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的期待,她招招手,她的侍女便提著食盒進來,放下之后便退了出去。她親自打開食盒蓋子,端出一碟吃食,放在桌面上。看著薄薄的,手掌心那么大,金燦燦的南瓜餅,我眼睛頓時發亮,恨不得馬上撲上去,狠狠吃個夠。“南瓜餅!”我真想尖叫,這可是我最愛吃的民間小吃,雖然粗劣,雖然廉價,但是,我就是喜歡它。記得哥哥第一次去看我,就是帶的這樣好吃的南瓜餅。
“風說你很喜歡吃這個,我愿是不信的,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帶著如長姐般的溺笑,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幾分不信,幾分寬心。心里暖暖的,突然覺得,有親人在身邊真好,有人疼你,有人關心。
當即我便留下瑪雅公主吃蛋糕,原沒打算做的,但想著既然她來了,也就讓她這個古人也嘗嘗蛋糕的味道。雖然我做的,比不上那些蛋糕店面包師做的,但也算有那個現代蛋糕的味道。
經過一番折騰,我終于把蛋糕做好了,但也花費了不少時間,足足用了兩個時辰啊。做好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瑪雅說味道很特別,但很好吃,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點心。小雪也說好久沒吃蛋糕,早就想著了。我們一窩子人圍在一塊吃蛋糕,吃很大很的蛋糕,突然小雪跳起來說:“娘娘往年過生日的時候都吵著唱生日歌,不如今年我們也唱生日歌吧。”
“好呀,唱生日歌,我過生辰的時候,娘娘唱生日歌給我聽,今天是娘娘的生辰,我們也唱生日歌給娘娘聽。”夏雪也一噌跳起來,好不高興地附和道。
“生日歌?什么事生日歌?”瑪雅一臉好奇地問。
“就是過生日才唱的歌。”夏雪一副小聰明地回答。那年她生日,我也是做了生日蛋糕,還唱了生日歌給她聽,她當時也問我,我也是這么的回答。想想也覺得好笑。
瑪雅明白的點頭。生日歌正式開始,小雪等人開始唱著,我聽著,瑪雅陶醉著。
直到我們玩到申時,方才散去。
晚上,用完晚膳,正當擺著琴,看著外面靜謐又迷人的夜,心一下就靜下來了。彈著小曲,輕輕的,柔柔的,可才彈到一半,殿外不知哪來螢火蟲,一星一點的飄進來,隨又飄出去,仿佛只為了引我注意。我奇怪至極,趕忙追出殿外,想一探究竟,卻看見殿外也有很多螢火蟲,它們像是組成的一條隊伍,長長綿綿的直往倚霞殿宮外。我隨著線路追跑而去,才剛靠近,那些螢火蟲便飛散開來,慢慢地飛向那條線的盡頭。每次靠近,它們都是如此,終而復始,我好奇心大增,很想一探究竟,那個螢火蟲源頭在何處,竟如此神奇。
我追逐那些閃著熒光的螢火蟲,拍打著,旋舞著,直到走了很遠,螢火蟲還在不斷地增多。我才發覺,我從倚霞殿出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一個人,難道是我已陶醉在其中,沒有留意?但,那些宮女太監們見到我也應該行禮才對呀,可為什么到現在,我都沒看見任何人呢?我心中納悶又疑惑,突然感覺頭皮麻麻的,有點陰寒的涼意。我掐了一下大腿,由于用力過重,掐得我差點沒疼死。感到劇烈的疼痛,我肯定了,這不是在做夢。這,一定是個陷井,我得萬分小心。轉身看身后巍峨的宮殿,只見上面寫著‘衷慶殿’三個大字。我心中更是疑惑不解,我怎追螢火蟲追到衷慶殿來了?咦,平時把守衷慶殿的侍衛到哪里去了?大半天了也沒看見巡邏的?真是讓人從腳底里發寒。再看看莊嚴的宮墻,一道弧形的熒光,螢火蟲果然是從里面飛出來的,只是,里面的螢火蟲哪來的?我記得里面沒有雜草叢生的景象呀。衷慶殿時常有人打掃,況且那時宮宴開設的地方,誰敢怠慢,誰敢玩忽職守?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算了,不要因為你的好奇心再去探究了,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還是少管些閑事為好,正所謂好奇心為害死人的嘛!
