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焱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米八三的高大身材這時微微佝僂。臉上沒有一絲紅潤,性感的薄唇折射著太陽的光芒。奇異的是,溫暖如春的笑消失殆盡,薄涼嘴角上掛著的笑竟是如此的妖嬈懾人!這份妖嬈在他臉上平添了幾分冰冷,讓人害怕得不敢直視。
“Justin,Candytoldmeyousentoutofdisease。Didntyoutakemedicineontime?”(賈斯汀,凱蒂告訴我你病發了!你沒有按時吃藥嗎?)
“Ifeelgood。”(我感覺很好。)
“Imworryaboutyou。Whydontletthemtakecareofyou?”(我很擔心你,為什么不讓他們照顧你?)
“Idontneed。”(我不需要。)
“Okay,backtoParis,please。”(好吧,回巴黎吧,好嗎。)
“Ihavetodonesomething。”(我必須要完成一些事。)
“Butwhatandwhy?”(但是完成什么,為什么完成?)
“Dontgettotherootsandphoneme。”(別追問也別打電話給我。)
“Justin!Doyouknowyoushouldinyourhouseandacceptbestspecialistscurenow?(汀!道你現在應該在家里接受最好的專家的治療?)
”IknowwhatInowanddoyourdutyplease。“(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也請你盡好你的職責。)
”Youdontknowyou’rehurtingyourbody!Youreonlyasufferer!“(你不知道!你在傷害你的身體!你只是一個病患!)
”Okay,I’monlyasufferer,Victoria。Pleasehaveacupofwonderfullatteandperfectchocolatemuffin。Afterthatyoucankissyourlovelydogandhaveanewniceday!“(好的,我只是一個病患,維多利亞。請你喝一杯棒極了的卡布奇諾和一塊完美的巧克力泡芙。之后你就可以親吻你可愛的小狗迎接每秒全新的一天!)
”Justin!“(賈斯汀!)
”Fine,byemybeauty。Don’tforgotthatlattewithoutsugar!“好了,再見我的美人。別忘了卡布奇諾別加糖!)
”Justin!Youwanttodieinthatfuckingplace?!Justin?!(賈斯汀!你想死在那個見鬼的地方嗎?!賈斯汀?!)
嘟嘟嘟~
幺焱掛了電話,鬼魅如斯的笑還掛在唇角,眼底的妖嬈似要溢出來了。男子如若過于妖嬈俊美是會讓人心生懼意的,何況那薄涼的唇角似是要涼到人心尖里去。
果然,寒風四起,枯枝在風中舞得那般不堪。秋天,總讓人覺得是凄慘的。
一片枯枝飄落,幺焱伸出手接住它。魔魅的星目仔細地看著手中的葉子。葉子已經泛黃,沒有多少水分。莖部粗粗的,越靠近葉子越細。邊緣像燒焦的紙一樣,泛黃并蜷縮。幺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那種若隱若現的葉子特有的暗香。幺焱喜歡這種味道,在他長大的地方種滿了不同種類的樹。他尤為喜歡楓樹,喜歡和其他小朋友繞著楓樹追逐。他們會用細嫩的小手撫摸粗糙的樹皮,也會像他此時這般撿起掉落的樹葉。
這令他安心的味道……他不由得一怔!這般靠近卻聞不到一絲香味!像幸福一樣,他那般靠近了,卻沒有丁點兒溫暖,把他一切關于美好的憧憬全部打碎……
手中的枯葉冰涼,他的手同樣冰涼,好似手與手中的枯葉都化做了絕望的淚。最冰涼的淚不是眸中流出的,而是心……
他垂了垂眸,仿佛要用濃密的睫羽遮住眸中的痛楚。再睜開眼時,嘴角便裂開一絲魅惑十足的笑。此時,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幺焱邪魅的臉上,這笑讓如輝的陽光都暗淡了。
緩緩地,他握緊如玉的手指。只輕輕一握那樹葉便成了沫渣。
如若得不到,就毀滅他吧……
“小姐,是只雌性波斯貓。”
波斯貓?她濃密的睫毛一顫。
暴虐如他珍愛的卻是只波斯貓?如若物種研究院帶回的消息是豺狼虎豹也還貼切他的眼神。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矛盾的人?
看來冰正權這招捕風捉影只是他預謀的數環中的一環,圈中了媒體關注度,更逼迫古天鑾用實際行動駁回緋聞。這般心高氣傲之人怎會淡然對待那句“古氏欲借此事為由發展公司”。那么,只要……只要促使漪漣做出更加激怒古羿虞的荒唐事……盛怒至極的古羿虞很有可能走向冰若寒給他指引的路。冰若寒垂了垂眼簾,卷翹的睫毛在如冰般透明的臉上印下一圈陰影。
日子或許過于平淡,時間的痕跡悄悄劃過晴朗的上空,只是沖淡了幾片薄云。
漪漣如往常一般優雅地走進教室。靴子與短裙間露出白皙勻稱的玉腿。
“唉,我說她不冷嗎?”
