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必也是知道的,這么說,僅僅只是為了寬慰我。我靠在他的肩上,輕輕的微笑,李洵,只要有你,不管以后有多么大的苦難我都與你一起面對。
想到此處,不免放下心來,此時擔憂又有何用,倒不如好好把握眼前。
感覺沒走多遠,轎子便停了下來,我詫異,原來唐府和他的王府挨得這樣近嗎,這么久以來,我卻從來沒有到過。轎夫壓下轎子,李洵便直接將我打橫抱起,抱下了轎。我頭一大,臉一紅,直接將臉埋進了他懷里,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神,估計當面議論的沒有,背后說閑話的卻不少吧。
李洵抱著我,低下頭來沖我笑道:“你害羞什么,蘇。”
我在他胸前蹭了蹭,不說話,卻聽見他悶悶的聲音,“蘇,你在玩火。”于是,我便老實了,放尖了耳朵仔細聽。門口的侍衛向他行過禮,就聽見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道:“王爺回來了?”然后,有些詫異的問道:“這是……?”李洵嗯了一聲,腳步沒有半刻停頓,冷冷道:“王妃!”然后,我就聽到自己倒抽了一口氣,他還真敢往外說啊。
走了有一會兒,他才將我放了下來,我這才仔細打量。他將我帶到了一片花圃前面,里面的土還是新鮮的,顯然剛被翻過不久。我疑惑的看向他,他拉著我走到花圃面前,打開柵欄,輕笑道:“答應過你,要替你種滿園子花的,前幾日剛讓人把此處圈起來。”
我轉身,環住他的腰道:“你大可不必這樣。”他攬住我的肩,不以為意的說道:“大丈夫失信于自己心愛的人何以立天下。”繼而繼續說道:“走吧,帶你四處走走轉轉。”我點頭,與他并肩而行。
……
“三弟,朕道怎么最近顯少見你,原來,躲在府里偷閑。”我一聽見這聲音不由得皺眉,想要從李洵懷里掙脫出來,他卻怎么也不松手。
“皇兄能在府上調侃臣弟,必然也是極其清閑的。”李洵回道。
從他懷里探出頭,果然看見李澈站在面前,我有些不自在,訕訕道:“皇上。”李澈瞥了我一眼,看似并未放在心上,冷冷說了句:“原來你也在這兒。”然后,繼續問李洵:“怎么,三弟,不請朕喝杯茶?”
李洵這才松開我,負手而立道:“皇兄請。”而后,二人跨步走開,我則傻兮兮的跟在兩個人后面,不愿靠得太近,也不敢離得太遠,免得不小心把自己走丟。
兩人絮絮的說著什么,儼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我在背后唏噓,這里面,到底有幾分情真?我才到王府不多一會,李澈就出現在了王府,這王府里的眼線還真不是一般的多,辦事效率也忒高了點,我微微嗤鼻。當皇帝的,也有這么閑的時候嗎?
跟著他們到了正殿,李洵吩咐小丫鬟沏茶,而我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立在殿前,有些無所適從。
李澈掃了我一眼,才吩咐道:“進來坐吧,站在那兒做什么。”我看了李洵一眼,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我才抬腳跨過門欄走進正殿。選了一處離主座最遠的椅子坐下,手不自然的放在腿上。
李澈再看了我一眼,皺眉,有些微的怒意在里面:“這是什么天,也不知道愛惜自己,怎么就穿那么一點!著涼了怎么辦?”
李洵寵溺的看著我,笑道:“有勞皇兄記掛紫蘇的身子。”
李澈眉頭皺的更深了,小丫鬟上了茶,他端過,并不喝,只漫不經心的說道:“朕竟不知道,三弟與唐小姐何時這么熟稔了?”我將手掩于袖子下,兩手交握,攥緊,直攥得手心冒汗。
李洵端了一杯茶,愜意的喝了一口,道:“我與紫蘇彼此傾心,皇兄公務繁忙有些事自然會知道得晚些。”他這么從容,總讓我覺得他是成竹在胸的。
李澈冷哼了一聲,冷冷道:“朕是不知,若非朕今日前來遇見,三弟還要瞞朕到何時?”李洵聞言,起身,恭恭敬敬向李洵拜了一拜道:“臣弟惶恐,絕不敢隱瞞什么,本打算這兩日就告知皇兄與母后,由皇兄與母后為臣弟做主。”
我心下悍然,李洵的生母當時的皇后現今的圣母皇太后原來還健在。我果然是從不關心他的事,甚至連他的母后尚在都不知曉,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心底有種叫愧疚的東西閃過,我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而他只是沖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他是告訴我他明白我想說什么,然后搖頭告訴我不可沖動,我點頭,正襟危坐,不茍言笑,與我平時作風很是不符。
李澈聽聞李洵這么說,眼里閃過一絲狠戾,下一刻就被他掩飾得很好,他笑道:“三弟到了這個年紀一直不肯娶妻,母后當真是急壞了。母后鳳體違和,太醫吩咐不可大驚大恐,若是乍然聽到這個喜訊,定然能為母后驅除病疾……”李澈看似真心為李洵高興,話語里卻不難聽出要是李洵貿然讓太后賜婚,她必會大喜。喜傷心,則心神渙散,神不守舍,重者失神狂亂。
呵呵,他這是在告訴我們,太后生病,并不適合知道這件事,否則會影響病情。
我小聲嘀咕:“老狐貍。”
二人扭頭看我,我這才想起唐豫曾與我說過習武之人聽覺要比常人好些,不由得垂下頭,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它再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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