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罰你都可以?”他平靜怒氣之后,確認地問。不知為什么,被他這一問,我這心里突然覺得毛毛的,但還是我嗯了一聲點頭。我現(xiàn)在可是求人家。“好,你說,在你沒說玩之前,我絕不發(fā)脾氣。”
“你說的?”
我也再次確認,他也點頭承認,我便緩緩解釋著,“后天不是你們決戰(zhàn)之日嗎?我想讓哥哥代你打這仗,我知道,這一仗,我們必須贏,因為我想讓我哥哥重新站起來,”他偏過頭,看著我,而我,看了他一眼,便低頭,難抑傷心之色,眼眸也泛著傷感。“哥哥自被抓后,便一直有心結,當初若不是我強行為之……,現(xiàn)在正是幫他重振信心的好機會,我不想放過。我知道,想讓身負重傷的哥哥贏得此戰(zhàn),可以說難于登天。所以,我便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雖然手段卑鄙了點兒,但若能取得勝利,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不是嗎?”后面這句聲音輕嚶,自然是為自己開脫,安慰不安之心而說的。后面那句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但愿他沒有聽到吧,但愿。
“那么你的辦法是什么?”
聽到肯聽我的計言,我心里一樂,便鼓起勇氣,將其說之。“我方才去太守府就是為了給蒙良下戰(zhàn)書,我約了他明日未時,一決高下。”
“你和他要比武?”
“對,我不但要和他比武,而且還要勝他,這邊是我第一步棋——調虎離山之計。”想想我的計策都覺得完美,不覺得意起來。
他自龍椅上站起,走近我,目光深邃地看著我,“蒙良的武藝,我略有耳聞,你要打贏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放心,我與他兩次交手,都能夠從他手中逃脫。再說了,真正與他交手的也不是我,我的傷還未痊愈,不肯能那么傻去送死。”我滿懷的自信,得意洋洋地道。
“難得你還沒忘記自己有傷啊,還知道顧及一下自己。”他遠眺的目光收回,經盯著我面容,狐疑道,“但是,我很好奇,真正要與他交手的是誰呀?”
被他這樣看著,不禁頭皮都發(fā)麻,渾身不自在。看他的樣子,好像知道真正要與蒙良交手的誰似的。
我低了低眉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深邃和令人猜不透,使我覺得我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緊張。聲音突然變小,就像真的做了虧心事一般。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臉上,從未移開過。“你,我希望你能拖住他,趕不及兩兵交戰(zhàn)那天。畢竟,少一個對手,哥哥贏的機會就大些。”
“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他收回那犀利的眼神,目光遠矚。
“不,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他側頭看我,我也對上他詫異的目光,“我希望皇上派人在兩軍交戰(zhàn)那日的黎明前,在城門之下,種下埋伏。消減敵軍的人馬。若哥哥贏得此戰(zhàn),他便名聲大振,恢復他以往的自信。”
“你要朕去打頭陣,引開蒙良,使而凌風贏得此戰(zhàn),你為他想,怎不為朕想想?功勞最大的可是朕呢!”他生氣吃味兒的模樣還真是可愛,純一個小屁孩樣。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吃醋的。我不由地掩嘴笑了。
他說朕了,他在我面前突然自稱‘朕’,他是提醒我,他才是皇帝,名聲大作,應該是他才是。我這才知自己疏忽了,連忙解釋道:“有啊,你想啊,哥哥打贏了,百姓不但會贊頌哥哥,還說你龍威震天,一來親自坐鎮(zhèn)便打贏了一場大戰(zhàn)。想想就知道其實是你的龍威打贏了這場仗的。那你的龍威不就不立而自威了?到時候,你再御駕親征,直接收了西翎國,那你統(tǒng)一天下的雄心霸氣不就不遠了嗎?”說道后面,我獻媚地笑著說,他心里的怒氣和不平是絕對要平息的。整個‘中國大陸’都知道,大昶國皇帝辰皓是繼承了他父皇的遺志,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而今,他的霸業(yè),離成功……不遠了。
見此,他配合地看著我用同樣的笑容看著我笑了笑,這場景,若是別人看著,定會覺得是兩個傻子在相互視笑呢。
“你的計劃就這么多?”他狡邪著狐疑地問。
我本來想保留點的,但是還是被他看穿了,真是的,為什么他就那么容易看穿我,而我卻無法看透他。我努了努嘴,便全盤托出:“我想把蒙良收為大昶的將軍。”
“愛妃有何良策?”他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箍在他懷里,曖昧的氳氣噴灑在我臉上,弄得我面頰發(fā)暈。
“蒙良本事中原人,之所以會效忠西陵,只因為他母親是西翎人。這件事我不相信你沒有病查過,而且,我相信,你我的看法都是一致的,不要然……”要不然他怎么會越聽越笑得眼花怒放?他可是皇帝,我這一小小手段,他根本就看不上眼,說不定,他早就在西翎國朝廷之中安插了眼線,正等著一個絕好的時機呢。思及此,我更確定這一點,偏頭苦想的我終于恍然大悟地看向他,而他,也正笑吟吟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
