怕惹禍上身,便沒再說下去,不然她要得下跪磕頭了。
今天的日子過得很輕松,揚琴學(xué)起來也并不難,掌握了它的音律,分清了她的音調(diào),便可練習(xí)曲目。我開始練敏莉給我抄的曲子,練了幾遍便可熟練地敲出來了。
“娘娘真是聰慧,這么快就能熟知了?!彼芍缘刭潎@了句。
我沒說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此時,秋雨來提醒我用午膳。我留她在此用午膳,強逼她,她才應(yīng)承,坐下來還顫顫的,好久才正常下來,不是那么緊張了。
吃完飯,我叫她陪我在院子里走走,然后又邀請她到了我的茶室,請她飲茶。秋季天氣微涼,適飲青茶,便是我秋天愛喝的鳳凰單從,那煮茶的水是我早晨采的荷花露。感覺腸胃消化了便繼續(xù)學(xué)習(xí),直至申時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