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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幷蒂蓮

第六十七章

里面沒有多少植物,就幾株蒼勁的大樹搖曳在庭院中。這幾顆不同樹種的茂密大樹就是整個院子的風景。里面的房梁看起來已年修已久,給人一種歷史的滄傷感。方默默將我們領進正殿,只見殿里空無一物,桌椅也早已斷缺。屋里雖簡陋無比,倒還是干凈整齊。

聽說這太妃,是先皇寵愛的妃嬪之一,德妃。她與已逝的茵貴妃情同姐妹,甚是親密。先皇曾把他們比作娥皇女英。先皇崩,沒有子嗣的德妃只能永遠的居住在永和宮,直至死去。皇上登基后,當時還是慧妃的太后娘娘便封她為善德太妃娘娘,從此便囚禁于此,多年無人問津。

寢殿,是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梳妝臺,一張貴妃椅。一眼便可看清里面所有的擺設。而善德太妃,坐在房中央,席地而坐,正挽袖織布。尖削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風華絕代,濃密的睫毛低垂著的眸子,可以想象的到,她那雙眼睛有多么美麗。瘦小的身子也穿著她親手紡織的粗布麻衣,那曾經蔥指般的玉手,現在已接骨分明地看不到什么肉了,還有那手上的老繭,它告訴世人,她已受苦多年。年僅三十四歲的她,卻有著四十歲女人該有的膚質和瘦弱。難以想象,曾經風光無限的德妃,竟落到如此窮窘的地步。

“太后娘娘多年不曾來看問過本宮,今日怎的派你們來了?還帶了這許物什?”她嘴角扯出一絲諷笑,就像在說著天下奇聞,第一大笑話般。

劉嬤嬤忍著心里的怒氣,語氣平和地回答:“今日玉妃娘娘在太后娘娘面前提起你,太后娘娘念著你的處境,便遣我們送些過冬的必需品來。”

太妃低垂織布的目光猝然轉向我,“你就是玉妃。”

“是,讓太妃娘娘見笑了。”

她收回目光,沒在說什么。我們沒多逗留,放下物什,交代方默默照顧好太妃娘娘便走了。

“太妃娘娘的脾氣好古怪。”出了永和宮,我便嘀咕著。眼角瞥了一下落安殿。

劉嬤嬤很規矩地走著宮步,不緊不慢。“她年輕那會就與太后娘娘不和。太后娘娘圈禁她這些年,她定恨透了太后。你以后還是不要與她太接近了。”我點了點頭,心里卻很是納悶。太后與太妃有何冤仇?據我所知,那太妃雖脾氣古怪了些,不善與人交往,卻也是心底純良。怎的太后似乎很恨太妃似的?

盛夏的天氣,異常炎熱,特別是這個時段,兩點到三點。知了在海棠樹上也埋怨著這鬼天氣,好幾天沒下雨了,又加上高溫烘烤,又有幾個人受得了?聽雨亭里,用銀盆盛放著冰塊,外面的熱風吹進來,與冰塊的蒸汽融為一體,吹到身上來,不是熱的,也不是過冷的,溫度恰恰合適,微微冰涼,就像游在水中,說不出的暢快和舒服。我仍是席地而坐著飲茶,對面的哥哥對我也是少有的臣子之態。我噗哧笑出聲,他不屑地喵了我一眼,仍是正坐。“很好笑嗎?”

我笑容不減地調笑道:“你這樣好像傻蛋。”說完又是一陣發笑。他聽后臉色尷尬,“有你這樣笑話你哥哥的嗎?”“本來就是,哈哈……。”“你還笑。”他作勢打來,我身子一躲開,他沒打到,便就此作罷。良久,他板著臉問:

“笑夠沒有啊?”

“笑夠了。”我忍著笑回答。

“笑夠了,還笑?”他瞪大著眼睛,有些張牙撩齒的,很像過年時,門上貼的那張公。想到此,我又笑了一陣,“進來和瑪雅公主相處得怎么樣了?聽說她想搬進凌府。”

他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想提起,“別提她了,你不知道她有多煩。”我無語地笑了笑,方轉入正題。“打聽到了嗎?”

哥哥“嗯”了一聲點頭,“原來慕容翰二子慕容琪,四年前為了強占住在東陽郡城北的易氏,也就是皇后的表嫂,威脅相逼易家,誰知那易氏抵死不從,最終服毒自盡。慕容琪一怒之下,趁易家人熟睡時,一把大火就把易家上下五口人,外加一丫鬟,全部燒死。僥幸的是,易家的血脈倒是保住了。”我詫異,心里也疑惑,“他是怎么躲過那一場災難的?”“不清楚,據說是被人就走的。”

“被人救走的?可知何人救走的他?”哥哥搖頭,我心里疑惑更深,“可知道聽到了那孩子身上有什么標記或胎記什么的嗎?”