我明白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他卻怕似被發(fā)現(xiàn)秘密一般,食指在兩片薄涼的嘴瓣上噓了一聲。我會意地點頭,他卻還說,“我們心照不宣。”我想,他既然能在別國安插眼線,也不妨別國也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這個時代,細作可是很流行的職業(yè)呢。聽后我又懂得的用力地點頭,他隨之便是溫柔一笑。他這一笑,幾乎要把握融化成一灘水了。我……直接淪陷了。
“方才娘子說,為夫怎么罰你都可以……”他又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尾音也是拉得老長,引人聯(lián)想翩翩。
我尷尬地立馬推開他,迅速退后,那可是危險級人物啊。我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瞪目結堂好一會兒才指著他案上的公文道,“國家大事要緊,你先處理政務吧,我口渴,先喝杯水。”喝完水,不渴了,便有說我餓了,去看看又沒什么吃的。說完也不理他什么表情便一溜煙跑出去了。
還別說,跑了一個晚上,的確是有點餓了。等會兒的事,等會再說吧,吃飽了,喝足了,才有精力去解決一切困難阻隔。
未時,西城邊馬東坡竹林,我和皓早已到達,已在竹林之中的竹亭里備好清茶,盤膝對坐,慢慢品飲。
熊日高照,日光揮灑著它明耀的光輝,竹林之下,印刻著太陽對竹子的解析,地上都是竹墨的名畫。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點一點漸進。我微微擰頭,看向那聲音傳來之處。他仍是一襲綠衫,只是手中那把折扇已換成了銀光閃閃的戟槍。日光揮灑在他身上,如明珠般璀璨亮麗,甚至有些刺眼。烈烈的日光經竹林折射,已沒有那么刺眼了,日光,反而顯得有些柔和。
他走進竹亭里,我倒上一杯剛煮好的茶。他行了茶禮,微微一笑便也坐下。
今日,我如常一襲白衣,頭發(fā)卻不是用玉冠豎起。一只簡單的木贊隨意挽起,就像以前在玉峰山上那樣,簡簡單單。
“女子,還是女子裝扮好看。女子扮成男子,畢竟少了那點男子氣魄。”他看了看我,道。我聽了,只微微抿了嘴,并沒有辯解什么。我不發(fā)言,也并不代表我就同意他的看法,女子扮成男子是少了那份氣魄,沒錯。但同時也多了份英氣和柔雅,不是嗎?
“不是和你比武嗎?怎的多了一人?你叫我只身一人前來,而你,卻隨同他人來。玉妃娘娘,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他來說的第二句話,帶著嘲諷,也帶著疑問。他這句‘玉妃娘娘’,似在提醒我什么。
聽到他的話,我并沒有放棄弄茶,把新茶重新煮了一遍,輕輕回頭,靜靜凝視了一下他。隨又轉頭螓首,倒上三杯熱茶。心里也不由地感嘆皓耐得住性子,從未時到現(xiàn)在,他沒說一句話。白衣勝雪的衣袍,玉白色的發(fā)冠固定著烏黑墨發(fā),明亮的黑眸低沉著似在觀杯中茶葉漂浮。嘴角微微上揚,始終帶著微涼的笑。我不急不緩地道:“我自知打你不過,便請了個武功更高的人來,與你挑戰(zhàn)。不過,你我,還是要比試的。”我邊說邊給三個細小的茶杯倒上剛煮好的香茗,一一遞了過去。
“既是高人,為何不替我引見?”
“不必引見,你知道他是誰的,從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便知道他是何人的。不是嗎?”
我話畢,他疑惑的表情頓僵,隨之很快便換上釋然一笑。
“玉妃娘娘果然聰明睿智。是,我看見他第一眼便知他的身份。”他目光凝轉,看向皓,眼中并無敬意,仿佛他與生俱來的帝王霸氣對他毫無威懾。
皓微微抬眼,輕輕一笑,用他那欽佩之言道。“蒙將軍神勇,朕早有所耳聞,今日有幸見到,真是三生有幸!”
“大昶皇上言重了,有幸能與您較量,實在是在下的萬幸。”他們雙方的對話聽起來是客氣有禮,但實是在話語交鋒,就如蒙良方才對皓的稱呼,不失禮儀,也同時講明了各自的立場的,劃清了界限。說明了這場比武只不過是個人之見的較量。
兩個人目光相接,四目以對,就如他們已經開戰(zhàn)了。
“皇上的武功冠蓋天下,蒙將軍過了我這關方才可以和他比試。”我抿了口茶,慢慢悠悠地道,試圖冰凍他們之間擦起的火花。
我以為他有聽到我說的話,可我的話說了半天,他倆卻沒任何反應。我剛想還說些什么,面前的桌子就被他們一人一掌拍得個粉碎。隨之便是他們騰空站起,兩人同時出掌,躍出竹亭,側身一個反轉,一個跳躍,踏入竹林便開始打斗。
一人使戟,一人使劍,兵器相交發(fā)出‘嘣’的震響。他們的打斗十分激烈。我被他們突來的戰(zhàn)爭嚇得驚呆了,片刻之后從愣神中醒來,抽出桌上的劍,隨著也追入竹林中。蒙良攻,皓退守,蒙良再攻,我提劍接下那一招,迅速和他打起來,把皓順利推出局,晾一邊了。今天的目的就是拖住蒙良,他是怎么回事,一來就和他打起來。不是我先他和打嗎?不容我多想,蒙良的奪命槍迎面攻來,我急速反應,彎腰仰頭巧妙躲過。手中利劍隨手臂一道弧線劃過狠狠攻去。這次他倒是學聰明了,不中我的虛招,直接擋住我下一招要下手的地方,可他還是沒有我狡猾。見他退守,我卻不強攻了,等待他的奪命槍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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