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盡馬蹄急
要說為清曉準備什么禮物,我心里還真是沒個底,清曉什么都不缺,我能送什么呢?她現在唯一的心愿,恐怕就是心心念念要嫁給大哥吧,那就是缺個相公了,我總不可能給她打包一個男人帶回去?又或者一棒子把大哥敲暈扛到清曉屋里,然后生米煮成熟飯?
想到事后之后大哥的表情,我不禁打了個冷噤,若真是那么做了,恐怕生米不單會煮成熟飯,稀飯都沒問題了:我肯定會死得很慘的,直接被大哥打包丟到王府?
想到這里,不禁失笑。碧云側目,搖搖頭并沒有說什么,一臉的了然。
“碧云,你說我到底給清曉準備什么禮物好?”我皺眉,順著柜臺又看了一眼里面的飾品,卻都并不是太看得上眼。拇指與食指輕輕拈起一根梅花發簪,嘖嘖嘴道:“這里的東西還真沒臨安玉軒的精致。”
碧云笑道:“小姐看來是糊涂了,唐家的玉行并非只有臨安才有的。”一句話讓我大腦頓時一片清明,可不是,到洛陽的玉行看看,說不定能看到什么好東西。撂下發簪轉身就走,天知道,是什么動力促使我能這樣一直不休息的走了這么大半天。
大哥生辰過后,又將那龍佩交給我保管,正好今天派上用場了,宅了那么久,今天我得好好在洛陽作威作福一番,方才不辜負了爹爹交給我的這么好的東西。我一門心思想著到時候該怎么為難掌柜的,絲毫沒有注意身邊情況的突變。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匹快馬迎面而來,我大驚,甚至都沒有退讓的時間,瞳孔增大,直愣愣的看著馬匹離我越來越近。行人紛紛叫嚷退讓,碧云大驚,伸手就把我往旁邊推。
“碧云!”我大叫著向后倒去,腳踝在地上蹭了幾蹭,此時完全顧不上腳上,眼看馬蹄就要踏上碧云,馬上的人也是一臉的焦急,不斷的扯著馬韁卻毫無用處“吁……”受驚的馬爾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忘記了身后的疼痛,絕望的看著碧云……
眨眼的功夫,卻看見一個身影一閃,已然將碧云帶到了路邊,然后再次一躍,直接躍上了飛奔的馬背上,再對著馬頭一個飛踢,當場就把那失控的馬兒砸倒在地,毫不手軟。
我渾身是汗,手腳冰涼。直到此時,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拖著摔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碧云面前,焦急查看她的傷勢:“碧云,怎么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我看看。”說著就要撩開她的袖子查看,碧云的手和我的一般涼,手緊緊的攥著。我一點一點替她掰開,發現里面全浸滿了汗水。
在確定她并沒有受傷之后,才舒了口氣,腳上一軟,跌坐在地上。
碧云握住我的手,扯開嘴角沖我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小姐放心,我沒事。”我心下一緊,鼻子一酸,眼淚登時就溢滿眼眶。
“碧云……你怎么那么傻,你不知道我一定會沒事兒的嗎?”我氣急,甩開她的手,哭道:“誰讓你救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誰和我一起欺負素云啊……碧云”
這是我來這個時空第一次嚎啕大哭,毫無形象可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然后抓過碧云的衣袖擦了擦眼角,再擦擦鼻子,繼續哭道:“你要是沒了,我怎么跟李泓那小子交代啊,他可是什么時候都記掛著你的……我還想讓你和他一起叫我一聲嫂子呢……”
“小姐……”碧云紅了眼圈,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聲音也開始哽咽:“都這個時候了,您還不忘打趣我。要是我真死了,恐怕你才該拍手叫好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抹一把眼淚,抽抽噎噎道:“剛才是誰救了你來著?”然后和碧云相互扶持著站了起來,四下里看了看,都是一臉看熱鬧的嘴臉,唯獨一個虛白胡子身著袈裟的和尚一手作揖,一手捻佛珠,含笑看著我們。
和尚的笑容里有太多的了然,看著我的時候眼睛里面有幾分憐憫,我確定,我沒看錯,就是憐憫。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走上前去,雙手合攏作揖,“多謝大師相救。”說著,與碧云一道躬身。大師笑著摻起我們,道:“這是出家人該做的,二位施主不必介懷。”說著,看向路中央被踢到的馬和正用盡全力想要把馬拉起來的人,道:“施主在此稍后,老衲且去問幾句話來。”
我點頭,目送大師過去。卻見他拍拍了騎馬的年輕人,與那人耳語了幾句,然后伸手在馬腹親親一抬,那馬兒竟然就被他這么“舉”起來了,我暗自佩服,要是我能有這么一身功夫,估計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城鎮,哪里會如現在一般無所事事。
自我評價:我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愛走神,還不是一般的走神,總之就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一不小心就神游九天之外。剛才那一出,就是這壞毛病害的。
回過神來,照著自己的臉就是一巴掌:“讓你走神!”看愣了一干看熱鬧的人。
“小姐!”碧云急忙將我的手拉住,焦急的問道:“小姐,你做什么呢?”我沖她咧咧嘴道:“沒事兒,頭腦有些不清醒,打打就好了。”說話間,卻看見那騎馬的年輕人沖著大師抱了抱拳,然后,跨上馬背,一揚馬鞭,揚長而去。看得我直愣愣的,良久,才反應過來,沖著遠去的背影招著手道:“喂……你差點害了條人命,對不起都不會說一聲嗎?我又不讓你賠錢,跑那么快做什么……”
碧云失笑,扶著我的手,與我一同看那遠去的馬匹,真是的,連人都沒看清楚,這災糟的,太沒水準了點,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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