“這個我倒沒查,妹妹怎么對這個遺孤感興趣了?”他問。

我頗有遠見地笑了笑,嚼一口茶,緩緩道:“或許那遺孤我認識。”低垂的眼眸抬起,眸子明亮,“以后,他可能會發揮大作用。”看見哥哥難以置信的臉色,我心里明了,他應是對我的改變而大為震驚吧。“哥哥放心,我還是以前的玉兒,那個遺孤,我只是想趕在皇后前,先找到他。以作以后的萬一。”哥哥默然低頭,喝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方,嘡的一聲,猝然轉身,往亭外走去。只丟下一句話,“我會打聽清楚的。”

他一走,我的眼眸又黯然垂下,只靜靜地看著茶杯里那一瓢茶葉,在水中盤旋,翻轉,如一段輕柔的舞蹈,恬靜,美麗。

想不到慕容琪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當時的皇后還只是一名妃子,那易家怎么說也是太后的遠房親戚,慕容琪不但目無王法,還膽大包天的欺負到了太后娘娘的家族去了。看來慕容家的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小。短短三年,皇后就把慕容家扳倒,她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我那些小伎倆,只怕一個也沒逃脫她的法眼吧。

午時三刻,剛用完午膳,我便持著繡花針秀一朵那院子里的海棠,敏莉也在,她也同我一樣,右手拿著細如發絲的針刺繡。錦瑟走進來,“娘娘聽說說磬貴妃死了,太后把所有的人都召到鳳鸞殿去。”

“磬貴妃死了?”敏莉激動的站起。

“什么時候的事?”我平淡地問。我和錦瑟都知道,只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暴露。“不知道,聽說守門的太監去送午飯的時候就看見磬貴妃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跡已經干了。”我也沒多問,轉身對敏莉說:“既然太后娘娘宣召所有的人,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好。”她點頭。我們便帶著各自的貼身宮女,走出了倚霞宮。

剛走出倚霞宮,恰好撞見秀云,我們三人便結伴同行,走著步子,去往鳳鸞宮。甬道上我們各自帶著貼身宮女,并排著,幾乎把整個甬道都攔了。

“這磬貴妃怎么就突然死了?好生奇怪。”秀云走在我右手邊,而我就走在他們倆中間。“今兒早我和劉嬤嬤去永和宮送過冬的物什,到永和宮宮門的時候,便看見皇后娘娘帶著珊兒走去落安殿。”

“真有這么回事?”敏莉不敢相信地問。她也許猜到了一部分,秀云也大概猜到了吧。

我肯定地說,“是我和劉嬤嬤親眼所見,旁邊的好多宮女太監都看見了。”我轉眼看著秀云,只見她沉思,我轉眼瞧了一眼敏莉,她頗有深意地一笑,我也回上一笑,“不知道劉姐姐在想什么,把我們都想忘了。”說完我們便相互啐笑。秀云回過神來,“我在想啊,這么多人看見皇后娘娘去了落安殿,只怕她也難逃干系吧。”說完她便一笑,這一笑,更看得出她的心計城府。我輕輕一笑,像是聽到笑話般,笑她異想天開:

“劉姐姐多想了,她是皇后娘娘,哪兒去不得?更何況太后和皇上也沒下旨說不準去探望磬貴妃呀。她去了落安殿,就證明她與磬貴妃的死有關了嗎?”

她更是篤定:“磬貴妃死前就只有皇后娘娘去過落安殿,與她無關,那又與誰有關?”我驚奇,“你怎么知道的?”“我聽人說的。”聽人說的?聽誰說的?剛剛才聽到磬貴妃去世的消息,誰又那么快嚼舌根了?而且針對的還是皇后?

此時敏莉倒站出來,“就算磬貴妃的死是皇后娘娘所為,那又如何?磬貴妃是罪臣之女,本當死罪,但皇恩浩蕩,只將她打入冷宮,如今她死了就是死了,已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敏莉,你錯了,這個風浪是掀定了,雖不大,卻也不小。而我就是要把這風浪掀得大些。

秀云繼續反駁:“你錯了,害死磬貴妃沒什么罪,可毒害皇嗣的罪可就大了。”

宮里的女子,果然沒有一個是傻的。敏莉在裝傻,秀云卻沒有,她正在擴散自己的聰慧。我微微一笑,她已在我的防范中。

聽說皇上要把磬貴妃打入冷宮時,她以腹中皇嗣相要挾,太后也念在還未出世的辰家子孫的份上,也不贊同將她打入冷宮。皇上本也想將她囚禁于春華殿,可當慕容家所有的罪狀呈現在在他面前時,龍顏大怒,還是將她打入冷宮,等將來龍胎生下后,交由淑貴妃撫養,而她便由其自生自滅。誰知底下的奴才陽奉陰違,住的地方不但破漏不堪,連飯食都不按時送去,吃的也是別人吃剩下的。

冷宮永遠是后宮女人的噩夢。

鳳鸞宮里,空氣彌漫著緊張的氣氛,似乎每個人臉上都透著寒氣。里邊兒,各宮的主子差不多都到齊了,四位王爺也到了,有一位卻是我沒見過的。一走進去,兩道熾熱的目光射來,魏王也以高傲的目光看向來人,我淡定如常,微微低著頭,不緊不慢地走前去行禮。太后和皇上都坐在主位上,皇后自然是坐在首位。這就是皇家的家庭會議。

殿外停放著磬貴妃的尸體,我們進去時,還要經過她的尸體旁。雪白的綢布從頭到腳蓋住她,根本看不清她死去的面貌。

“磬貴妃死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吧。”首先說話的是太后,皇家的威嚴和母儀天下的風范都充分地從她口中和臉上展現出來。皇上和皇后都沒有說一句話,所有人都靜靜地凝聽,“她死了,也就是說辰家的又失去了一個子孫,哀家又失去了一個孫子。”此時她的臉上浮上哀傷,悲劇不是每個人都想它發生的。“聽看守落安殿的太監回報,玉妃每天都會派人送飯去。”語氣中明顯的懷疑,那副鐵面無私的面孔,信服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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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嫣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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