“姐,人家是美麗凍人。”
一對雙胞胎姐妹討論著,相同的臉上有著相似的憤憤不平的表情。
漪漣微微昂著頭,嘴角始終掛著笑。眼神落在古羿虞身上時,閃著難以掩飾的光芒。
這堂是必修課,班上的人比平時多了些。冰若寒手里一本樂譜,目光不經意般掠過眾人的頭頂,他不在。
裴教授渾厚的聲音隨即響起,冰若寒看了看手中的樂譜,他的臉突兀地浮現在腦中。她總覺得那眸子深不見底,并有一絲霧氣阻擋在他與旁人之間,那霧氣是什么?她頓了頓,還是翻開了樂譜,只因他把樂譜給她時眸底的期待。
樂譜竟是手繪的。筆直的五線譜,跳躍的音符,還配了歌詞:
無數個清晨,琴鍵被榕樹染成了綠色。森林一般的綠,順著窗口灌進來,留在你的混眸上。
無數個正午,琴鍵被太陽染成了黃色。金子一般的黃,和著空氣流進來,留在你的銀絲上。
無數個黃昏,琴鍵被晚霞染成了紅色。鮮血一般的紅,伴著塵土飛進來,留在你的倉唇上。
琴鍵,你是多么的善變!親吻我手指的你離我多么的遙遠!
琴鍵啊琴鍵……
冰若寒的手指微微顫抖,冰冷的雙眸一凝,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只是那么一瞬,便又把樂譜放到桌上,精心撫平被自己弄皺的地方。精心得像是撫平得并不是樂譜,是她同樣皺了的心。她把頭望向窗外,她一如往常一般淡漠、疏遠。仿佛剛剛被擊中靈魂的不是她,又仿佛眼底的哀傷從未流露。
此刻,她還不能亂了心神。
“下周三,測評考,準備一下。”
教授語畢,并不理會教室里紛雜的聲音便離開了
“OHMYGOD。”(噢我的上帝!)
“測評考?!”
“傳說中不定時的測評考!”
“還真是不定時!”
古羿虞依舊板著臉,刀刻般的棱角分明的臉看不出喜怒。他大步走出教室,似乎厭惡在這里多待一秒鐘。
冰若寒隨即起身,蛋糕可沒有保質期。
身后的奴仆一前一后地跟上,冰若寒微一抬手女仆便止了步。
尹管家候在教室門口,見冰若寒走出道:“小姐。”
“嗯,尹管家不必跟來學校了。”
沒想到冰若寒此時突兀地說出這句話,尹管家一怔,“小姐,老爺吩咐……”
冰若寒打斷他,“學校戒備森嚴,況且鴻思在古氏旗下,雖然默許我帶奴仆,但,不要太明目。尹管家還是別太費心,做好本分吧。”
“是,小姐。”
看著冰若寒背影遠去,尹管家現出擔憂的神色。
尹管家還是別太費心,做好本分吧。
小姐還是發現了,盡管那樣隱藏,還是被心細如發的小姐察覺了。只是,那個男人過于危險,他不得不匯報給老爺。這是他的職責,也是因為擔心小姐。小姐明知道他是有意圖的,為什么還要靠近他?提前把他支開就是為了不阻止她,可是這樣更令他擔憂。
古羿虞站在電梯前,影子被陽光拉得修長。讓人以為這影子的主人也如陽光般溫暖。
冰若寒望了望主教學樓上的大鐘。還有十分鐘就上歷史分析課了。她馬上就跟過來了。
“古羿虞。”淡淡的語氣,念出這個名字竟是如此的好聽。古羿虞聞聲轉身,冰若寒已站在他面前。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卻又莫名強烈的薰衣草味。他沒有講話,只是微微蹙眉。這個女人,有著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不打算做點什么封我的口?”
古羿虞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哽住了喉。從來沒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也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講話。那冰冷的聲音中分明是深信不疑的命令!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刮著颶風
“你說什么?”
“關于你美麗的母親。”
語畢,冰若寒感覺到古羿虞黑眸中的怒意似要把她烤化了。
“你知道什么?”他的眉皺得更緊了,怒氣使絕美的臉添了幾分暴虐。
“知道你母親離開了你,知道她本來不應該嫁給你父親,知道你很想念她……”
“夠了”
冰若寒的話被他硬生生地打斷。終于發火了嗎?
“決定要聽我的條件了?”
“你在威脅我?”
“可以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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