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不敢答話。雖然姚貴妃現在是位高權貴,隱隱也有超過皇后的趨勢,但是皇后畢竟是皇后,她就坐在那里,別人也不能輕易踩踏的。
姚貴妃也不計較那個,而是調轉目光看向歐陽于馨,狀似詫異地輕笑道:“喲,原來是新晉得寵的柔昭儀妹妹,本宮乍一看,還以為是皇后姐姐呢。”
歐陽于馨恭謹地褔身說道:“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本宮也不是那等刁鉆跋扈的人。”姚貴妃揚起下巴,媚眼含笑地看向她,掩唇說道,“妹妹天生麗質,比皇后姐姐都要美上三分了,本宮看著都欽羨得很。”
“娘娘謬贊了,臣妾粗鄙之顏,不敢跟皇后娘娘媲美。”歐陽于馨心里有些發虛了,這姚貴妃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她越聽越糊涂呢。悄悄地看向姚貴妃的衣擺,今日她穿的是接近大紅色的宮裝,那衣擺處繡著各式各樣的嬌艷芍藥,顯得格外高貴。
僅是看到這樣一幕,歐陽于馨便已經自慚形穢了。自己恐怕窮極一生,也不會有那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吧?
皇后剛剛走到角門處,聽到姚貴妃所說的那一句,身形不由地一頓,隨即溫柔淺笑,緩緩行了出去。
“皇后娘娘駕到。”染冬揚聲說了一句,諸位妃嬪便都向皇后行禮。
“諸位妹妹都不必客氣,在本宮這里不用拘什么禮數,大家坐在一處說說話也是好的。”說著的時候,她的目光掃過一直端坐在那里絲毫沒有站起身來的姚貴妃,心中一凜,卻還是揚起笑容,溫聲問道,“貴妃妹妹最近身子可好?本宮聽聞你這兩日微恙,正想著人去看望你呢。”
“本宮不敢叨擾皇后姐姐身邊的人去看望,還是讓她們多留下來照顧照顧你吧。”姚貴妃清冷地回了一句,眼里閃過一抹揶揄地意味。
歐陽于馨聞言,心中有些為皇后擔憂,這話分明是在說皇后身子總是抱恙。她向上首看過去,卻見皇后只是但笑不語,仿佛并沒有聽明白姚貴妃說的話一樣。
察覺到歐陽于馨的目光,皇后對她溫婉地一笑,招手說道:“馨兒,你過來跟本宮同坐吧,正好讓大家也都認識認識……”
話還沒說完,姚貴妃卻忽然站起身來,走向歐陽于馨并且握住了她的柔荑。那護甲上冰涼的尖部觸碰到歐陽于馨的手心時,使她不由自主地一縮,心中莫名地有些惶恐。
一抬眸,姚貴妃正含笑看著她。那雙絕代風華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的氣息。凌厲、強勢、戳定、不可一世……
就在歐陽于馨的錯愣間,姚貴妃已經轉過頭去對皇后說道:“柔昭儀雖然是皇后姐姐的親妹妹,可公然與姐姐坐在上面,確實于理不合。畢竟與她之前還是姑娘家時不同了,按照位份,還是坐在張昭容從前的位置上吧。正好那里本就是昭儀之位,皇后姐姐,您說是不是呢?”
皇后面色一變,瞬間堆上了笑容,頷首說道:“貴妃妹妹所言極是,是本宮疏忽了,還以為馨兒是未嫁之前的家妹身份。如此也好,馨兒與貴妃妹妹和茹妃坐在一起,本宮是再欣喜不過的。只是馨兒見識淺薄,說話有時也難免上不得臺面,還請貴妃妹妹多包涵才是。”
“自然不會介意的,本宮向來都是寬容對人對事的。那些大奸大惡之徒,才是本宮真正所唾棄的呢!”姚貴妃掩唇妖嬈一笑,意味深長地睨了皇后一眼,便不由分說地拉著歐陽于馨走向她剛剛的位置旁邊。
看到姚貴妃的眼神示意后,張昭容雖然心中不愿,卻還是站在了旁邊的位置上,對歐陽于馨笑著說道:“柔昭儀,請坐在這里吧。”
歐陽于馨有些希冀地望向皇后的位置,她只是對自己含笑點了點頭,并不能說上什么,歐陽于馨便也不好拒絕了。畢竟姚貴妃說得名正言順,誰要是拒絕的話,才真的是不懂禮儀。
剛剛坐下后,茹妃便湊了過來,含笑柔聲說道:“昭儀妹妹別惶恐,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為了你好。像我們,想要有這樣的殊榮,也是求不來的呢。”
“茹妃娘娘客氣了,臣妾不勝感激。”歐陽于馨尷尬地笑了笑,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有了這樣一幕之后,大殿里的氣氛便變得有些壓抑。皇后見狀,溫婉地一笑,對諸位妃嬪小主說道:“近來天氣漸漸炎熱,諸位姐妹也要注意多防暑。眼下后宮里雖然平靜,可還是少了些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諸位應當多為皇上綿延子嗣才是,這樣太后娘娘也會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