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七的臉更紅了,卻并沒有將手從明陽的手中抽走。
明陽見狀也不再追問,只是拉著林小七的手沿著海岸線繼續先前走著。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聲,風聲,海鷗清唳的叫聲,人語的喧囂聲,甚至林小七“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各種聲音充斥在林小七和明陽之間,唯獨沒有兩個人交談的聲音。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林小七才開口說道:“明陽,你看,夕陽多漂亮!”
明陽停下腳步,順著林小七的目光所向望去,只見原本還高掛在天空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西沉到了天邊,變成了閃著炫目光芒的橘紅色,把天邊的晚霞也染上了瑰麗的色彩。
遠處的海水也在夕陽的余輝下泛著粼粼的波光,一直蔓延到水天相接之處。
“喜歡夕陽?”明陽問道。
“嗯。”林小七點頭,“夕陽能讓我心緒安寧。”
“那以后只要有時間,我就陪你看夕陽。”明陽拉著林小七一起面向夕陽坐在沙灘上,叫來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的百靈,拿過林小七的鞋襪為她穿好。
“謝謝。”林小七輕聲說道。明陽今天的舉動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一直以來兩個人的相處都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熱的狀態,現在卻像是有人按下了快進鍵一樣。
“不客氣。”明陽笑道。
夕陽的余輝將并肩而坐的兩個人的身影拉出了很遠很遠。
第二天林小七和明陽一起去了D市最有名的意順園看了櫻花,第三天又去了海底世界和游樂場,三天的行程安排得并不算緊湊,卻讓兩個人有了更多的相處和了解對方的機會。
第三天晚上,明陽便搭乘晚班機回了N市。其實能抽出三天時間專門陪林小七,對明陽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而林小七在送走明陽之后,準備當晚返回學校,以免第二天也就是周一上課遲到,只是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林湄的電話。
林湄問林小七周末都在忙什么,回到D市后怎么也沒聯系過她,語氣里是長輩對小輩包容的嗔怪。
林小七也沒有隱瞞,直接說明陽來D市了,這兩天一直在忙著招待他。
林湄似乎是沒想到林小七如此直白,在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才笑著說道:“是嘛,那你繼續忙。”話雖如此說,卻并沒有掛斷電話。
林小七便說道:“不忙了,他已經會N市了,我剛從機場送她回來,現在正準備回學校呢。”
林湄這才說道:“明陽已經回去了啊?那你有時間嗎,一起吃個晚飯?”
這還是回D市后林湄第一次約林小七,平時林湄總是D市和N市兩頭跑,所以林小七也并未約過林湄。
林小七想著見一面也可以,畢竟她和明陽的事情現在基本也算是定了下來,遲早都要面對林湄,或者說遲早都要讓林湄面對。
正如之前林湄所說,無論是外形條件還是能力人品,明陽在N市的豪門圈里都是頂尖的存在,林小七也不能免俗為他吸引。
盡管兩個人之間并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或者曲折坎坷的經歷,但是這種平淡而踏實的感覺,才正是林小七為之向往的。
這兩年幫桑嬈遞了無數封的情書,林小七冷眼旁觀著,這些情書里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為了追求而追求,不過是為了桑嬈耀眼的外表而已,追上了似乎能給自己加上一圈光環罷了。
剩下的百分之一或許是真心,但是沒有幾個會想到以后吧。
也是,用D市的糙話來說,不過都是些十八九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正是年少慕艾的時候,有幾個會想到責任和未來呢。
倒不如爺爺這樣安排了好,踏實,省心,還少走了彎路。此時的林小七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提過的“不相親”的條件。
和林湄相約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因為趕上了晚高峰,路上遇到了堵車,等林小七趕到的時候,林湄已經在等了。
林小七找到林湄后先道了歉,然后才注意到林湄穿了一條黑色無袖V領長身禮服裙,漂亮的卷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一側用精致的鉆石發卡卡住,優雅而高貴。
“湄姐姐,你真好看。”林小七由衷地夸獎道。
別說D市,就是在L大,冬天穿裙子的女生也是比比皆是,更別說出入都是專車接送的林湄了。
有次林小七的班級集體活動去K歌,別的女生脫了羽絨服大衣之后里面穿的都是T恤小襯衫之類的,只有林小七一個人穿了毛衣。
林小七也曾問過桑嬈:“你們大冬天的穿個短褲加長靴,膝蓋那里冷嗎?”
桑嬈看傻子似的看了林小七一眼:“怎么不冷啊,忍著唄。”
林小七對于桑嬈那個看傻子的眼神很是不服氣,冷還穿那么少,到底是誰傻呀。
不過說到底還是D市的氣候宜人,冬天雖說冷,但是很少又到零下的時候,房間里暖氣又都開得十足,所以穿少點也能忍,否則換成N市試試,干冷干冷的,分分鐘凍成冰棍。
對于林小七的夸獎,林湄淡淡一笑,對于自己的外貌,她向來是有信心的。
“吃點什么?”林湄問道,然后順手叫來了服務員。
林小七接過菜單,隨意地翻了翻,對服務員說道:“一份煎鱈魚,一份蔬菜沙拉,一杯美式咖啡,謝謝。”
林湄笑道:“大晚上的還喝咖啡,不怕睡不著。”
林小七擺擺手,說道:“沒事兒,我喝什么都能睡著。”
林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我是不是該向你說句恭喜了,明陽這都來D市看你了。”
林小七看向林湄,只見她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莫名覺得有些瘆得慌,便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才說道:“這有什么可恭喜的。”
“或許你還不知道,明陽自從回過接手明氏以來,還從沒有和哪家的女孩兒約會過呢,你是第一個。”林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