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貴妃的一曲舞贏得了全部人的熱烈掌聲,她高傲一笑,輕移蓮步,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她坐下來的第一眼是挑屑地看著我,我回上純凈笑容。
太后贊賞了她一番后將目光轉(zhuǎn)向我,我明了的上前:“臣妾安排了一個節(jié)目,請?zhí)笮蕾p。為了增加觀賞效果,待會兒會熄掉殿內(nèi)所有的燈。”
太后頜首同意,我退出殿外,疾步轉(zhuǎn)到偏殿去迅速換掉衣服,取下頭釵。秋雨幫我在眉心貼了一塊水型的藍寶石,眉尾用水藍色的胭脂固拖長,發(fā)髻上盤旋這一串小水晶。穿著水藍的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走到殿門外。我示意小雪可以開始了。小雪會意點頭,一個手勢,一聲鼓響便有宮女將殿內(nèi)燈火全滅,頓時下了眾人一跳。殿內(nèi)一片吠然。燈剛滅,又一聲鼓響,殿內(nèi)又恢復(fù)寂然。一排身著緋色霞影紗的舞姬拖著花燈,緩緩走進去,到舞臺邊便分成兩道,包圍著舞臺,將花燈放下。殿內(nèi)頓時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安靜。隨之,空竹聲響起,紙黃色的燈籠從屋梁上緩緩降下,他們高低各異,照得舞臺一片明亮。隨又簫聲響起,平靜而清脆。我蹲在屋梁上,琴聲一響我便緊拉著白緞,緩緩降落。與此同時,舞臺下的舞姬,同時間將右手中的桃花向舞臺上重重一拋,左腿也抬起,一個整齊的飛仙動作。從屋梁上也飄落下桃花,撒在我身邊,我頭上,衣裙上。我落地一身旋轉(zhuǎn),右腳提出,同時兩手展開,身子向后,長袖和腳上的長帶飛出,右腿與身子保持平衡,保持此動作。舞姬收腿放手,左手成弧過頭頂,轉(zhuǎn)個圈,瞬間揮向舞臺,桃花在她們身上灑了一圈后飛向舞臺。
她們頓止,琴聲和簫聲停止,歡快的揚琴緊接著響起。我一個左側(cè)煩,兩條長袖成弧形,重重的打在地上,隨又成弧飛出。我站立,拉著屋梁上掉下來的布條,正騰空而起時,胃里一陣劇痛,似有什么東西瞬間冒出心口,喉嚨一陣甜絲,像嘔吐一般,模樣?xùn)|西沖出喉嚨,沖出口腔。‘噗’,放掉手中的布條,右手按住胸口,裙子上竟有一大攤血,那血就像刺眼的映山紅,鮮紅而妖艷。身子一陣軟癱,尖叫聲和呼喊聲之下,接住我的是那身丹青色竹畫衣袍的主人,眼前開始模糊,最后一眼,我看見的是穿龍袍者的焦急面孔。嘴角扯出一絲笑,便失去了知覺。
“太后娘娘的壽宴上,有人會對你下手,本宮敢肯定。”
鳳闕宮里的宣德殿,皇后肯定的眼神,告訴我她的猜測。
是啊,太后娘娘的壽宴是多好的機會,若錯過了此等機會,還不知道等到何時才有機會對我下手呢。
我用清澈的眼睛,和慌張的神態(tài)問她:“那怎么辦?皇后娘娘,您可要幫我呀。”
她對我寬慰一笑,“放心,本宮即告訴了你,便自會幫你。”
“那娘娘打算怎么幫我?”