我轉身正要跨步往回走,衷慶殿大門忽然‘嘎吱’一聲打開了。我的心,又不由地一驚。猛地轉身,連我自己的沒反應過來,完全是被嚇著轉過去的,那種感覺就像遇到靈異事件一般。看到殿內的一切,我倒吸了一口氣,一切,都把我嚇住了。
只見殿內掛滿各色的燈籠,紅的、黃的、紫的,唯獨沒有白的。整個衷慶殿上方都因滿殿的燈籠而散發著繽紛的光芒。好奇心拉動我走進去。跨過衷慶殿大門,我以為大門會轟然關上,然而,卻沒有,這讓我舒了一口氣。庭院內,無論是走廊,還是樹枝上,都掛著各種顏色的燈籠,燈籠也是形狀不一,燈籠上還畫著梅竹蘭菊四君子、宮女挑燈圖等。正欣賞著這些好看的燈籠,笑意漸漸覆上,剛開始的那些詭異,消失不見。突然,不知何處發出‘噗噗’聲,隨又聲音陡變,‘啾’的一聲。我像受驚的小鹿遽然轉過身去,轉身的那瞬間,啪的一聲,油黑的夜空綻放出紅綠兩色的花朵。又聽到‘噗,啾,啪’的幾聲脆響,夜空上方,又開起銀色花朵,隨著又是幾色,絢爛,美麗。我狂歡,今夜,是我在這宮里難得的最美的夜晚。我忘記了自己處在這個深宮大院,忘記了自己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了。展開當年那無憂的笑臉,盡情享受這片刻的美麗,也許,下一刻,這美麗便不再。也不知道舞了多久,只知道,夜空上的煙花由原來的一朵變成六朵。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我停下舞姿,驚愕地轉身。皓穿著一襲月牙色長袍,柔和的燈光照著他剛毅的輪廓,出去了他平日的威懾天下。出了皓之外,就只有我們倚霞宮的一宮人,敏莉也頂著大肚子,跟著拍子,拍著手掌,也唱著生日歌。就連淳于鄔也在其中,心里,說不出的感動。初始,我還以為只有小雪他們記得我的生日,我以為,他早就把我拋到一邊兒了,再也記不得我的生日,原來,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突然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我第一個抱的是皓,接著抱的是敏莉和瑪雅公主,然后便是小雪和秋雨,在場的每個人,我都抱了,包括淳于鄔和陳公公。對于這兩個人,我純屬激動過頭所致的得意忘形。這一舉止,看得他們是一愣一愣的。抱完之后,我又向他們躬身行了個大禮,說了些感性的話。
“謝謝,謝謝大家,今年的生辰,是我這一生中最難忘,最快樂的生辰,謝謝你們為我做這么多。謝謝大家!”我明明是笑著,卻被感動得哭了,淚流進我嘴里,是咸的,又帶些甜。說完又是一個躬身。
第一個來擁抱我的是敏莉,我剛直起身,便被擁進懷里。她高高骨氣的肚子,很危險,我不敢碰,怕傷著他,輕挨著她的肚子,下巴抵在她肩上。“雁玉,對不起,我有很多個對不起,一直沒有勇氣跟你說,可是今夜,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對你說,對不起,是我自私,是我搶走了皇上,不讓他去你哪里的,我請你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錯,一直都是我,我懷了皇兒,卻還不知足。”看著她滿臉淚痕,滔滔不絕地懺悔,我深深地被她折服了。她真傻,他什么樣的人,你又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你一心只為著我,可你自己呢?我幫她擦著臉上的淚,自己的淚,也不禁留下來了,卻也不打斷她。“雁玉,原諒我,原諒皇上,好嗎?原諒皇上。”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用手中的絲帕,擦干他臉上的淚,含著笑點頭,“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我怎么會怪你呢,你也只不過是為了肚子的孩子著想罷了,”“那……”“我沒有怪你,也不和皇上生氣了,你就別再自責了,好嗎?”我知道她要說什么,我太了解她,她的善良只對我。我說,她點頭,擦干自己眼角的淚,也擦干我的淚。
“哎呀,你們在這里卿卿我我,別忘了我們這一大群人,一個感謝,一個責怪的。你要謝呀,就好好謝謝給你驚喜的那個人吧。別把人家晾在一邊,不理不睬的。”瑪雅公主走到我身邊來,拍著我的肩膀說。她大大咧咧,直來直去的模樣才想她,像今早的那個她,我真的嚴重懷疑是不是她自己本人。
卿卿我我,這家伙可能是剛學了幾句成語,不太會用,隨口就用到我和敏莉身上了。這家伙,弄得我們破涕為笑。
給我驚喜的那個人應該是權傾天下的那位吧,看向他,只見他也在看我。我感激一笑,他也回我一笑。
“娘娘,這個驚喜,可是皇上想出來的,這樹上的燈籠也是他一個一個親手掛上去的,奴婢們想幫忙都不行。”小雪一旁敲鑼打鼓地說。在我不經意間,皓已給小雪一個感激的眼神,這眼神,更讓我想殺了那死丫頭的心都有,竟然幫我外人來坑我。我一個狠絕的眼神射向她,她居然沖我扮鬼臉,還一個好心沒好報的表情。
皓走近我,他每靠近我一步,我便激動一份,每想我邁一步,我便越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是那樣的喜歡,這感覺,仿佛是等待了一百年,一千年。
“今晚,陪著朕,好嗎?就你和朕。朕想和你過一下‘二人世界’。”
就在我看著他的那一刻,我就沒再看別人了,而他,似乎也是也一樣,不理會身邊的人或事。我點頭,那含嬌帶羞地笑,是含著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