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愛卿但講無妨。”見她吞吞吐吐,濮陽軒傲心中著急,催促道。
“不敢欺瞞萬歲,太后體內的邪氣并不多,因此只需要簡單的方法就可以去除。這方法說來倒也不難,只需準備一碗新鮮的黑狗血教太后服下,邪氣即刻去除。只是這黑狗血須得生喝才有效……”
濮陽軒傲眉頭緊皺,并未答言。倒是一旁的蕭善一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指著越凝歌吹胡子瞪眼:“真是一派胡言!竟敢讓太后生喝黑狗血,萬一有個什么……”
“舅舅。”濮陽軒傲面色不善地瞪了蕭善一一眼,“越統領也是為太后身體著想,若是舅舅有其它的方法豈不是更好?”
“老臣這就著人去請圓通大師入宮做法事,萬歲休聽這妖女的蠱惑。”蕭善一原本茄子色的臉如今黑得都能刮下一層霜來。
有了濮陽軒傲撐腰,越凝歌面對蕭善一自然不似先前那般小心謹慎。她站直身子怒視蕭善一道:“國公大人,下官不知哪里有得罪之處,國公大人竟對本官處處加以阻礙。大人針對下官倒沒什么,想必是哪里有誤會。你我二人皆是效忠于萬歲,又上了幾歲年紀,下官自然不能與你計較。然而國公大人如今卻口口聲聲指責下官妖言惑眾,敢問國公大人,下官在嵐曦山學藝十年,一身本領皆是承自護國尊者,莫非國公大人的意思是師尊他是妖人不成?!”
雖然沒有多少人對龍驤的身份不好奇,然而龍驤身為護國尊者一直守護星虹國,是星虹國的頂梁柱,要是隨便什么人都來質疑他,星虹國不早就亂了套。況且,當年若是沒有他對太祖濮陽云蒼出手相助,哪里來的星虹國?
蕭善一被越凝歌的連番擠兌氣昏了頭,又聽見“生喝黑狗血”這么惡心的法子,一時間說話不經大腦,卻忘了嵐曦山與星虹國的淵源。眼下他想明白這一層,額頭上頓時見了冷汗。
濮陽軒傲見舅舅這樣子,心中更是不喜。又想越凝歌說得也在理,畢竟舅舅上了年紀,估計是有些老糊涂了,扭頭吩咐安公公道:“國公怕是累壞了,你著人送他回府吧。”
“奴婢遵旨。”安公公答應著,走到蕭善一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善一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又恢復成了那個老奸巨猾的國公,打了個哈哈道:“圣上說的是,老臣實在是乏累了,多謝圣上關心,老臣這就告辭了。”
“舅舅莫要太過擔心母后之事,保重身體要緊。”到底是一家人,濮陽軒傲也不好面子上過不去。
礙事的人走了,越凝歌這才道:“萬歲,微臣聽胡百戶說,化貓叼走了忠心護主的春嬤嬤。微臣妄言,此番化貓怕是直奔太后來的。”
“朕也以為是如此。”濮陽軒傲嘆息一聲道,“本想息事寧人,誰料卻又出了這種事。”
越凝歌連忙道:“萬歲不必自責,全是因為微臣沒有及時消滅它才會導致今日之事,都是微臣一人之錯。”
臣子是干什么的?就是解憂舒心的啊。看越凝歌這話說得,多讓人舒服。哪像蕭善一,就會喝茶,說出話來都不經過大腦思考。
濮陽軒傲屏退了左右,擔心地看了太后所在的里間屋一眼,沒有說話。
越凝歌也不傻,慣會懂得察言觀色,明白濮陽軒傲在想什么,便道:“萬歲莫要擔憂,微臣定會想個法子把妖怪消滅。只是,據師尊所言,要想消滅化貓,只有將她生前所受的冤屈洗刷才是唯一的途徑……”
“朕明白,只是當之年事朕并不十分清楚,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不清楚?現在到會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凈,你親眼所見之事如今卻不清楚了?越凝歌心中冷笑不已,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然而不論心里有多大的恨意,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來。相反,她的臉上綻放了少有的笑容,慢語輕聲道:“還請萬歲寬心,只要萬歲給微臣權力,微臣定當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這……”濮陽軒傲依舊猶豫不決。
“微臣明白此事事關重大,只是萬歲,如此下去勢必威脅萬歲的龍體,對我星虹國江山社稷大大的不利啊。若傳揚到別國去,我星虹國的體面往哪放?”越凝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莫非萬歲還怕微臣走漏風聲嗎?”
濮陽軒傲不知在轉著什么念頭,沉吟良久終于道:“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朕這就刷一道圣旨,著你調查此事。”
“謝萬歲恩典。”
當天下午,濮陽軒傲就刷了一道圣旨,內容無外乎就是讓越凝歌負責解決化貓事件,同時還賜了一柄尚方寶劍,讓她便宜行事,這令越凝歌一時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
不過既然給了,那就得好好利用。這尚方寶劍要是用來擺著看可就實在是太可惜了,若是再加上越凝歌夜行統領的身份,她手中的權力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足見她有多受濮陽軒傲的寵信。
到了晚上,指揮使刁蒙來報,說發現了春嬤嬤的尸體。越凝歌當時正和從西北邪教猖獗的并州調查回來的慕云程討論公務,一聽尸體找到了,笑瞇瞇地站起身來道:“副統領一路辛苦了,要不要隨本官一同去現場看看?”
慕云程點頭,兩人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越凝歌吩咐道:“讓鶯時預備些吃食,本官調查完回來要用宵夜的。”
站在門口的薄荷提醒道:“統領,鶯時姐姐還沒回來呢。”
經這一提醒,越凝歌才想起來鶯時被自己留在延福宮“伺候”太后了,便道:“那你去預備吧,本官也嘗嘗你的手藝。”
薄荷脆生生地回了個“是”,奔廚房去了。