她陰邪一笑,湊近我,低聲道:“只要你命人把她的藥掉包,那你便會相安無事。”說著她便給我一包白紙包住的藥,“這藥是西域產(chǎn)的,無色無味。本宮思索著,那磬貴妃,定也是用無色無味的毒藥。”
我顫著手接過,正要走出殿門時,忽又轉(zhuǎn)身,“皇后娘娘,我從府里帶來的那兩個丫頭生性單純,交給他們?nèi)プ觯直蝗税l(fā)現(xiàn)。磬貴妃又如此狡詐,我已不相信任何人了,不如皇后娘娘就幫人幫到底。”
聽后,她頓時愣了愣,思索了會兒方道:“這……。好吧,本宮就在幫你一回。”
“謝謝娘娘救命之恩。”我感激涕零地跪下道謝。
她將我扶起,“自家姐妹謝什么。”聽后我們倆相視一笑,笑容中,誰也看不誰的深意。放佛真是親如姐妹。
在赴宴之前我便服了一粒師父給我的解救丸,而且我還特意吩咐錦瑟,若御醫(yī)也沒法解毒,那便在人都散走后給我服一粒解救丸。皇后娘娘,她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如遇算盤?利用我鏟除磬貴妃,順便把我一同解決掉。想殺我?恐怕你還要多費點兒心思。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是三日后,想不到此藥的藥力竟如此強,那位東宮之主很我也是恨到了極點。
“娘娘,您醒了。”床邊的小雪見我悠悠轉(zhuǎn)醒,驚喜萬分,落下粒粒淚珠,趕緊用手擦拭著,“娘娘,您嚇死奴婢了。”
我乘著做起,小雪幫忙將我扶起。
“錦瑟呢?”
“錦瑟姐姐去太醫(yī)院拿藥了。”
我點頭,干裂的嘴唇,使我說話時都扯得一絲絲疼痛,她倒杯水來,我喝下,問:“我昏睡了多久?”
“您已經(jīng)昏睡了三天。”說完她便把杯子放回桌上,仍舊坐到我床邊。
三天?又是三天。我仿佛跟三天很有緣。
“那皇上怎么處置磬貴妃的?”皇后手段很高明,斷不會牽涉到自己,就算有人懷疑到她身上,也沒那么容易找到她的罪證。要給我下藥的是磬貴妃,而皇后只不過把罌粟骨散換成了狼毒草。她是要必死無疑,可惜我命大,被救了回來。
“她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慕容家也被抄了家,全家都被充軍到塞外了。”她眼中透著恨意,一副大快人心的樣子,她對慕容一家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冷宮?抄家?這么快?哥哥和皇上的動作真的好快。呵,昨天還權(quán)傾朝野,風光無限,今日便落得個地下囚,還真是一朝富貴一夕貧呢。
正說到此,錦瑟便回來了。她把藥端來給我,看到黑乎乎的中藥,有苦又難喝,以前師父都是我做成藥丸要我服下的,哪喝過這藥啊。立馬用手推開。
“玉兒不喝藥是要我親自為你嗎?”皓不知何時進來的,又是一個人未到,聲先至。
他猛然到我床邊,端過錦瑟手中的藥,錦瑟和小雪悄然退下。他喝了一口卻不咽下去,我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卻傾身而下,我迅速用手擋住他的嘴。
“你干什么?”
他將口中的湯藥生生地咽下去,“給你喂藥啊。”
“你就是這樣給我喂藥的?”我驚愕,這樣喂藥?這不是接吻嗎?
他理所當然地說:“對啊,你昏迷的這些天,都是我給你喂藥的。”
“用這種方式?”
他點頭。
媽呀,他這樣給我喂藥,而且喂了三天,一天三次,三天九次。我吃了他好多口水!
“我們繼續(xù)。”
繼續(xù)?不行。我一下奪過藥碗,咕嚕咕嚕幾下就把藥喝得干干凈凈,再放回他的手里,喝得我只打飽嗝。他給我一杯水,我拿來一下就喝光了。總算把口的苦藥味清除了。
看他憔悴的臉上,眉頭緊皺著,現(xiàn)在我好了,他應(yīng)該放松下來才是啊,為什么還把眉頭皺得那么緊啊?
“你怎么了?”我不禁問。
他臉色一暗,那種郁郁不樂是那么明顯。猝然轉(zhuǎn)身,冷冷地說了聲‘沒事’就走出殿外了。
還說沒事兒呢,瞧那火,可以把整個倚霞殿都燃起來了。我正要說點兒好聽的,見他那態(tài)度,立馬就把想說的咽下肚子里去了。怎么回事兒?我惹他了嗎?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